第六十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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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風辛教授他的法訣,蘇雨瀟修煉的異常順利;沒過多久,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到自他的百會穴處,冒出了白色的煙氣;身體各處,也有粘稠的汗液泌出;方在這時,蘇雨瀟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般燥熱,腦海中變得無比清醒起來。

    這時,蘇雨瀟再向床榻上看去,隻見到風辛整個人癱軟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不發一言;渾身還在打著擺,白皙的手緊拽著自己胸口,顯得異常痛苦。

    “風姑娘,風姑娘;你沒事吧?”見此,蘇雨瀟連忙上前查看,口中不停的問道。

    然而,麵對蘇雨瀟的追問,風辛仍舊不答,整個人依然是那般痛苦狀,仿若在撕心一般,眼中泛著淚光,緩緩淌下。

    蘇雨瀟見到風辛這般樣子,心中有些不忍;這女子雖然脾性不定,但也不是大惡之人;更何況,之前風辛更是教授了他將催情毒排出體外之法,蘇雨瀟更不願見到女子這般飽受折磨。

    但對醫術,蘇雨瀟並不知曉太多;眼望著她這般樣子,蘇雨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而後,當即上前,試圖將風辛扶起;可是,剛觸及她身軀時,蘇雨瀟赫然發現,這女子身上異常冰寒,似能將人在一瞬間冰浸一般;也難怪她在此瑟瑟發抖…

    驀地,蘇雨瀟想到了穆玄信的話語;風辛身上中過元陰草之毒,常常以新鮮的血液來緩解元陰草之毒發作的情況;想到此,蘇雨瀟不禁再度向著女子的麵容上看去,那般泛著蒼白,香氣流轉在四周,烏黑的發絲黏在兩鬢間,整個人好似被寫就了一霎那的傷痛。

    隨後,蘇雨瀟從懷中順勢取出了自己的“烏匕”眉頭輕皺了皺,而後,以匕首向著自己的掌間劃去;隻是一瞬,殷紅的鮮血便流了下來;鞠裂的皮肉自掌間慢慢綻開,血液順著掌間的紋路流著,雖然鑽心的疼痛,可是,蘇雨瀟強忍著並未理會;而後,將流出的血液慢慢喂食到風辛的口中。

    風辛的身體雖是在顫抖著,但想來腦海裏還有著微弱的意識;察覺到血液流到口中口,發出了微弱的呻吟,旋即,便盡力的吮吸到腹中;這時,蘇雨瀟發現,風辛身體的顫抖果然好轉了稍許,呼吸也平暢起來。

    但是,風辛始終沒有恢複知覺,與他說話;慢慢地,血液也不再淌下,但見她仍舊不醒;蘇雨瀟再度用烏匕向著自己的手腕處劃去,緊接著,血液噴湧而出;蘇雨瀟將之喂食到風辛的口中。

    或許是這女子的嗅覺異常靈敏,蘇雨瀟剛觸及她唇間時;風辛的雙眸突地張開,怔怔的看著她;見此,蘇雨瀟同是一怔,不知該說些什麽;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微妙;然而,就在他不知所措間,風辛突地扯過她的手腕,旋即,就向著他手腕處的傷口處含去,然後,“咕咚,咕咚…”聲發出…

    是風辛吸食血液的聲音,蘇雨瀟隻感覺到整條手臂都如針刺一般,火辣辣的疼;用力的拽了拽自己的手臂,可是,風辛將他抱的異常之緊,根本無法抽出;也不知吸食了多久,蘇雨瀟隻感覺到全身已然沒有了知覺,腦海中渾沌一片,最終,竟直接昏倒在床榻之上。

    風辛則借助著吸食的血液,就此恢複了知覺;而後,端坐在床榻上,極為認真的看了蘇雨瀟幾眼後,眼中泛著些許迷茫;輕輕搖了搖頭後,低歎出聲;接著,便見其雙手掐訣,就此在床榻上慢慢調息起來。

    ……

    餘後的事情,蘇雨瀟自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翌日,用力的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切,異常的熟悉,隻是,腦海中回想的卻是昨日的事情;想到了成親,想到了風辛,想到了自己,一切都恍若夢境。

    目光自屋內掃去,但是,隨即看到的卻讓他杵在那裏,不知該如何;隻見到在前方一側的木椅上,正坐著一人;那人影也是異常熟悉之人,風辛。

    蘇雨瀟在心中暗自嘀咕,這女子怎麽還不曾離去;而且,此女的目光正在打量著自己,好似從未見過一般,透著新奇之色;這讓蘇雨瀟異常不解,也不禁低頭向著自己身上看了看;依舊是昨日的那幅打扮,血色外罩被脫去,隻不過是在手掌與臂腕處,包裹著布條;也不知是誰為他包紮過傷口…

    蘇雨瀟將目光看向了風辛,兩個人就這般對望著,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悠悠曳曳的早風,自窗間穿過,那般讓人清醒;所有澄澈的眼神中,此刻,都看不透兩個人的心跡。

    “呃”蘇雨瀟想說什麽,打破這般沉寂。

    “你有話對我說?”風辛挑著眉,向他質問道;麵色冷厲,不敢讓人多看。

    “你的傷勢還好嗎?”蘇雨瀟想到了昨夜,這般問道。

    “無甚大事,隻不過是舊傷複發罷了;你昨日那樣做,讓我傷勢得到緩解,我會記得,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隻要我能辦得到,都會盡力滿足你的。”風辛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話語聲很平靜。

    “我沒有要求,昨日,你也曾幫助我排出催情毒;便當我還你恩情罷了。”蘇雨瀟心中有些厭惡這女子總是冷言厲語,難以接近的樣子。

    風辛沒有再說話,目光再度流連到他的身上,神色顯得有些複雜;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時而憤恨,時而哀愁,時而冷厲,時而空洞;蘇雨瀟看後,感歎莫名;不過,這女子一向脾性不定,蘇雨瀟也不願多理會。

    沉默,再沉默…蘇雨瀟想弄出點聲響,可是,全身泛著疼痛,身子向前挪了挪,甩了甩手臂,試圖讓自己顯得輕鬆起來。

    “你昨日氣血虧損,還是不要妄動了;這樣,對你的傷勢不利。”風辛冷言道。

    “沒什麽大事,我習慣了。”蘇雨瀟微微笑了笑後,這般說道。

    “習慣,你以往也經常這樣嗎?”她清澈的眸子閃過好奇之色,旋即,思忖著向蘇雨瀟問道;這一刻,蘇雨瀟覺得她很有趣,有些呆傻狀。

    蘇雨瀟本欲開口解釋,沒想到,就在這時,風辛一拂手居然打斷了他開口;而後淡淡說道:“算了,你不必說了;我對你過往的事情沒有興趣,不過,我倒是有些事要與你說。”

    ※※※

    蘇雨瀟向著風辛投去了狐疑的目光,而後,風辛再次認真的審視了他幾眼後,才開口說話。

    “昨日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很清楚了?”風辛背轉著身軀,凝望著窗外的景色說道。

    蘇雨瀟仔細的聽著,並沒有說話。

    “以穆玄信的性情,若然知曉你我並未發生任何事情,他定然又會從中作梗;所以,你需要在接下來的月許時間裏配合我,讓他看不出任何破綻;我雖然不怕他,可是,昨日我為了衝破體內被封禁的經脈,大耗法力;如今又有元陰草之毒發作,這才迫不得已如此做的,你可能明白?”風辛就此問道。

    “嗯,我明白;可是,你這一月時間恢複法力後,你會殺了他嗎?”蘇雨瀟埋著頭想了想之後,這般問道。

    “怎麽,你很在意他的生死?”風辛凝望著蘇雨瀟不解的問道。

    “我不知道,隻是,穆前輩他雖然時常瘋癲,不過,他算不上壞。”蘇雨瀟低語了幾句。

    這話語自然被風辛清晰的聽入耳中,而後,有些失望與無奈的搖了搖頭;當即也不願再談及穆玄信的事情了,接著,話鋒一轉,便聽得風辛又說道:“這個你就不必操心了,接下來的月許時間,你最好減少外出。”

    蘇雨瀟對此女暗中腹誹幾句,並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中;而後,便自己開始穿起衣服來;隻不過,他現在手腳不方便,所以,穿起衣服來,隻能手口並用,咬上一件外衫,百般擺弄,還是沒穿進去。

    蘇雨瀟自小生長在名劍山莊,雖常受得蘇原嚴厲教誨,但生活也算優渥;故而從未有此刻這般窘迫,風辛在窗前看著這一幕,眉頭緊蹙;一雙眼眸盈盈閃動,昨日發生的事情猶在眼前…

    “你準備還要穿多久…”蘇雨瀟正努力的穿著,身邊突然傳來了風辛責怨的話語聲;他抬頭看去,隻見到風辛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了;一手執過了長衫的一角,為他往身上套去。

    蘇雨瀟神色呆愣片刻,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準備開口拒絕,但看到她眼中那般堅定的目光,那到了嘴邊的話語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而後,任由著她擺弄著;而蘇雨瀟則安靜的立在那裏,如一個木樁一般。

    此刻,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他也不希望看到;或許是在懼怕著什麽,就像柳聲瑤曾經說過的,你別總像個木樁一樣;以前並不在意,但此刻,卻無比的不希望是那樣,用力的咳了咳,使自己盡力的坦然一些。

    風辛的動作有些僵硬,似乎也是初次這樣做;餘光掃在她的眼角,卻發現她的目光停留在蘇雨瀟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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