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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蹙眉：“那為什麽大家都傳說是你親自殺了雪莉，如果她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

    司禦衡顯然言盡於此，不想繼續說下去：“我隻問你，信不信我。”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來，你還是不大相信我。”他笑意泛冷，朝前走去。

    她鼓足勇氣，在他背後喊：“司禦衡，你不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叫別人怎麽相信你？”

    他腳步沒有停，繼續安靜地推著嬰兒車朝前走去：“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今天對她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這件事，從沒向任何人提過，也不準備跟任何人提起。

    本來以為，會永遠塵封在記憶裏麵了。

    真是好笑，居然為了讓這女人對自己的印象好點而搬出來說。

    而她，根本就不信自己。

    寧願相信旁人的流言蜚語，也不信他。

    她克製住心頭的波動，默默跟隨在他身後。

    雪莉到底是不是他殺的，關自己什麽事，幹嘛非要窮追到底呢，反正她也要走了。

    如果知道雪莉不是他殺的，他不是殺人犯，難道她就會留下來嗎？

    她是在拚命找說服留下來與他繼續相處的理由嗎？

    ……

    兩人沉默地在草坪上散了會步。

    笑笑累了，安靜下來，小嘴巴鼓著小泡泡，睡得香甜無比。

    正在這時，心腹跨過草坪，上前說：“堂主，關於與霍氏合作的一些事務，需要您去料理。”

    司禦衡轉過頭，望向梁安雅。

    剛剛還愁到底怎麽單獨跟笑笑共處，機會一下子上/門了。梁安雅正對上他的眸子，忙說：“沒關係，你去忙吧。”

    “說好下午要陪你跟笑笑的。”他挑眉。

    她嗯兩聲：“公事要緊。你現在剛跟霍氏合作，事情肯定很多的。”

    他眼神驀然閃過一絲什麽：“那你跟笑笑……”

    “時間也不早了，我再逛會兒就把笑笑交給薇妮那邊，然後上樓。”

    他眼眸裏多了點兒不明的意味，卻並沒說什麽，隻是喊了一聲：“貝絲，照顧梁小姐和miyasha小姐。”

    然後彎下腰，勾起修長手指，輕輕刮了一刮笑笑的粉嫩鼻頭，和下屬一起大步離開。

    她看到兩人閃身進了城堡的門裏，心髒跳得很快，陡然出聲：“貝絲，笑笑一醒就肚子餓，你幫我上樓把冰箱裏的冷凍母乳解凍加熱拿下來吧。”

    貝絲也沒多想什麽，答應了一聲，離開了。

    梁安雅將嬰兒車推到了一處樹蔭下，將笑笑從車裏抱出來，然後慢慢朝私家森林的西側門入口的方向走去。

    ……

    與此同時。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城堡正門背後，司禦衡漸冷的眸子裏鋒銳光芒掠過，靜靜盯著遠處草坪上女人的一舉一動。

    “堂主，看來梁小姐真的是有鬼，她一個人絕對沒辦法離開，看來是有人接應她……要不要我現在就去攔住她？”下屬倒吸口涼氣。

    他沉默兩秒：“不用。再等等。”

    再等等。

    他也不知道再等什麽。

    等著看她到底會不會跑嗎?

    奢望她最後一刻，會對自己還有眷戀，不舍得跑了嗎？

    事實不都擺在眼前了嗎，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了。

    他前腳故意一走，她便迫不及待抱起笑笑，找機會開溜。

    昨天在露台上，她還那樣撩動人心地撫平自己的傷口，還說過，以後每年會為自己準備生日禮物。

    難道真的全是落跑之前的謊言？

    ……

    梁安雅抱著笑笑不敢走得太快，怕引起不遠處北冥堂的人的懷疑。

    一開始，她像散步一樣，慢悠悠的。

    臨近西側門，腳步才加快了。

    她知道，費翰此刻就在那裏等自己，自己和笑笑的麵前，即將是一條自由的天空。

    她再不用背負著情婦的名頭，被他困在城堡。

    可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之前的那種激動了呢？

    滿腦子是昨晚他在露台上喝醉了，一朝回到父母雙亡的少年時代，那張絕望而悲傷的臉。

    耳邊是他剛才的話：“我隻問你，你信不信我……”

    費翰的愛人是被第三者槍殺……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聽見這件事時，會有種莫名怪異的熟悉感了。

    司禦衡的未婚妻雪莉也是被他槍殺。

    費翰的愛人……

    司禦衡的未婚妻……

    這兩個人——

    會有關係嗎？

    難道——

    是同一個人？

    不會的……

    西方國家死於槍殺的人和槍殺案並不少，隻是巧合吧……

    可，若不是巧合呢？

    要是費翰的愛人，就是司禦衡那個死掉的未婚妻，那麽，費翰的目的……

    她汗水一顆顆冒出來，步子重重一刹，深吸口氣，低下頭看著仍在熟睡的小肉團子：

    “笑笑，你說我要不要信你爸爸這一次呢？”

    ——

    西側門入口，費翰等著梁安雅的到來。

    終於，腳步響起，氣喘籲籲的年輕女孩抱著幼嫩的嬰兒，站在麵前。

    他緊繃的眉眼鬆弛，這個亞洲女孩，果然有點兒能耐，跟自己匯合了。

    “我的車子就在那邊。現在我載你去市區，先去酒店待上半天，晚上你就可以乘夜機離開。接下去，北冥堂這邊，我會搞定。”他朝她出手。

    梁安雅卻並沒馬上走上前。

    “可以走了，安雅，你還在等什麽？”費翰眉眸一閃，察覺到不對勁。

    她走上前幾步，動作很慢，還是與他保持了一點兒距離：“費翰。”

    費翰停住腳步：“怎麽了。”

    她語氣輕柔：“你能告訴我，你的未婚妻叫什麽嗎？”

    一句話在寂靜無人煙的森林，擴散開去。

    費翰目色沉下去：“你在幹什麽？這種時候還在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不想走了嗎？”

    “告訴我，費翰。”她緊緊抱住懷裏的繈褓。

    費翰凝視她：“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懷疑？”

    “我隻想知道，你的未婚妻叫什麽。”她很堅決。

    沉默片刻，費翰一向溫潤的眼瞳仁逐漸變涼，吐出的兩個音節蒼涼卻又懷著幾許深情：“shelly。”

    雪莉……果然是雪莉！

    梁安雅臉色煞白，呆在當場。

    費翰死於槍殺的愛人，果然是司禦衡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