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阿墨遭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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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宋以州郡分管縣城,安榆縣雖大,但卻隻有一位縣太爺,其上則是州郡知府等,故而縣太爺就相當於安榆最大的領袖。

    安榆的縣太爺姓郭名文,乃是明宗九年的進士,因著沒有相應官宦背景,被撥來做了這安榆縣的九品縣令,而且一做就是五年,卻不見絲毫升遷。

    而這位縣太爺居然也不曾自怨自艾,在這偌大的安榆過得也是風生水起,怡然自得。

    穆淩落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安榆縣衙門口,因著有宿梓墨等人在,又牽涉到了程家,縣太爺也理好了官帽官服,威武地端坐在了桌案後,旁邊立著師爺皂隸。

    他一拍驚案木,穆淩落以往除了在自己親人墳前跪過,還有些扭捏,過不來心裏那關。

    穆嬋娟和雷大嬸倒是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了,見得穆淩落居然還不下跪,忙扯了扯她,穆淩落望了眼那縣令,見宿梓墨站在一側微微蹙眉,也便咬牙跪了下來。

    “民婦穆氏(雷氏),叩見大人!”

    相比穆淩落等人的聽話,程壽全則是捂著肚子,哎呦喂地直叫:“郭叔叔,你可要為侄兒做主啊!”

    郭文見這次又是狀告程壽全,不禁擰了擰眉頭,暗想著如何打了穆淩落等人,此時聽得程壽全惡人先告狀,他腦子閃過一道亮光,忙道:“程壽全,你有何冤屈,盡管如實說來,本官自會秉公處置!”說著,朝程壽全眨了眨眼,使了使眼色。

    程壽全滿腹都是牢騷,而今一聽郭文的話,立刻坐在地上,指著宿梓墨就大聲道:“郭叔叔,都是這個人,他是新來的衙役吧。他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對著我拳打腳踢,還把我的一眾下人都給打傷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郭文一愣,顯然沒想到程壽全這個豬腦子居然不配合,而且居然狀告的是他最近較為看好的捕快,頓時不由略略蹙起了眉頭。

    但他跟程家還是有些交情的,到底不能讓程壽全如此無緣無故受此重傷,麵色一凝,拍案道:“穆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身為府衙捕快,本該除暴安良,保衛良民,緣何對程壽全暴力相向,導致他滿身傷痕?莫不是仗著本官給你撐腰,就這般的肆無忌憚嗎?”

    宿梓墨臉色冷淡,於早在一旁看郭文果真偏幫程壽全,不禁心中暗自高興,得意地看了眼宿梓墨。

    這就是不聽前輩話,目中無塵的下場!按照郭縣令的作風,他肯定是會罰宿梓墨的。

    他想了想,不待宿梓墨出言辯駁,就先行站出來,急聲道:“大人,屬下有話要說。”

    “說。”郭文意外地挑眉。

    宿梓墨未出口的話被堵住,不由略略抬眼看向於早,眼帶琉璃冷色。

    “其實這公堂之上這三位女人中,有一位是穆捕快的妻子,顯然是他的妻子對程公子有些誤會,遣了妻姐來尋穆捕快,穆捕快又素來是個疼愛妻子的,這才會與程公子動手。”於早模棱兩可地道。

    他這話說得含糊,意思卻很是明確,他是想說,穆墨以公謀私,擅離職守,隻為了護住他的妻子,這才是非不分向程壽全動手。

    穆淩落等人也聽了個明白,穆淩落麵色一沉,穆嬋娟臉色一白,忙道:“你血口噴人!”

    “這位姑娘,請莫要隨意汙蔑公門之人。方才莫非不是你急匆匆地趕過來,說穆捕快的妻子有難,請他前去偏幫嗎?”於早慢條斯理地道。

    穆嬋娟被他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捕快小貴想不到於早突然會這般難,有些怔愣在當場。

    穆淩落這下算是看明白了,以往她隻知曉這於早跟宿梓墨是公事同門,還以為他們關係算是不錯,沒成想他居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倒打一耙。

    穆淩落想著,看向宿梓墨,卻見他目露思索,直盯著於早瞧。

    穆淩落知道宿梓墨向來性子孤傲冷清,又武藝高,不懂阿諛奉承之術,難保不會讓人覺得他目中無人,這才會惹了這於早。

    隻是,此時也不是宿梓墨出口的最佳時期。現在無論他說什麽,反而容易被抓住把柄,顯然於早是想偏幫程壽全,以此來扳倒宿梓墨,死咬著他不放,甚至是把他趕出縣衙。

    其實方才這縣太爺開口,她便知曉,今日這事明顯是朝著有利於程壽全的方向展,縣太爺開始難,不過就是想把程壽全摘出來,讓宿梓墨背罪。

    穆淩落咬了咬唇,宿梓墨不屑他們的欲加之罪,但她在乎。她不能讓這事這般算了,甚至是讓阿墨名聲受累。

    她閉了閉眼,現在她再不開口,等程壽全反應過來,反咬一口,倒是不利了。

    她驀地睜開了眼,眼底波光瀲灩,堅定果決,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抬頭揚聲道:“大人,民婦穆氏,早便聽說過大人的威名,聽聞大人清正廉明,堪比清輝明月,更是判案如神,從不冤枉旁人,今日得見大人,民婦當真是三生有幸。現在程公子和於捕頭都有言在先,民婦知曉大人向來都不會偏聽他人一言,不知可否聽完民婦言辭之後,再做定論。”

    穆淩落拿捏住了一般官員喜好奉承言語的習慣,雖是讚言,卻是迫使郭文不得不秉公辦事,而郭文也的確看向了她。

    郭文這麽多年並不曾在安榆有建樹,再加上也無後頭,不過是在這昏昏度日,根本不曾有任何威名。甫一聽著讚賞,不禁讓他有些飄飄然。

    他望著穆淩落,見她目如皎月,容似秋,灼灼其華,哪怕是在公堂之上,她依舊不卑不吭,目光鎮定,不禁暗暗讚歎了兩句。

    當真是美人如畫,難怪程壽全連有夫之婦都會下手。

    他見穆淩落出口成章,暗暗留了心,看了眼宿梓墨,慢慢道:“既然你都如此說,本官若是再阻你言語,豈不是有辱本官清正廉明的名號了?你且細細說來,本官自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