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會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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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敢不敢再去找別的男人!”顧南城冷著臉,一字一句的問著,腮幫子繃緊,眼眶裏的猩紅顯得格外的明顯。

    “就找。”時小念想也不想的懟了回去。

    漂亮的貓瞳已經氤氳了霧氣,她氣自己被顧南城這樣欺壓,更氣顧南城轉個身就可以對自己變臉。

    先前的順從都是放屁嗎?

    時小念氤氳著霧氣的雙眸卻沒讓顧南城的動作停下來,沉了沉,發了狠的往死裏折磨著時小念。

    一次又一次,任時小念尖叫,驚呼,顧南城都沒停止過。

    一直到時小念軟綿綿的癱軟下來,顧南城才喘著氣,一個反手,就這麽讓時小念趴在自己的身上,呼吸沉重的撲著時小念的臉。

    時小念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被這人折磨的死去活來,加上這十天來沒怎麽好好的休息,想罵顧南城的力氣都沒有了,最終就隻能趴在顧南城的身上,一動不動。

    甚至不知道顧南城什麽時候抱著她離開沙發,又什麽時候給她卸了妝,洗了澡,什麽時候回到大床上。

    這一切,時小念已經徹底的感覺不到了。

    隻有在沾染上柔軟的床墊時,她才動了動,換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南城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他坐在床邊看時小念很長的時間,那手想碰觸時小念,卻始終沒放下去,那是帶著一種下意識的恐懼心理。

    甚至顧南城都可以想得到,今晚過後,時小念再看見自己的時候,臉色會是多麽的難看。

    原本就冰封的關係,徹底的陷入了僵局。

    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但是卻在看見欒澤天送時小念回來的時候,所有的酸意忍不住的爆發。

    最後的最後。

    他完全就隻能遵循自己的本能,所有的理智都已經徹底的灰飛煙滅,甚至完全不顧及後果。

    一直到天空泛了魚肚白,顧南城才捏著自己生疼的腦門,掀開被子,重新把時小念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鼻尖是時小念淡淡沐浴乳的香味,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顧南城才覺得時小念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而這一夜,卻是時小念這十天來,睡的沉,最舒服的時候。

    ……

    ——

    翌日。

    時小念這一次睡足了十個小時,醒來的時候,顧南城卻仍然還在沉睡。

    習慣性的放鬆,頭埋在枕頭裏,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薄被已經時小念的滑動已經掉到了精瘦的腰間。

    時小念的視線跟著下移,然後立刻轉開眼。

    她不用腦子想,用膝蓋猜,都能知道顧南城被子下麵什麽都沒穿,這人這麽多年的習慣從來就沒改變過。

    肩胛骨隨著呼吸,不斷的上下起伏,腰部的線條性感到不行。

    唯獨那雙手,卻始終扣在時小念的腰身,一動不動,仿佛生怕時小念再這麽跑了一樣。

    “醒了?”顧南城的臉仍然沒從枕頭裏埋抬起來,卻已經可以感覺的到時小念輕微的動作,“陪我再睡一會。”

    那口氣慵懶的,仿佛昨晚的狂風驟雨根本不曾發生過,就隻是一對平常夫妻早上再正常不過的對話。

    “顧總。”偏偏,時小念就打破了這樣看起來溫馨的畫麵,“很抱歉,我睡了十個小時,這還多謝顧總的付出,再睡真的就睡不著了。”

    一句話,就讓顧南城扣在時小念腰身上的手,略微的收緊。

    時小念忍不住叫出聲:“很疼,顧南城。”

    結果,顧南城隻是略微的鬆了手,這樣的疼痛感覺消失殆盡,下一瞬,時小念就重新被摟回在這人的胸口,顧南城仍然沒有睜眼的意思。

    “睡覺。”顧南城的聲音帶著沙啞,卻沒給時小念任何選擇的權利。

    “你會不會太霸道了一點!”時小念擰眉。

    顧南城卻不痛不癢的說著:“就當昨晚那麽賣力的酬勞,陪我睡覺。”

    時小念:“……”

    事情好像又出乎了她的預料。

    她以為昨晚那樣刻薄的話語後,顧南城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但是她卻沒想到的是,顧南城竟然能在第二天裝作若無其事,甚至拿昨天的事情和自己開了玩笑。

    一時間,時小念沒有任何反應。

    一直到她聽著顧南城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才聽到這人再低沉不過的嗓音:“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

    那個倨傲的男人在這一刻,變得卑微。

    時小念原本要推開這人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安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顧南城感覺到時小念的安靜,這才漸漸的放鬆了下來,薄唇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然後才繼續沉睡了過去。

    時小念就這麽僵著,一動不動。

    最後,竟然抵擋不過撲麵而來的困倦,沒一會也跟著又睡了過去。

    甚至這一次,連顧南城起來,時小念都沒感覺到。

    ……

    ——

    時小念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飯菜的香味逼醒的,饑腸轆轆的感覺。但是那種因為睡眠充足後,全身都暢快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她自己都有些震驚。

    忽然,時小念就安靜了下來,快速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起碼半年沒在聯係過的號碼。

    那是自己從那一場爆炸後,回到米蘭,給自己做心理輔導的醫生,杜朗博士。

    “杜朗博士,是我。”流利的英文從時小念的唇中溢出,但是每一句話都帶著困惑。

    杜郎接到時小念的電話顯然也有些驚訝:“時小姐,好久不見。怎麽突然給我打了電話。這半年,我聯係不上你,有些擔心。”

    “……”被杜郎這麽一問,時小念反而更局促了起來。

    在杜郎那做了整整半年的心理治療,但很大的程度都是時小念在抗拒中度過的,杜郎對時小念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也對時小念的記憶格外的深刻。

    “你還在服用那些藥物幫助睡眠嗎?”杜郎主動找了話題,“不能這樣了,這樣治標不治本,很容易本末倒置的。”

    “我兩個月不曾服用藥物了。”時小念沉了沉,接著杜郎的話題。

    杜郎有些驚喜:“那真的太好了,證明你一點點的再走出那些夢魘,這對你是好事。繼續保持就可以了。”

    “但……”時小念的聲音又僵住。

    杜郎安撫著時小念的情緒,就在這樣熟悉卻又冷靜的聲音裏,時小念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了杜郎。

    然後她就陷入了一種恐懼的情緒中:“sorry,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變成了這樣。”

    “小念。”杜郎的聲音穿過手機,淡定的說著,“他應該是你很愛的那個人,在他的身邊,你其實一直有安全感的。並不是因為你和他上床,疲憊了以後才能入眠。你試試,就算你們沒有發生關係,你在他的身邊也是有安全感的。”

    時小念:“……”

    “你的內心真實的想法和你要做的事情,永遠是相違背的。”杜郎歎了口氣,“你折磨他的同時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要怎麽辦……”時小念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膝蓋,就這麽在窗邊坐著。

    “放下心魔,按照你真實的想法去做。”杜郎的聲音始終充滿了平靜的力量,“要麽就是徹底的離開這個人,永遠不要再讓他出現在你的記憶裏。”

    “好難……”

    一個已經深入骨髓的人,怎麽可能徹底的清楚。就算全身換血液,那記憶裏殘留的片段都仍然存在。

    那是一種可怕的依賴性和習慣性,就和毒品一樣,一旦上癮,心理的癮是怎麽都無法戒除的。

    “小念,所有的心理輔導都隻能在外部給你洗腦,而不能真正的占據你的內心。其實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比誰都清楚要怎麽做。”杜郎沉了沉,“如果有需要的話,歡迎你隨時回來找我。”

    “謝謝你博士。”

    “不客氣。”

    兩人隔著手機,很安靜的聊著天。

    一直到手機掛斷,時小念卻仍然維持了相同的姿勢。

    每一個人和自己說的道理她永遠都知道,但是她也一樣永遠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最後的最後,不是玉石俱焚,就是兩敗俱傷。

    下意識的,時小念看向了緊閉的臥房門。

    那個在廚房裏忙碌的男人,真的可能在這樣的摧殘裏絲毫不被影響嗎?

    那一閃而過在眼底受傷的情緒是假的嗎?

    越來越多混亂的思維,漸漸侵占了時小念的全部,一直到臥房的門被打開,顧南城的身影從門後走了進來,抱起了時小念。

    “為什麽在這裏坐著,現在天涼了,不穿衣服會著涼。”那聲音溫潤好聽,字字句句都沁人心脾。

    時小念沒反應,很久才說著:“我餓了。”

    顧南城哭笑不得:“你餓了可以出來和我說,不需要自己在這裏。”

    時小念沒應聲。

    忽然,她看向了顧南城:“我讓你離開,你會離開嗎?”

    簡單的話,卻讓顧南城的眸光沉了沉,但口氣卻很淡定:“不會。”

    “顧南城,沒有人會一直驅趕,還能死皮賴臉的跟著,你更不是這樣的人。”時小念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