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金城的問題，梁鹿鳴沒有辦法回答，隻好向他討教。

    金城講他們兄弟兩做的營生要到處走沒個固定的時間點，不太適合梁鹿鳴。金城沒有繼續講他們是幹什麽的，梁鹿鳴也不是那種追根問底的人，人家不說他就沒打聽。金城問他在聚陽宗學了幾年修真，梁鹿鳴回答他前後學了兩年。金城點了點頭，思考了一陣，對梁鹿鳴說道：“這樣吧，咱們找一處地方，我看看你學的本領如何，再給你謀劃謀劃。”梁鹿鳴一口答應，三人在小攤子把飯吃完，結了賬就離開了。

    金城找的地方是一處荒廢的宅院，沒有住家長滿了野草。梁鹿鳴以為金城是讓他演示一段功夫，沒想到金城是要與他交手看看。梁鹿鳴怕有誤傷有些猶豫，金路笑著說：“我哥從五歲起開始修煉，到現在已經修煉了十二年了，要受傷也隻會是你受傷吧！”梁鹿鳴這才放下心來。

    摘下包袱，取出匕首扔在了一邊，梁鹿鳴稍微活動下筋骨，對金城道：“開始吧。”金城麵帶微笑，招收示意他先攻。梁鹿鳴也不運氣，拳頭帶著風聲砸向他的麵門。金城稍微一側身避過，梁鹿鳴嘴角一彎，心裏想著讓你看看這些日子我練出來的新本領。招式變老的手臂一彎，手肘突現氣勁向近在咫尺的金城胸口砸去。

    這是王屋山小鎮外的鬆林裏，梁鹿鳴被邱聚封住神識後琢磨出來的新招。當時梁鹿鳴神識被困，身體各處都不聽控製。在心急中靈光一閃，他主動關閉神識，在氣力不減的情況下神識猛然開啟，這種爆發性的衝擊打開了邱聚的封鎖。這招數來源於梁鹿鳴自打小時候起在河邊睡覺，腦袋一片放空的狀態。要知道修真者神識就是他們的大腦，沒人會蠢到在比鬥中讓自己腦袋放空。可梁鹿鳴敢，而且他做的更徹底，主動撤銷神識，讓自己處於不設防的狀態。神識二次爆發在一般的修真看來，無異於自殘。在不調息的情況下，陡然讓巨大量的真氣通過筋脈，搞不好就會自斷筋脈。梁鹿鳴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做到別人做的到的事情，他隻是以為是自己自學成才琢磨出來的。

    這一下肘擊來得非常突然，在外人看來是梁鹿鳴攻擊有兩段，而且第二下的攻擊威力更強。金路看出了什麽，發出了一聲驚呼，梁鹿鳴有點得意，準備看金城被打中後吃驚的臉。但眼前的金城隻是個影子，很快散去。梁鹿鳴飛快轉身，果然金城還是垂著雙手微笑著看著他。

    好快，我連他何時繞到身後都沒看清。”梁鹿鳴心想。這下不敢大意了，梁鹿鳴吸了口氣，真氣向周身散去。這個就是他向付山童學的功夫，真氣被身體吸收強化了自身。隻是付山童做的更熟練，完全不需要調息，真氣運用得更加自如。梁鹿鳴一聲低吼，衝步上前使開了‘付氏王八拳’。你還別說這拳法難看是難看，威力卻是不小，地上的磚石被踏碎，空氣中漸漸形成旋風。金城沒有出手，幾十招下來梁鹿鳴已經氣喘籲籲了，打了半天連人家的衣服都沒沾到。

    金城看他累成這模樣，微微一笑，抬手就是一掌打向梁鹿鳴的麵門。梁鹿鳴抬手一封，喉嚨一疼，原來金城如疾風般的一掌在半路中改為手刀輕輕在他脖子上一劃。梁鹿鳴喉嚨受攻擊，忍不住咳嗽起來。

    金城笑著說：“你可知問題出在哪了麽？真氣運用可不是憑著蠻力，或輕或重，或聚或散，都是門學問。”看梁鹿鳴聽得一頭霧水，金城彎腰撿起片樹葉。隻見他揚手把樹葉扔向空中，突然間向飄下的樹葉出了一拳，樹葉在空中被打成碎片。金城說：“這就是‘重’，氣聚一點爆發就能產生大威力。”然後他又俯身拾起另外一片樹葉，同樣扔在空中。這回他用手在空中劃了幾下，樹葉被切成大大小小十幾塊的碎片飄落。

    這就是‘輕’，真氣飄散，修真者為其塑形，我塑造的是刀”金城把修真的道理娓娓道來，梁鹿鳴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用心記下。

    貪多嚼不爛，我先給你解釋這麽多，這些就夠你琢磨的了。還有你的步法，雜亂無章，你看好了。”說著金城原地騰空，也不見他多費力，在空中走了幾步。輕飄飄的，讓梁鹿鳴想起了聚陽宗的許嘯月。

    這金城好生厲害，剛才動手時候對方如果不讓著他，估計自己兩三招內就得躺下。梁鹿鳴心裏想著，人家隻不過比自己大三歲，實力的差異竟然可以如此之大。

    金城看出他的自怨自艾，笑著說道：“你才學修真兩年，真氣可以爆發成這樣，證明你也是天資聰穎。我兄弟二人自小學藝，這些年又與人對陣無數，你打不過我也是正常。摸清門道了就會一日千裏的，你在安京城的日子裏不如邊等人邊琢磨這些道理吧。”

    你是說金路也比我厲害嗎？”梁鹿鳴有些不相信，金城就算了雖然長著娃娃臉但言談舉止已經有大人的樣子了。金路瘦小得小猴子一樣，年紀還比鹿鳴小一歲難道也是修真高手？金路見他瞧不起自己，鼻子一哼道：“你少小看人，我可比我大哥要厲害！我連手都不用動，就能讓你趴下”金城給他腦袋一個爆栗，阻止他出手。

    別理他，整日愛吹牛顯擺，去年才沒繼續尿炕，高手個什麽”金城說道。

    話題被扯開，梁鹿鳴哈哈大笑，金路紅著臉不再理他倆。

    金城把話題引向了梁鹿鳴的生計問題：“修真者出路大多是投身世家大族，或者是門派。但以你現在的情形怕是不允許，而且人家看你衣著破爛滿身又是油汙還有血跡，鐵定不會要你。”梁鹿鳴忙解釋自己在路上殺了幾隻狼，這些是剝狼皮時候染上去的。金路聽到梁鹿鳴講故事又湊上來詢問，被金城一把推開。

    你先找地方住下，買些新衣服，以後幹什麽都好使。你如果不願意待在別人家白吃白喝的話，無非就是要自己出去討生活。安京城是周國都城魚龍混雜，有些不肖的修者組成門派，說是教人修煉其實是糾集惡徒組建幫會。你人生地不熟的來此，可得千萬小心。”金城作為老大哥叮囑鹿鳴，“當人仆人你當然不願意，不如考慮去尋一處鏢局，或是幫人看管財物或是走鏢。來往固定也不耽誤你等人。”

    鏢局這一行梁鹿鳴知道，在聚陽宗時候見過別人押運東西來宗門裏。聚陽宗底下各城有不少幹這一行的，梁鹿鳴就聽過修真的鏢師在來聚陽宗的途中順手剿滅草頭山土匪的故事。聽著還挺威風，不過就是幫人送送東西嘛，還有錢拿真是個好買賣。梁鹿鳴心裏屬意這個行當，就問金城安京城鏢局大概地方，日後找機會去看看。

    三人聊了半天，太陽漸漸西沉，金城站起身來對梁鹿鳴說：“我們兄弟二人要出趟遠門，可能最近都不會回來。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出城去了，天黑了城門就會關閉。”鹿鳴問自己以後怎麽聯係他們，金路掏出一個琉璃小珠子塞給他。梁鹿鳴正在詫異，金路神神秘秘地說：“隻要你拿著這個，我就能知道你在何處！”梁鹿鳴不太相信，金城也點了點頭，告訴他金路這回沒吹牛。金路有這個能耐，隻要梁鹿鳴攜帶這個珠子，他靠得越近就越能清楚的感知到梁鹿鳴的位置。

    既然如此梁鹿鳴就把珠子收好，剛想抬頭道別，突然見到眼前的金氏兄弟沒了蹤影。沒有一絲離去的痕跡，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梁鹿鳴在做夢一樣。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沒看到人，又抓了抓自己的臉看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斷牆外傳來金路的竊笑聲，然後是被迎頭敲了一記爆栗聲。金城朗聲道：“梁兄弟我們哥倆走了，後會有期！”這回是真的走了，梁鹿鳴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這兄弟倆神神秘秘的，不過剛才梁鹿鳴確實沒看清人家是怎麽離開的。聯想到吃餛飩時候吃到的死老鼠，難道這就是金路的本領？金城為啥不願意說？

    算了，人家不想說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既然是當別人是朋友瞎猜個什麽？梁鹿鳴心也寬，不再思考這個問題，他心裏想著還是找地方住下再說。這處荒廢的院子倒是不錯，但是又一想自己真把自己當乞丐了，難怪被金路笑話。

    梁鹿鳴在街上買了新衣服穿上，找地方又洗了把臉，然後去找了處幹淨的旅店住下了。果然如金城所言，人靠衣裝馬靠鞍，一身新行頭的梁鹿鳴沒遭到別人一絲的怠慢。先交了幾天的房錢，就這麽著他算是在周國安京城中暫時安頓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