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懺悔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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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天主教的懺悔室嗎?
又名告解廳,是天主教信仰中七件聖事之一的告解「和好」的聖事。信徒們向合法聖職人告罪,並對所告的罪痛悔並定改,籍同一的神職人赦罪後,便從天主獲得領洗後所犯罪過的赦免,同時亦於因犯罪而傷害了的教會和好。
告解聖事,又稱懺悔聖事、修和聖事,教會現多以『和好聖事』稱呼。即信徒懷著悔改之心,向合法的司祭告自己(領洗後所犯)的罪,後者代表天主赦免其罪,使之與天主及教會重修舊好。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懺悔室啊。”
相川歪著頭看著眼前的懺悔室,語氣裏流露著完全不明所以的情緒。
【這艘船是勞動設施。集合了像我這樣的罪人還有失敗者,然後償還羅馬正教所受的損失。】
雅妮絲說完這句話後就轉移了話題,相川也沒興趣再打探下去——因為他來興致了。
不想說?好,我問別人去。
隨後便隨意扯了個借口離開了房間,十分親切的問候了外麵那群在明月下奔跑的青春中年們。
“喂,這是什麽東西啊?”
踩著在腳邊不斷掙紮的中年臉上,相川傲慢地問道。
“滾你什麽東西的,卑劣的異教惡魔!敢跟羅馬正教對峙,就算是煉獄也容不下你!你就在角落裏盡情的後悔……”
“啊啊是是,當初你們教皇也是這麽跟我說的,結果他的教堂到現在還沒修好。”
“你說什……!”
咚!
相川收回了腳。再次看向眼前奇怪的懺悔室。
一般來講,懺悔室是由兩個房間組成的。一個是神父來聽信徒告解的,另一個則是信徒訴說自己罪惡的。然而,這個懺悔室卻隻有一個房間。並不是體型是一般懺悔室的二分之一,而是【隻有一個能進去的房間】,另一個是實心的。
有矮門,上麵掛著窗簾,是神父的房間。從外麵看裏麵的設施和當初在羅馬那邊看到的大同小異,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進去看一下吧。)
畢竟來了興致嘛。
於是相川進入了這間隻有一個房間的懺悔室,並徹底地搜索了一番。令他失望的是,除了木頭的材質是上好的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看來隻是個次品,就在相川這麽認為的時候,一個『理所當然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為什麽這裏會有窗口?”
他可能說的不明確。他說的是「為什麽【這個懺悔室】會有【一般懺悔室】一樣的窗口」。
這個懺悔室隻有一個房間。沒錯,隻有一個,另一邊是百分百的實心!根本不需要『相通的窗口』。而且相川發現了他的一個失誤,他反射性的認定了對麵是實心。這是當然的吧,因為他本人都把對麵給砸穿了都沒有任何東西。但是,進到裏麵他才發現他錯了,錯的很離譜——對麵不僅不是實心的,而且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明明一分鍾前都被自己毀地差不多了……
“嗯?看不到裏麵?”
相川驚訝地發現自己完全看不見對麵有什麽。和光線的明暗不同,就像被純粹的黑填滿一樣,裏麵的一切都是都被吞噬了。
“嘿咻。”
木頭斷裂聲響起,相川十分好心地將窗口的大小擴大了十倍。
“來,讓我看看有什麽好玩的呢————這不是完全沒區別嘛!”
沒錯,完全沒區別。穿過黑暗,看到的還是和剛剛的房間如出一轍的光景,沒有一點區別。
“啊啊真是的,害我的空歡喜一場,結果就隻是在浪費時間。”
走了!相川氣憤地從另一個入口出來了。
結果——“…………………………………………………………………………………………………………………………………………………………………………………………………………………………………………………………………………………………………………這裏是哪裏啊?”
在奢華詭異的走廊上,赤色的少年對著不存在這裏的任何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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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名:撒拉弗的懺悔室】
【效果:隻要對方想看未知的對麵,並成功進入了對麵,他就會到他在血緣上最親近的人的所在地。】
【注:這個技能隻能在特殊的環境下使用。相反,隻要湊集齊條件,這個能力就會強製發動,並且對象會根據所有者重要的人裏隨機挑選。】
1懺悔室。聽取懺悔的,是神父。按照天主教的理論,神父聽人懺悔,是代表神在聽。因為此時的神父,是代表神。
2撒拉弗(seraph/seraphim)。神的使者中最高位者,天使之首熾天使,愛和想像力的精靈,做歌頌神。是神最親近的禦使,似神的物質,猶太教和基督教中,他是直接和神溝通的角色,是個純粹隻有光及思考的靈體,並對熾愛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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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有用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被五花大綁的少年在房間的角落裏嘀咕著什麽。
關上房門,師父像骨頭都散架了一樣倒在沙發上。
“……呼、”
他喘了一口氣。
那是好像連肺都要吐出來一樣的歎息。
隻有這次他連平時一直在抽的雪茄都忘記了,就這麽靠在沙發上。好像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被沙發掩沒為止似的,師父臉上的疲憊濃到這種程度。
我立刻準備了水放在旁邊的茶幾上,他馬上貪婪地喝了起來。
就連水從下巴上流下來,弄髒了襯衫都沒去在意。杯子轉眼間就空了,滴下來的水滴沾濕了師父的長發。
“……有酒嗎、”
“這屋裏放著的威士忌可以的話、”
“那個就行。”
聽到他那含糊不清的聲音,我從架子裏取出蘇格拉威士忌,倒入玻璃杯裏。
因為是度數相當高的酒,隻是倒出來就躥到鼻子來。我正想著是不是應該加些水或別的來兌一下,師父就把玻璃杯奪走了。
然後喝了一大口。
看著他的樣子,我問道。
“……不再稍微,調查一下現場沒問題嗎?”
“看那情況,沒引發第二起命案就謝天謝地吧女士。”
說的也是。如果再待在那裏一秒的話,或許真的會收到數位魔術師集中攻擊的餘波也說不定。不過虧得罪魁禍首還能在別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完好無損地潛入這裏呢。我瞥了一眼在牆角碎碎念的少年,心裏產生了絕對算不上讚揚的敬佩。
思維轉到眼前的事上。不管怎麽想,我們兩個都像是走錯了地方。就像落入蜘蛛網的昆蟲一樣,就算掙紮,蜘蛛絲也隻會把自己纏得更緊。最後剩下的,就是等待著不知何時毒牙會來會咬斷自己脖子一樣絞刑架前的13級台階而已。
所以,我下定決心問道。
“師父……要不要趁現在,逃出去?”
“…………”
師父的沉默,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他緊緊握住玻璃杯,看上去很痛苦地糾結著,時間比剛才看到化野菱理的屍體時還要長。
終於,
“……不了。”
他虛弱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管和他們中的誰戰鬥都隻有自己會死,這不是師父自己說的嗎。”
“沒錯。要是開始什麽決鬥的話,第一個死的一定是我。現在就算在喝著酒也都還是怕到不行,甚至隻要一不注意膝蓋就會抖個不停。如果現在這裏有繩子,我都想係個圈把腦袋伸進去來逃離這裏。”
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膝蓋。
那笑容明顯很僵硬。
“就算這樣,我也不能回去。”
“……為什麽?”
我又一次問道。
然後,師父從上衣的內兜裏取出那份邀請函。
“寫下這份邀請函的格裏溫·阿修伯恩,看來對我們研究得很徹底啊。”
他的嘴角滲出一絲苦笑。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師父露出那樣的表情。非常遜,非常不像樣,是固執地想要抓住某些東西不放手的人才有的表情。
那是讓看著的我無言以對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