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抵達雙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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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好角——少年

    ——結果昨天還是在大叔家過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通過『生理鍾』起來的我活動了一下滿身瘡痍的身體,並將身上的病服變成平常的橙色套裝後,來到了約定的車站。

    “……你在幹什麽?”

    我對在檢票口當機的格蕾問道。

    “那個……這個……我……”

    看到我來了的格蕾有些不知所措的指了指眼前的非接觸型ic卡檢票機。原來如此,是不會用嗎。但很遺憾我也不會用。所以別用那求助的眼神看著我了,沒用的,老老實實等萊妮絲過來吧。

    “嗯,總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呢。”

    “雖然讓人高興不起來就是了……”

    “你說萊妮絲會用這個高科技嗎?”

    “萊妮絲小姐真的認為這個是高科技嗎?”

    這樣交換著沒營養的話題,我們終於等到了救世主。

    隻帶了一個行李箱的萊妮絲·沒有朋友·埃爾梅羅·兄控·阿奇佐爾緹對堵在檢票口的我們皺了皺眉頭。

    “……你們在幹什麽?”

    “你能保證在我們說出來緣由不會笑嗎?”

    “我保證。”

    “檢票機不會用。”

    “………………………………………………”

    “你還是笑出來吧。”

    之後,在笑得快岔氣的萊妮絲的幫助下,我們順利搭乘了始發車。

    “真大呢……這就是包廂啊。”

    來到四人包間的我不禁感歎。大部分人不都是這樣嗎——雖然腦內的隻是要多少有多少,但在親身經曆時才會感到與想象的差別。更何況我還在不久前還不知道包廂這玩意。

    “首先……嘛,忽然還是先說一下抱歉啊,毫無理由的讓讓你們陪我。”

    “沒、沒關係。”

    “也沒什麽,就當做康複訓練了。”

    在我和格蕾用自己的方式回應了萊妮絲的致歉後,萊妮絲「對了」從行李箱裏拿出了我十分眼熟的木盒。

    “這是倫敦一家我鍾愛的巧克力生產商的產品,要吃嗎?”

    說著便麻利地解開紅色絲帶,一打開盒蓋,一股可可的芳香直衝鼻子。

    各種花朵形狀的巧克力正惹人憐愛地擺在一起。表麵上還裝飾著糖漬的真花瓣,光看外表就讓人心情愉快。

    沒想到這邊也有那家生產商啊。這麽想著的我說了一句「那我不客氣了」後就從盒子裏隨便挑了個巧克力後連看都不看一眼丟進了嘴裏。

    甘甜的味道在舌頭上化開,同時伴有些許苦味。和剛才花瓣的甜味相疊加,讓人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第二塊、第三塊。

    (唔,果然很美味啊,而且還是黑巧克力……嗯?)

    我突然疑惑的看向萊妮絲。

    “嗯?怎麽了?不和口味嗎?”

    “不……我隻是好奇為什麽你的眼睛的顏色【不一樣】了?”

    平時都是耀眼的焰色瞳孔,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鮮豔的藍色。

    「啊,這個啊」萊妮絲輕輕摸了摸眼瞼附近,微微一笑。

    “這個啊,要說的話其實這才是本來的顏色。——哎呦,差不多到時間了。”

    這麽說的萊妮絲從口袋裏拿出眼藥點上。

    暫時閉上雙眼,等待藥物浸潤眼球,然後睜開眼睛。

    “我這是一種魔眼。因為副作用,接觸到魔力就會變成紅色。因為時鍾塔到處都是魔力所以我一般不在意,但在公共場所紅色的眼睛果然還是不太好吧?出於魔術師的角度來說也有點太顯眼了。”

    萊妮絲的話令我不禁側過頭——唉?難不成我和老哥在他們眼裏超顯眼嗎?不,不是吧……上次在剝離城的時候也沒人在意啊。還是說那些都不是正常人的關係?咦?這麽一想,難道說我們在不知不覺做了很沒品的事!?

    “?”

    萊妮絲疑惑地看著全身發抖的我。

    “那、那個……”

    這時,一旁一直沉默的格蕾說話了。

    “……能告訴我、這次的事嗎?”

    一下問到了核心。

    “可以哦。”

    萊妮絲也不隱瞞——是覺得隱瞞反而礙事吧,她沒考慮多少時間就將事情說出來了。

    “——簡單來說,這次的晚會就是黃金姬與白銀姬的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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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角——萊妮絲

    “黃金姬與……白銀姬……?”

    橙色的少年重複的說了一遍。

    “對,嗯……該從哪說好呢?”

    我靠在座位上想了想,然後說道。

    “應該算是創造科(巴魯葉)君主(lord)巴魯葉雷塔的家累吧。說到創造科,屬於那裏的魔術師基本也都是藝術家。不過藝術的形式則是千差萬別,其中伊澤路瑪家代代所熱衷的,是創造「最美的人」。”

    我又拿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裏。

    這次是塊百合形狀的巧克力。苦味恰到好處,優雅的甘甜在舌尖溫柔地溶解。

    “最美的人……是嗎?”

    “我們為什麽會有美的認知。”

    “因為會與心靈產生共鳴?”

    橙色的少年沒由來的說了一句,而我則搖了搖頭。

    “對也不對,但認知會對魔術產生影響這種說法的確有。當新一代的黃金姬和白銀姬被認為完成時,按照慣例會舉行亮相晚會。雖然我這是第一次參加。”

    “這就是……黃金姬、白銀姬。”

    像是想將其刻在自己的腦細胞上一樣,灰色(grey)的少女低聲地重複著。

    然後,她這樣說道。

    “有什麽事讓你覺得……會發生些什麽是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對這意料之外的問題發出反問,格蕾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剝離城阿德拉那時也……我感覺萊妮絲小姐預計到了可能會發生什麽事件。……這次也……之所以會邀請我,是不是也是這個理由?”

    “服了服了。你真敏銳啊。”

    我一拍腦門。

    我並沒有想小瞧這個少女,隻是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連人的細微之處也能察覺到了。應該說這讓我對她有了點興趣嗎。

    “有傳聞說,冠位(grand)中的一人也會參加這次亮相晚會。”

    我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就直接挑明了。

    “冠位(grand)……是魔術師的最高位嗎?”

    “沒錯。”

    我點了點頭。

    冠位(grand)。

    色位(brand)。

    典位(pride)。

    祭位(fes)。

    開位(cause)。

    長子(count)。

    末子(frame)。

    以上,就是時鍾塔中主要的階位。

    如上所示,最高位是冠位(grand),最低位是末子(frame)。

    “總之就是這樣,所以在時鍾塔幾乎看不到冠位(grand)的人。而且這群抵達了最深處的人也不怎麽和其他魔術師來往。”

    “……我明白了。”

    格蕾看上去理解了。

    “……說起來,師父的祭位(fes)怎麽樣呢?”

    “這也是特殊的呢。”

    我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雖然按一般算法來說是第四階位,但其實這個稱號是附帶特殊條件的。簡單來說,有別於通常魔術師的能力,賦予那些必須進行評價的特殊技能或實績的名譽階級。就像卡巴拉的生命之樹(sephiroth)中代表美的tiphareth——美即可。

    “美、即可。”

    格蕾重複了一遍。

    和剛才黃金姬的話題也很相似,這不能說是偶然。對於魔術師而言,渴求美的性質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普及化。如果是兄長的話,大概會說什麽,測定人類認知屬於魔術師的基本性能之一之類的話吧。

    “反正就是因為這種性質,祭位(fes)有被人以不同眼光看待的傾向。”

    作為魔術師的能力參差不齊。有時甚至有超越色位的魔術師在這個階位上。

    比如,身為傳承保菌者(godsholder),使用著傳承自神代禮裝的執行者。

    比如,能輕易將損傷的魔術刻印再生的修複師。

    對於超出魔術師領域的,絕大的異能的畏懼。

    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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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角——格蕾

    “……當然,兄長這種情況被評價的則是學生的能力。”

    萊妮絲小姐露出了壞心眼的笑容,繼續說道。

    “因為是講師所以評價他的學生,真是一段佳話。不過好歹也是君主,憑借這一點才勉強升上祭位(fes),可以說是聞所未聞吧。”

    畢竟如果不被評價的話,現在還是開位(caount)也不奇怪,她這樣說道。

    “……能升上去就謝天謝地吧,現在拯救世界都才給個開位(cause)。”

    少年的嘀咕傳進了耳裏。但我沒時間管這些。

    “……對、對不起。我感覺有點混亂了。”

    腦袋因為吸收的情報太多令我來不及處理,眼睛不受控製的骨碌骨碌地轉著圈,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唔——果然自己還是太笨了。

    深刻感受到自己的不足的我沮喪地低下了頭。

    一旁的少年輕輕拍了我的肩膀。

    “……嘛,向這種話聽聽就行了,沒必要讓它占據你那狹小的腦容量的。”

    這根本不是安慰吧。

    在倫敦坐上西海岸主線,經過大概三個半小時到中轉站換車,要不了多久就到達了溫德米爾湖區。

    這裏作為英格蘭屈指可數的休假地而聞名,有著優美的風光。同時也作為彼得兔的故鄉而被一部分人所熟知。

    一出車站就看到一輛馬車等在那裏,在看到我們的身影後,看上去是車夫的人摘下帽子行了一禮。

    “恭候多時了。您就是萊妮絲·埃爾梅羅·阿奇佐爾緹小姐吧。”

    車夫對萊妮絲小姐問道。

    “是拜隆大人吩咐我來的。請上車。”

    “那我不客氣了。”

    喂喂,真的沒問題嗎?無視了後麵擔心的少年,萊妮絲小姐對車夫大方地點了點頭。隨後拎著行李箱爽快地坐進了馬車,並示意我們跟上。

    看來沒問題。這麽想的我們在對視了一眼後就跟著乘了上去。

    車夫一揚鞭子,伴隨著嘶鳴聲,馬車開始移動。

    平地自不必說,這輛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也依舊優雅地前進著。

    雖然是由動物在牽引著,卻幾乎感覺不到顛簸,應該是施加了某種魔術吧。

    不久後。

    “……好像能看見了呢。”

    萊妮絲小姐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兩座塔正矗立在湖畔。

    以現代的標準來說,這兩座建築並不算巨大。高度大概和四層辦公樓差不多。但是,不管那座塔都在以一種異樣的形狀傾斜著。

    “聽說這兩座塔被稱為雙貌塔。有時也會加上管理這片土地的家族的名字,稱為雙貌塔伊澤路瑪。”

    “雙貌塔伊澤路瑪……。”

    我低聲重複道。

    “不吉利的名字呢。”

    少年這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