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上帝的懲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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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這更殘忍你喜歡的人,篤定的告訴你,他的心走不到你這裏
無所謂,沒關係,我卓素素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該有的奢望從來不會多想,我壓根沒想過和你之間會有什麽未來,你若是為了顧及我的感受而不說,那大可不必,我有一個陪男人睡覺的養母,什麽樣的難堪我都經曆過,你這樣的對我來說還真不算什麽
素素繼續往前跑,唐立哲再度拉住她:素素,別這樣了行不行
你不要管我行不行
你這樣跑出去我能不管嗎
我是連將都不能將的人,難道你還會擔心嗎
素素的臉滿是自嘲和淚痕。 vw
唐立哲長籲了一口氣,聲音溫和的說:有什麽話我們回去慢慢說,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
冷靜說出來容易做起來談何容易你第一眼看到送給溫雅的項鏈出現時,你能冷靜嗎
唐立哲啞然,她總是這樣能說,總是堵的他說不出話,好,你要去哪裏,我讓鴻叔跟著你。
不必,誰都不要跟著我,隻讓我一個人待著,我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素素來到了唐氏集團頂樓,次唐立哲帶她放煙花的地方。
夜還是一樣的夜,冷也是一樣的冷。
而人,卻不是一樣的人了,次是他們兩個人,這次,卻隻有她一個。
她坐在頂樓的一角,雙腿懸在半空,一望腳下,猶如萬丈深淵。
一陣風吹過,身體瑟瑟發抖,但卻也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抬頭望天,那夜放煙花猶如昨日之事,卻已是模糊的記不清。
像煙花一般,再美,也是轉瞬即逝。
回憶再美,也終歸是回憶。
唐立哲的電話打過來,素素掐斷。
再打,她再掐。
他換了短信:素素,我知道你在樓頂坐著,我在下麵等你,氣消了下來跟我回家。
家。
唐立哲不說這個字眼,素素或許已經不會再哭了,可是他說到家,她的眼淚再一次泛濫。
她哪有什麽家,天大地大也沒有真正屬於她的地方,前方一座座聳立的高樓,那些,都是別人的家,那些燈火,也是別人家的燈火。
那些天倫之樂,更是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素素坐到淩晨,還是跟著唐立哲回了湘園,也許她該一走了之,可是現在她還不能走,她身還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必須要將他妥善的安排。
素素決定找瑞欣,眼下,她唯一可以商量的人隻有她了。
瑞欣也是她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素素打電話到瑞欣家裏,接電話的是瑞欣的哥哥姚健,乍一聽到姚健的聲音,素素立馬掛斷電話,隔了半小時再打過去,還是姚健接的電話,素素從午等到午,午瑞欣該回家了吧,可是午再打過去,還是那個討人厭接的電話。
素素幹脆等到晚,結果還是姚健接的電話,素素沒辦法了,硬著頭皮問:瑞欣在嗎
素素是素素嗎我是姚健啊,你是素素吧
素素一臉愁眉苦臉,誰不知道他是姚健,知道是他,才不想說話。
恩,你幫我換瑞欣接電話。
瑞欣現在不在家呢,她要晚點才回來,你有什麽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你現在在哪裏啊怎麽去你家也找不到你人了你們搬家了嗎你
你幫我跟瑞欣說一聲,明天早九點我在金西路夢島咖啡等她。
未等姚健的話說完,素素趕忙打斷他,她要不打斷他,估計不知道他還要問多少問題。
關鍵,素素真不想跟他廢話太多。
唐立哲當天下午出差了,臨走前,回湘園看了素素一眼,叮囑她照顧好自己,他隻出去一周,下周能回來。
素素對他不予理睬。
隔天早,她提前一個小時趕到夢島咖啡,坐在臨窗的位置,讓窗外淡淡的光線打在手背,她盯著那一抹光線,神情非常專注和投入,直到一聲呼喚將她從遙遠的思緒喚回現實。
素素
素素猛一抬頭,以為來的人是瑞欣,結果看到的卻是姚健。
怎麽是你瑞欣呢
姚健涎皮賴臉的向她走過去,兩眼放光的說:瑞欣有事,來不了,讓我替她來。
素素知道他在說謊,看來昨晚她要他帶的話,他並未如實傳達。
起身欲走,卻被姚健攔住:噯,我說你什麽意思啊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這一見麵走人不太好吧
我還有事。
天大的事,也不能把我一個人晾這,咱講點禮儀,行不
我真的有事。
姚健不高興了:卓素素,你這樣可沒意思了啊,你跟我妹好,那等於跟我好,你知道這大半年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嗎我找不到你,我整個人跟丟了魂似得,真是茶飯不思啊。
你有病
既然他無恥,素素也撕破臉了:天底下那麽多人你不找,找我幹嘛我跟你妹好要跟你好,你什麽流氓道理今天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糾纏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嗬,要我好看你怎麽要我好看啊你要我好看讓我看看
說他流氓他還真耍起流氓了,姚健攔住素素的去路,跟頭豬似得,一個勁往她身拱。
你離我遠點,姚健我警告你,我現在不是你能碰的人
我不能碰誰能碰開玩笑,你卓素素打從幾年前,注定是我姚健的女人
你不要臉
啪,素素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周圍的人都詫異的望著他倆,店長這時走過來說:先生,你和這位小姐認識嗎請不要對她無禮。
滾一邊去,沒看到我倆口子吵架呢我媳婦打我我樂意,你們開個店還管到人家事了呢
誰跟你倆口子
素素快被他氣炸了,抓起包往門口跑。
姚健跟出去,卓素素我跟你說啊,你今天要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會那麽輕易的把你放走了
神經病,瘋子你是一個神經病,瘋子,姑奶奶沒有什麽交代給你
素素厭惡的想要揮開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
姚健,姚健,正如他的名字,賤,他沒臉沒皮的在大街糾纏素素,兩人的糾纏,引來許多人圍觀,每當有人想前勸慰,姚健自稱和素素是一家人,兩人鬧矛盾,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圍觀的人也權當看個笑話,懶得再插手了。
姚健,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這麽糾纏我,我可要報警了
報啊,隨便報,我不信這警察還能管兩口子吵架的事,那他們也真是閑的慌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
素素簡直被他折磨瘋了。
告訴我,你這大半年去哪了現在住哪裏
行,那我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並且我們快要結婚了,我們已經同居大半年了,可以了嗎
姚健冷笑:素素,你從以前很會騙人,你當我姚健傻子呢
隨便你信不信。
素素小跑起來,企圖擺脫姚健的糾纏。
那個人是誰你跟我說出名字,你隻要敢說我能查出來是不是真的
唐立哲,你去查吧,我還告訴你,我連他的孩子都有了,所以你最好識時務一點,別再來糾纏我,你要傷著我哪裏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素素最終擺脫了姚健的糾纏,回到湘園灌了幾大杯水,才把一肚子的火氣給壓下去。
唐立哲原定的出差時間是一周,卻最後沒到一周回來了。
他回來的那天,素素正一個人坐在湘園的石階下麵曬太陽,放到以前,她會很高興的迎去,可是現麵,她也隻是假裝沒看見,好像他無視她的感情一樣。
唐立哲朝她走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素素隨意一瞄,覺得他臉色不是很好。
好像是有那麽一絲絲怒氣。
跟我到書房來。
嚴肅的說出這一句,他便麵無表情的走了。
素素本不想對他言聽計從,但想到如今吃住在人家這裏,沒資本發脾氣,默默的跟了過去。
到二樓書房,唐立哲將手裏的公包扔到桌,又脫下自己的西裝,扔到辦公椅,轉過頭來訓斥素素:剛沒消停一段時間,又給我整事了是嗎
素素不明白他說什麽,沒好氣的反問:我給你整什麽事了
卓素素沒錯,是我唐立哲對不起你,不能給你一份完整的愛,可是你要我怎麽辦難道要我違心的跟你正式交往嗎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的心走不到你那裏,你為什麽不能懂事一點,得體一點,知進退,明事理非要在外麵給我沒事找事,弄出一些虛假的緋聞讓別人興風作浪
唐立哲,你有什麽直接說,我現在聽不明白你暗示的是什麽事
素素真的覺得好累,為什麽自己已經這麽辛苦了,他卻還要不明不白的指責。
你真不明白嗎難道在大街嚷嚷著要跟我結婚,跟我同居的人不是你
素素整個人僵住,他怎麽會知道這個事
你派人跟蹤我
派人跟蹤你,我可真沒有那個閑功夫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話應該是我來問你,你是怎麽說出來的你平時在家裏在朋友麵前口無遮攔算了,在外麵你也這樣,你該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對於普通人別人不管你說什麽,可是你說我,能讓別人做出一篇章來,你那天在大街跟個男人爭論不休,你不但說我們馬要結婚了,竟然還說懷了我的孩子,卓素素,你要我說你什麽好,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覺悟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也沒有辦法,他一直對我糾纏不休,我是為了打發他才那樣說的
你打發他說什麽不好要說這樣的話,你知道現在唐氏正在朝更好的方向去發展,有多少人盯著我,你隨便一句話,別人能弄出滿城風雨來,那天的事也是一樣,別人用手機拍了下來賣給狗仔隊,要不是公司公關做的好,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了。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你是認為我是故意那樣說的
不然呢我不相信你除了說這樣荒謬的話,找不出其它任何可以擺脫人的理由
素素作個深呼吸,心裏真是傷透了:唐立哲,我不想跟你吵,我現在也沒有精力跟你吵,你想怎樣理解怎樣理解吧
她轉身欲走,走到門邊突然想起肚子裏的孩子,閉眼,複又睜開,逃避不是問題,眼下這是最該解決的問題了。
重新轉回身,她走到唐立哲麵前,一字一句的說:我懷孕了,怎麽辦
卓素素
唐立哲當即火冒三丈,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我現在沒有心情陪你開這樣的玩笑,你能不能從我眼前消失片刻,讓我安靜安靜
我說的是事實,你隻要說怎麽辦我立刻消失。
打掉,如果真的懷孕了,直接去打掉,不用跟我說
唐立哲隻當素素仍然在開玩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出這一番話。
孰不知,這一番話把素素說的心都要流出血來,你確定
你到底讓我拿你怎麽辦好以前是把床第功夫了得這樣的話掛在嘴,現在又把懷孕掛在嘴,在外麵大肆宣揚不說,當著我的麵也是三番兩次提及,一個成年人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即便你童年經曆了很多不堪,你也不能一直這樣謊話連篇,你要學會改變,改變,你懂嗎
唐立哲,你聽清楚了,我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值得我為他改變的人還沒有出現,像你說的,一個成年人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希望今天你講出來的每一句話將來你也都能記得
素素不再解釋任何,一個人打心眼裏不相信你,說的再多也無益,她累了,真的累了。
出了書房的門,最後丟給他一句話:不要總想著回憶,裏麵的那個人不一定同樣想著你。
坐在臥室的台燈下,素素的淚水一滴一滴打在手背,此刻在她肚子裏存活的小生命,是傳說愛情的結晶嗎不對,愛情的結晶應該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而她的這個,是帝對她的懲罰,帝要她記住,這血的教訓。
素素從醫院出來,整個臉沒有一絲血絲,仿佛經曆了一場洗劫,在那冰冷的器械進入身體的一瞬間,她忽然長大了。
疼嗎也沒多疼,不過是從身子割下一塊肉來。
站在陽光下,她從口袋裏摸出那張揉得皺巴巴的b超單,攤平,沿著黑線一點點撕開,最後,隻留下一抹小小的黑影,證明它曾真實的在這個世存在過。
十九歲,她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她為他失去了人生的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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