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景況淒慘的雪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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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底世界,看不到任何星辰,自然也望不見太陽月亮。
數百輛馬車沉默地在坎坷的山道前進,簡陋的囚車塞滿密密麻麻的奴隸,曾經高高在,不可一世的雪狐族,被鞭子抽成一團雪球般的蜷縮物。
每架囚車十五名雪狐族,不足百輛囚車,塞進接近千名獸人尊貴的智囊。
護衛車隊的牛頭人偶爾望向景象淒慘的雪狐族,很快會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隻是目光深處,蘊含著一絲悲切。
獸人曾經無崇敬的種族,不論他們如今多麽落魄,依舊令普通獸人不敢侵犯。
為了防止有人在暗偷偷放走雪狐族,也為了防止騷亂發生,獸皇族壓運這支隊伍運用了皇族精英力量,三名獸皇族親自坐鎮,部下攜帶五千精銳的皇族衛士……衛士隻對獸皇族效忠,不會被雪狐族蠱惑。
如今,這行長長的隊伍,越過五號通道,出現在金光城以北三百裏的地方。
獸皇族想要親眼看看,這塊即將屬於獸人的地底平原……雖然隻有一部分。
帝國撤退的時候,同時向四個種族遞交聲明書,言明將河素平原交由聯盟的四個大族,各四分之一。
這簡直是荒謬,原本屬於人類三王國的領土,真的會因為一份聲明,分為四份?
應獸人,精靈,矮人強烈要求,它成為了真實,從地底聯盟的法律來說,它確實該被分為四份。
強權決定一切,當四分之三聯盟勢力同意的時候,它有效。
馬車行駛在平原,寬闊的道理兩側分散著平整的土地,稻穀已經長出微帶黑色的枝椏,臨近冬季,它們很快可以收割。
勞作的獸人顯然並不熟悉這種工作,粗壯的腳掌常常將稻苗踩倒,更多獸人站在田壟,目光期待。
他們看到肥沃的土地,看到生機勃勃的稻田,隨後看到那位坐在馬車裏的老人。
他渾身雪白,不是那種雪狐族白色毛發所散發的白,而是被時光,歲月所渲染的白,一眼望過去,他們仿佛看到滄桑,那是一座活化石。
他是雪狐族唯一的族長,沒有任何人敢對他不敬,算三位獸皇族,也默許他可以乘坐舒適的馬車。
老人望著田壟,望著那些善於破壞不擅於生產的獸人,看到他們崇敬的目光,突然大笑起來。
不屑,輕蔑,兼而有之。
所謂的獸人,強國之道不是這樣,不該如此,他們應該狼一樣凶狠,撕碎敵人掠奪血食,而不是眼巴巴望著貧瘠的土地,渴望收成。
戰馬稀溜溜的鳴叫,在老人的笑聲停下腳步,訓練有素的皇家衛士圍繞馬車形成包圍,數千把長矛指著他……腳下的地麵。
老狐人不屑一顧,用鼻孔對待緩步圍過來的三個獸皇族,倨傲的說道:“你們實在不配為皇,看看如今的獸人,都變成了什麽?簡直是泥地裏的狗腿子。”
狐老,你應該知道,王國已數百年無法對外擴張,我們必須改革。”一名獸皇族出列,緩緩說道。
改革?是學人類,將英勇的戰士放到田間地裏,任由泥巴和青草埋沒他們的血性,應該沾染鮮血的手掌,去田裏抓泥鰍……?”
老狐人罵得又雅又急促,與其說是喻,不若說是講述現實。
獸皇族的臉色變得無難看,皇家衛士的隊伍一陣騷動。
還沒有人知道皇室這個計劃,對獸人來說,戰鬥與死亡,是一生的全部,若獸皇族真打算令將士卸甲屯田,那會出大亂子的。
國庫不堪重負,五百萬王國將士每日的糧食消耗,僅靠貧瘠的土地無法負擔,你們執意如此,將會使王國實力衰退,然後永遠在地麵世界除名。”老狐人的呼喝聲傳出很遠,威勢淩然,他在講述事實,沒有人可以反駁。
獸皇族不再說話,他們冰冷的眼眸掃過一名名萎靡不振的雪狐族人,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狐人不說話了,疲憊的坐回車廂內,閉目養神。
……
一隊狼騎候在田壟邊,巨狼猙獰的巨口無聊得將清脆的稻苗啃得稀疏。
他們已經等候三日,按說今日是獸皇族將人帶來的日子。
七點。
八點。
九點。
十二點。
浩浩蕩蕩的車隊,從地平線出現,前沿牛頭人舉著巨斧,隨後是數十輛華麗的馬車,再後麵,是囚車。
狼騎隊列前端的一名將軍,渾身粗壯的毛發,目光熾熱的望著那滿載的囚車。
當押送囚犯的隊列到達眼前時,他適時低下頭去,眼的熾熱變為一種刻骨的仇恨。
獸皇族們很滿意這種神色,他們將囚車丟在原地,宣讀了獸皇禦旨:雪狐族全部交由狼人處置。
狼人將軍走前去,手鏽爛的大刀劈開一座囚車,連帶著劈死四個雪狐族人,剩下的雪狐族發出尖利喊叫,用爪子,用牙齒去攻擊他,隨後被統統殺死。
猩紅的血水灑了一地,狼人滿頭滿臉都是血。
獸皇族們滿意的笑了,呼哨一聲帶著自己的隊伍往來路馳去,他們早已受夠地底的煩悶,那無處不在的壓抑感,使人幾乎要發狂。
身後,慘呼陣陣,血腥味似乎沾染在身,令人作嘔。
雪狐族完了。”一名獸皇族沉悶的說道,聲音被風拉長,飄散在空氣裏。
……
田壟,屠殺告一段落。
三百名雪狐族青壯慘死當場。
老狐人悲哀的望著這場屠殺,目光悲戚,緊緊抿著唇一句話都沒說。
狼人走到他跟前,歪著腦袋大量這位曾經高高盤踞在王國統治核心的權臣,咧嘴笑了,嘴裏有血,雪狐族的血。
尊敬的智者大人,狼族莫斯利安,向您請安。”
狼人學著使用王國層的禮儀,血水因為他彎下腰,從頭頂泄到馬車潔淨的地板,綻放開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所以,我們將全部被處死在這裏?”老狐人的話飽含滄桑,仿佛經過千萬年沉澱,沒有情緒起伏。
狼人望著他平靜的臉龐,產生一種將它撕碎的衝動,身軀顫抖起來,毛發豎立,聲音瘋狂的說道:“不,不,不,你們雪狐族確實會消失在曆史,可有一部分,會融入我們狼人的血液。”
他的目光望向後麵幾十輛馬車,那裏安靜坐著幾百名幹淨的雪狐族少女,她們沒有絲毫驚慌,算身前死了幾百名族人。
高貴優雅,美麗,智慧絕倫,或許在今天之後,還應該加一個詞,冷靜。
雪狐族少女,在王國貴族們眼,是最好的婚配對象。
老狐人一怔,順著他炙熱的目光望去,若有所思。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一點都不羞恥嗎?”狼人沒有看到意想的驚慌神色,沒有因為這件事令老狐人感覺到羞恥,頓時大怒,說道:“她們將被作為實驗品,與各個種族的狼人結合……”
你應該試著留下幾個雪狐族的男人。”老狐人目光平靜,蘊含一縷笑意,敲了敲馬車的窗戶,說道:“你聽這聲音,我們雪狐族男人多麽有力,如果你們狼族男人不行,我們雪狐族的男人,可是多少貴族少女夢寐以求的夢情人,說不定你們狼人的女性,會非常歡迎他們。”
狼人的臉色,從青白到蒼白,因為這種羞辱,產生將他的腦袋擰下的念頭,強自壓抑,最後又恢複平靜,他從容說道:“我會把你們丟給母狼咬死,你如果想,可以試試和她們溝通,也許她們會迷失在你這頭老狐狸的魅力之下,然後咬碎你的腦袋。”
老狐人想象了一下,似乎自己對母狼產生不了興趣,又摸了摸腦袋,想象它被狼咬碎的場景,頹然放下手,喃喃低語了句什麽,狼人湊近一聽:“……哢哢。”
牙齒咬得哢哢響,並不代表老狐人非常憤怒,他隻是想罵一句:“俺日你個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