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落雙手托腮，悶悶不樂，不久眼神晶亮，跳了起來：“黑暗天使不行，不代表天使也不行啊，黑河不是變成聖水河了嗎？我去把它吸收了，量大起來，怎麽也能突破吧。 ”

    他和花婉柔等人把這想法一說，收獲一片古怪的目光。

    “仙落，按照正常道理來講，你的想法，有可能成功，但，你想過沒有，聖水河的濃度很低，你在其吸收一年，也不見得，能夠取得這個池子內一個小時的收獲。”

    花婉柔給他揉揉肩膀，勸道：“我去河素看看，說不定還能有轉機。”

    雲仙落不做聲的點頭，花婉柔歎息一聲，對郭萌萌使了個眼色，匆匆離去。

    郭萌萌蹲在雲仙落身畔，仰起小臉，安慰道：“不要傷心啦，大不了，召喚一百萬大軍，一年後，再殺回去是。”

    雲仙落揉揉她的小腦袋，苦澀的笑起來，喃喃道：“總得做點什麽，這些年南奔北走，死了幾十幾百萬人，白白讓給巨魔，我不甘心。”

    說起來，無非是覺得，對不起死去的戰士。

    左拉斯蒂塔大戰，黑暗精靈抵禦戰，地底聯盟防禦戰，隕石堡攻堅戰……每次，屍骨如山，帝國付出的血與骨，早已壘滿地底。

    “我們，總得做點什麽。”雲仙落抹抹眼睛，站起來，吩咐：“你把各城的糧草，收集起來，各種器械物資，做好掩埋準備，寧願燒了，也不要留給巨魔。”

    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隻要河素一丟，得準備，以後的反攻事宜。

    郭萌萌用力點頭，輕聲道：“那我去了？”

    “嗯，注意休息。”

    雲仙落站起來，走出布置黑暗氣息的大殿，坐在金階。

    黃金城樓影萬重，金碧輝煌，空飄蕩著黃金矮人幽魂，戰馬嘶鳴，最後的騎兵，正匆匆通過傳送門，準備支援前線。

    “能夠把一整條河，都變得神聖，該是個寶貝吧。”

    站起身來，匆匆奔下城樓，通過空間門，傳送到迷惘沼澤，雲仙落的步伐，愈加急促。化身黑暗天使，攤開翅膀辨認了一會方向，他驟然浮空朝北方徑直飛去。

    夜風微涼，天使的速度，何其快捷，大地奔騰，山穀丘壑，逐漸變成視線裏的一個點，廣袤的大地，無數股軍馬，正來去不休。

    帝國的巡邏隊，在各處離城市很近的地方，策馬奔馳，一隊隊鬼鬼祟祟的強盜，在崇山峻嶺間奔跑，雲仙落漸漸生出一股傲視淩雲的睥睨之感。

    羽翼一震，霎時數百裏拋諸身後，嗡鳴的震翅聲，被遠遠拋在身後。

    遠遠地，雲仙落看到，那條曾經烏黑渾濁，沉屍無數的黑色大河，如今，爆發出微微的白色光芒，猶若無數熒光在水閃爍，玉帶般橫亙於大地。

    視野盡頭，它仿佛從天際奔騰而下，波濤洶湧，無數帝國軍士兵，正源源不斷，提桶取水，裝進特製的大肚瓶，由專門的隊伍，護送南下。

    魔神軍有很大一部分外圍軍卒，在此處進行破壞。

    他們曾經試圖，汙染聖水河，奈何無論拋灑多少黑暗物體，都抵不住漫長的河流和其源源不竭的神聖之力。

    沒有人，知道這條河的源頭，來自何方。

    黑暗精靈的歌謠，黑河源自地獄。

    根據地底傳說，黑河源頭，是魔鬼的駐地，任何前去探索的勇士，最終要麽怏怏而歸，要麽一去不返，再也沒有聲息。

    雲仙落自天際墜落，石塊般撲通紮進河水較遊，這裏遠離帝國軍取水的地點，也遠離魔神軍的侵擾。

    霎那，身體陣陣酥麻，柔和的光明氣息，不斷鑽進身體內，和黑暗氣息起了強烈反應，整段聖水河，都翻騰起滔天浪潮，黑暗氣息和神聖氣息交織，仿若兩條憤怒的巨龍，互相撕咬。

    河流下遊的帝國軍，迅速組織精銳，前往探查，魔神軍的破壞者，也派出強大力量，前來探查。

    雲仙落全然不知，他此時正痛並快樂著。

    墮落天使，蘊含純正的黑暗氣息，河水裏蘊含的低濃度聖水，極難侵蝕他的肉身，卻不屈不撓進行破壞，仿佛不死不休。

    和花婉柔的預測一致，聖水河不可能助他突破，對低階亡靈來說，陽光還毒的河水，於他而言，不過微風拂麵。

    他緩緩朝水麵升去，滿心失落。

    河水的源頭，會有些什麽？

    雲仙落突然升起這個念頭，旋即升起強烈的探索欲望。

    未知是恐懼的源頭，可這裏是虛擬空間，雲仙落不虞性命之憂。

    去看看。他邁出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似慢實快，最後一步百米，身後拖出長長的虛影。

    河流兩岸，楊柳褪去幹黑的枯枝，樹體竟似吸飽了聖水，瑩瑩發光，沿河岸生長的青草，欣欣向榮，舒枝展葉，青翠欲滴，露水飽滿晶瑩，似珍珠，若熒光石。

    雲仙落走著，心裏逐漸也開朗起來，臉掛起笑容。

    美麗的景物，總是能夠令人開心，不過旋即想起，這裏很快可能也要被巨魔肮髒的大腳踐踏，不由微微蹙眉。

    河水滔滔，仿似沒有源頭，雲仙落幾次升空，極目遠眺，都隻能看到一道白色線痕，等他走到那處，才會發覺，更遠的地方，還有更長的河段。

    鵝軟石被聖水洗滌，變得圓潤可愛，通體瑩白。

    河底的黑土，正慢慢變得灰白，想來不久後，會變得完成煞白。

    雲仙落停下腳步，暗想這真是一個很傻的行為。

    地底世界不乏強者，既然他們花費幾百年都沒能探清黑河的源頭，雖然很可能是因為沒有強者願意在這種事情花費大力氣，也足可說明，他再走幾日，也不會有所收獲。

    他返身往回走，心裏已有決定，將黃金城騰出一半地方，用來培育糧食，加各地收集的存糧，足以支撐百萬人，兩三年消耗。

    “轟。”河水深處，陡然傳來一陣鳴響，聖水河也被攪動得渾濁不堪，雲仙落甚至看到幾十顆房屋大小的巨石，跟隨河水朝下遊淌。

    河水搬不動巨石，底下有東西在把它們頂起來。

    水怪！雲仙落興致勃勃，擼起袖子，打算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