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素城心，牧師團駐地，也被稱為救助站，這樣的點，在河素城，有一百多個，無數花兒般嬌豔的牧師，身穿白色牧師服，忙碌的傳梭在傷員間，纖細白哲的手掌發出淡蒙蒙的白色光芒，傷員們的病情，逐漸穩定下來。

    牧師並不能是傷員即刻恢複，至少紅銅階牧師不行。

    不過有她們在，隻要不是當場死亡，幾十個初階治愈神術丟下去，總能保住性命。

    很長一段時間裏，牧師在帝國軍的聲望，和烈焰騎士團，魔晶小炮部隊，是等同，乃至猶有過之的。

    一名牧師匆匆趕到集合點，發覺大部分姐妹，都已經到達。

    “什麽事？”

    “不知道，威吉利大人在麵。”

    牧師們鶯聲燕語，低微悅耳，隨著威吉利輕聲咳嗽，立即，竊竊私語的聲音消失了。

    威吉利潤潤嗓子，大聲問道：“撤退命令，前兩天傳下去了，你們怎麽還沒走。”

    一踏入治療站，看到滿地傷員，他了解其的原因，語氣卻不得不嚴厲起來。

    “你們屬於帝國軍隊的一部分，服從命令，是天職。”

    他冷冷道：“今天走，立即，馬，所有人回去收拾一下，到門口集合，我安排烈焰騎士團，護送你們。”

    牧師們愣了一下，沒人動身，惶惶不安的在原地，倔強站著。

    威吉利感覺腦殼生疼，法師，牧師，還有軍隊的將領，自身的思想越來越重……這不能說是壞事，說明帝國正在成長。

    軍隊建設，需要這樣的人才，可前提是，不能破壞軍隊的服從性。

    “河素城，我們無法守住，我必須保證，你們的安全。”威吉利盡量平息心境，耐心解釋。

    除了牧師團都是姑娘外，還有一種很特的情緒……名為使命感。

    他很清楚，牧師團為何想留下來，假若有一絲希望，他自己都會毫不猶豫留下來，因為此時為帝國北方軍負責的人，是他。

    “可，還有那麽多傷兵怎麽辦？後續大戰，有人受傷怎麽辦？”靠前的一名牧師姑娘摘下口罩，平靜問道。

    “我會發給他們聖水，”威吉利很耐心的解釋，“雖然聖水不神術的直接治療，但也有一定效果。”

    地麵世界流行的治療方法，去教會購買低濃度聖水，一小杯可以治愈感冒，發熱等症狀，高濃度的聖水，甚至被傳可以起死回生。

    當然，昂貴的價格，也使捐購聖水，換取‘救贖金’成為一項暴利產業。

    諸神教會每年因此獲利數十億枚金幣，教徒廣布天下。

    ……

    雲仙落毫不受阻礙穿過祭壇周圍的隔膜，站到祭壇心。

    他猜測，這和自己得到月痕王國的傳承有關。

    畢竟，這裏是月痕王國的淵獄。

    天使的進階，除了極高天賦，突破出生即限製的壁壘外，還有個更快捷的方式……直接吞噬高階天使的核心，成功繼承前人的資質。

    無數枚閃亮的核心，擺在眼前，雲仙落不可抑製的心動了。

    神魂在湖麵咆哮，絕望的哀嚎聲不絕於耳，詛咒更是連綿不斷：“該死的月痕王，該死的天使，該死的諸神，該死的鸞齊大王，該死的……”

    這位魔神般的人物，已失去心智，不斷咒罵，在死亡的威脅下，本能的展露出生命脆弱的一麵。

    霞光燦爛的湖麵，突然爆開一團水花，雲仙落鑽了出來。

    “你剛才提到，亂七？他是誰？”

    神魂咆哮：“鸞齊大王，七彩鸞族的至尊王者，統禦無盡無數疆域的跨境者。”

    雲仙落眯起眼睛，皺眉道：“難道我想錯了。”

    神魂錯愕：“想錯什麽？”

    “我以為，它是個預言，沒想到，是個人。”

    神魂顫抖，黑暗氣息跳動：“它不是人，它是無無量的強者，諸多紀元的毀滅者，麾下大軍毀滅的位麵，不下幾十萬……”

    盡管心裏早已有所準備，雲仙落還是被這個消息驚到，很認真的考慮片刻，才點點頭，又鑽入湖底。

    “哎，你等等，你剛剛不是……”神魂摸摸並不存在的虛妄腦袋，驚訝道：“墮落天使可以淨化嗎？”

    無數年來，無數無量位麵，從未有過墮落天使成功逆轉變回天使的例子。

    ……

    雲仙落幾次伸手，又幾次縮回，他深知，強大的陣法，一般很穩固，也可能因為一處細微的改動，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

    取走一顆大天使核心，會發生什麽？

    也許什麽事都沒有，也許會放出許多強大的存在。

    雲仙落決定放棄，地底世界如今已岌岌可危，卻並非沒有重新奪回來的可能，如果放出一堆老怪物，帝國從此真隻能窩在黃金城，暗無天日的過日子。

    ……

    神魂一臉見鬼的表情，多少年來，遊曆地獄，也曾殺神靈位麵，經過的物質位麵，更是數不勝數。

    墮落的天使，從來沒有能夠逆行轉化的。

    尤其是，眼前的小子，一臉壞笑，真的很駭人啊，完全不似天使的純潔，倒好似小惡魔。

    “你要死了。”雲仙落笑眯眯，張開胸懷邀請：“不試試？”

    神魂變幻不定的身影，悄然後退兩步，離得遠了些，毅然決然的搖頭。

    麵對數萬天使，巍然不懼的大天魔，麵對眼前這幕詭異的場景，雖不懼，也不願落入圈套。

    大天魔太虛弱了，鎮封千萬年，不僅消磨元氣，更將心的傲骨，磨得七七八八。

    大天魔脫出淵獄，更不想死。

    “你帶我出去，我幫你做三件事，以為報答。”

    大天魔的魂魄，已快消散，他頂不住了。

    雲仙落眸光閃動，思索是否該落井下石一番，不過斟酌一二，沒有動彈。

    將死之人，何須多此一舉。

    至於大天魔的承諾，雲仙落並不放在心。

    ……

    暖暖的陽光，地底世界千年未有之光明，照耀在黑白二人身，愈加分明，顯出界限。

    大天魔自嘲一笑，盤膝坐下：“三千萬年風雨，億萬載囚禁，最後活著，呼吸了十幾分鍾的自由空氣，真不知幸，還是不幸。”

    雲仙落拱手：“自然幸極，月痕屠戮的神靈，都有幾尊，你還未至神魔境，卻他們多活了許久，幸運至極。”

    大天魔不做聲，黑霧繚繞，仿似墨玉，慨然歎道：“能不死，最好。”

    雲仙落不做聲，繼續等，左右河素戰事已進行數月，也不差這數分鍾。

    “你真要等我死啊？”大天魔憤憤然，伸出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