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長老，秦某這畫功，可還入眼？”

    看著趴在桌上，一頭紮進那副鯤鵬畫裏的九長老，秦翔搖頭苦笑道。

    這幅鯤鵬像，原本是他給自己的兩個弟子準備的。

    至於這畫畫的功夫，自然是上輩子學來的。

    和國畫大師自然是沒法比，不過依樣畫葫蘆，照著係統裏的鯤鵬像描一幅出來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幅畫，你是從哪裏得來的？”九長老猛地回過神來，直勾勾地看著秦翔，仿佛要把他一口吞吃似的，“難怪那天在琅嬛玉洞裏，你看了那麽久，原來真的看明白了！你那金身紋飾，是不是因為修煉了這《吞天寶錄》？”

    秦翔聳了聳肩。

    你問得問題太多了……而且就算一個一個問，他也表示無可奉告。

    九長老也沒有追問，隻是輕輕地摩挲著那一張略顯粗糙的畫紙，輕柔得仿佛撫摸愛人的皮膚一樣，小心翼翼，生怕把畫給弄髒了。

    “原來如此，那《吞天寶錄》的總綱竟然並不是字，而是這樣的一幅畫。有了這幅畫裏的意境，後麵的一切修行功法就都說得通了！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九長老興奮地站了起來，臉上蕩起兩道紅暈，忽地轉過身，靈巧地在秦翔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秦翔的臉頓時有些僵硬了：“九長老你這是幹什麽……”

    “給你的獎勵啊。”九長老俏皮地一笑，“你給了我這幅畫，對我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不過我親你一下，咱們就扯平了。”

    “是啊……扯平了，扯的真平！”

    秦翔麵容抽搐，這句話憋在心裏沒有說出來。

    “還有，”九長老斜瞪了秦翔一眼，“以後沒有人的時候，別總是九長老九長老地叫我，叫得好像我有多老一樣。我的名字，上官鶯兒。”

    “是，上官長老。”秦翔點了點頭，並且當即確認了自己對九長老的新稱呼。

    九長老聞言恨恨地咬了咬嘴唇，轉身就離開了。

    “師父，師父！”

    身後傳來了小胖子猥瑣的聲音：“上官長老走了？”

    秦翔凶巴巴地回過頭來：“你小子居然敢偷聽？”

    小胖子嚇得全身肥肉一哆嗦，連忙堆起笑容：“不是偷聽，不是偷聽。隻不過突然想問一問上官長老要不要留下來吃飯，廚房裏的米不夠了，若是留下來，我就趕緊下山買點兒米去。”

    “就你事多！”

    秦翔板著臉：“趕緊做飯，吃完午飯以後背著那塊石頭繞山跑，我不說停不許停！”

    “哪塊？”

    小胖子順著秦翔目光看去，頓時一聲怪叫：“夭壽啦師父，那塊石頭最少五十斤！背上它我都走不動路！”

    “不許抱怨，如果到晚了一圈還沒跑完，今天晚飯就不用吃了。”秦翔捏了捏小胖子的肚子，“我非得把你這一身肥膘練下去。”

    “師父，”常蕭蕭俏生生地站在門口，看見秦翔正在欺負小胖子，不由得掩口輕笑道，“要不我和師弟一起跑吧？”

    “好啊好啊！”小胖子眼睛一亮。

    “嗯？”秦翔朝他看了過去。

    “還是算了吧……”小胖子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師姐你忙你的，就讓我做一隻在山間飛躍的小野雀吧。”

    “野雀長成你這樣，多給它倆翅膀也撲騰不起來。”秦翔搖搖頭，朝常蕭蕭看了過去，“蕭蕭，等會吃完飯，你到我房裏來一趟，我給你畫幅畫。”

    師父還會畫畫呢？

    常蕭蕭的心跳頓時加速。

    秦翔屋內，某人放下了裏的筆墨，看著坐在桌子對麵，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小徒弟，有些奇怪地問道：“蕭蕭，你怎麽了，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師父，”常蕭蕭看著桌上的畫紙，有些不情願地道，“您說給我畫幅畫，就是畫這個呀？”

    “不然呢？”

    秦翔有些奇怪拿起畫紙，看著紙上的鯤鵬。

    “畫得挺好的呀。”

    他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少女的嘴有些嘟起來了。

    在外人麵前，常蕭蕭一直都表現得像一個男孩子，也不哭也不鬧，什麽事情都自己忍著。

    大概也隻有在和秦翔單獨處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小女兒姿態。

    秦翔把畫卷了起來：“這個你記得拿回去好好觀摩，以後每次練我先前教你的功法時，腦海便觀想這幅鯤鵬像，否則強行練習，容易走火入魔。”

    “是，師父，我知道了。”常蕭蕭乖巧地點了點頭，隻是聲音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些不情願。

    “咦，你怎麽還不走？”秦翔有些奇怪地問道。

    “師父，”常蕭蕭忽地把畫放了下來，撒嬌似的搖起了秦翔的臂，“您幫我也畫一幅畫唄……”

    說完，少女的臉已經緊張得泛紅，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師父。

    “畫人啊？”秦翔笑了，“正好，今天師父就教你一個畫人的技巧！”

    少女聞言，當即高興得連連點頭，一臉期待。

    “你記好師父告訴你的口訣。”

    秦翔說著，拿起一隻畫筆。

    “有個丁老頭，買了兩個玻璃球，天不吃飯，四天……唉唉唉，蕭蕭你別走啊，我還沒畫完呢！”

    少女砰地一聲，氣呼呼地把門關上，留下秦翔一人坐在位置上苦笑。

    隨著坐的時間越長，秦翔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眼隱隱閃爍著寒芒。

    “劉、老、怪。”

    他一字一頓，腦海浮現劉老怪對他出掌時的場景。

    宗師高含怒一擊，對目前的他來說，不亞天威！

    那種死亡的感覺，秦翔前世就已經感受過很多次了。

    可是那時候，他無所畏懼。

    沒有父母家人，有的隻是一個戰壕裏趟過雷的戰友。

    可是當戰友們一個個地在執行任務的過程死去，隻留他孤身一人的時候——死亡，早已經被漠視了。

    然而現在，當秦翔念及“死亡”兩個字的時候，竟然也會覺得害怕。

    他不想死！

    在這個世界，他有親人，常蕭蕭與他相依為命，就是他的親人。

    他有朋友，九長老——上官鶯兒。

    他有弟子，小胖子雖然偶爾犯渾，但是秦翔對自己這個徒弟還是十分認同的。

    還有阿苗……

    如果他死了，旁人也許不會怎的，但是他們一定會傷心難過。

    “我不能死，”秦翔自言自語，像是在拷問自己的內心，“我要變強！”

    “劉老怪，你等著。如今的你視我為螻蟻，總有一天，你會被我踩在腳下。而這一天，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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