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切瑟姆之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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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鬥還在繼續,戰火遍布切瑟姆城池的每個角落,每一聲城牆轟然倒塌的巨響傳到城內,婦女和孩童便會因為恐懼而嚎哭。

    “這是我們最後的陣地了,聖堂之光啊,但願聯軍能在天黑前趕到,否則按這樣下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賈巴爾和巴拉丁撤到了內城,在這裏遇到了已經渾身塵土的塔倫斯,塔倫斯憂心忡忡的說到。身上那原本光鮮亮麗的銀白胸甲此刻變得黯淡無光,這一定是人類最絕望的時刻,賈巴爾這樣想著,卻不敢說出。

    巨獸在衝擊著城牆,獨眼巨獸抓起一根根粗大的木棍揮舞著,往切瑟姆內城城門猛烈撞擊著,每一擊都帶著強大而野蠻的力量,將原本堅固無比的城門撞得哢哢作響,不斷有粉塵從城門上方落下,顯然,這樣下去,內城也堅守不了多久。

    不過好在內城上方的發射平台還沒被破壞,工兵繼續汗流浹背的裝載著一發發巨弩,並且用焦油浸透箭頭,用火把點燃,將一根根兩米多長的巨弩變成火弩,朝那些戰場上最大的目標射去。

    從目前的局勢上看,這些帶著火焰的巨弩是殺傷獨眼巨獸的唯一武器,弓箭太弱了,射在巨獸身上,甚至無法穿透它們的皮膚。

    “賈巴爾,你跟我一起下去,北大門馬上就要被攻破了,內城不能失守,我的騎士都在那裏等著了,迎接最後的戰役吧。”

    頭頂,巨弩飛馳,零星的箭矢掃過天空,留下一道道濃密的黑煙,騎士長雷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內城塔樓,並找到了賈巴爾,或者說他隻是想尋找每一個能夠拿起武器的男人,去城門口,迎接那些野獸的猛撲。

    剛剛的獸人鮮血已經在身上風幹,留下深深的血漬和濃烈的血腥味,但是賈巴爾此刻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小跑著跟雷歐爬下環內城城牆,在鷹旗大道上,一群身著華麗鎧甲的人類騎士已經全副武裝,站在城門下,準備迎接下一刻猶如黑色潮水的獸人大軍。

    ……

    轟,轟,轟。

    內城門在獨眼巨獸的撞擊下不斷顫抖著,不斷掉落的粉塵預示著這最後的城門即將被攻破。獸人在門後咆哮,亡靈在哭泣,騎士們緊握手中的大劍,最後的決戰已經拉開了帷幕!

    “兄弟們,今天我們將血染城池,淚灑大地。”

    隨著騎士團團長雷歐最後一聲怒吼,城門轟然倒塌,成千上萬獸人戰士頓時像發狂的野獸湧入,這決堤的黑水洪水頃刻間湧入切瑟姆城內。

    “勇氣與榮譽。”

    最後的陣地,騎士團將精鋼盾豎立在胸前,華麗的白色鋼盔反射著最後一絲陽光。下一刻,無數獸人戰士咆哮著撲上了這道盾牆……

    “吼,吼,吼。”

    接下來便隻有血淋淋的肉搏,戰友,兄弟,敵人,混戰在一起,白色鋼盔對黑色板甲,人類長劍對獸人戰斧,野獸的嘶吼,騎士的堅毅,從城牆上看,切瑟姆鷹旗大道上,到處是黑白混雜的人群,獸群。

    賈巴爾前世在電影裏無法見到的場麵今天卻見識了,沒有那麽多柔情與慷慨激昂,有的隻有野蠻與暴力的相互屠殺,騎士和獸人相互角力,獨眼巨獸衝進來,揮舞著巨錘將擋在麵前的人類士兵揮到空中,再強壯的騎士也需要巨獸一錘,便再也爬不起來,場麵上,隻有鮮血,咆哮,哀嚎,遍地屍骸,遍地鮮血,幾乎每走一步,都是血,全部是血,獸人的鮮血和人類的鮮血,將整條鷹旗大道染成紅色的海洋。

    太殘暴,太血腥了。

    望著眼前的一幕,賈巴爾幾乎說不出一句話,渾濁的空氣像惡魔的翅膀,緊緊抱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在這裏,隻有熱血揮灑,英雄淚。

    “我們還剩多少人?”

    塔倫斯從城樓上下來,奮力殺出一條血路,找到了賈巴爾大喊問到。

    “沒剩多少了,全部分散在城堡和街道裏,獸人比我們多。”

    揮舞著戰斧,砍斷麵前一個黑獸人的脖頸,賈巴爾用嘶吼的聲音回應到。元素的力量匯聚在身邊,火元素,冰元素,大地之力,風之力,就連征戰多年的獸人老兵也從沒見過如此多的元素同時匯聚在一個獸人身上,隻要賈巴爾每一揮擊,烈焰元素便會將麵前的敵人焚燒,風之力使得每一擊更加有力,大地之力則像一道盾牆般環繞在賈巴爾周圍,所有劈砍上來的刀劍都被土元素化解,力度變小。盡管如此,戰鬥到現在,賈巴爾還是傷痕累累,一個人不能對付成千上萬的獸人。

    牧師們竭力的唱響最後的戰歌,騎士們一個一個的倒下,那些帝國的精英,在血色殘陽下,完成了自己光榮的使命,傳說每一個倒下的騎士都將成為聖堂的英魂,賈巴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眼前的一幕的確讓人動容。

    “將軍,獸人已經殺進城市了!”

    一聲急促的通報聲傳進了塔倫斯的耳中,這個消息對塔倫斯是致命的,因為他的家人,他的兄弟姐妹,全部在這座城市裏!

    “來幾個人,跟我衝回去,保護平民。”

    最後的最後,賈巴爾看到,連這個切瑟姆的守衛者,也無能為力了,手中的長劍無力的揮舞著,試圖劈開一條道路去拯救自己的家人,他渾身是血,滿臉疲憊,眼神裏卻透露著堅毅和憤恨。事實上,那幾個士兵跟著他衝回去,已經無濟於事了,切瑟姆的街道已經到處是戰火,到處是哀嚎,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黑暗的時刻,黑色的獸人大軍湧進城市的每條街道,無辜的平民遭到屠殺,騎士長雷歐組織著最後的平民與獸人侵略者在街頭巷尾展開巷戰,雖然每殺死一個獸人戰士都要付出死傷十幾名人類平民的代價。但是,他們依然在奮戰,在這暗淡無光的夜裏。

    ……

    黑暗,黑暗,直到天邊響起了第一聲精靈號角。

    “艾薩拉,你帶領騎兵從北邊大門衝進去,我帶著剩下的人從東邊缺口進去。”

    天邊出現了第一道魚肚白,在那道微弱的光線下,大法師艾薩拉正帶領著北方聯軍從卡斯特羅斯趕來。北方精靈領主亞瑟和自己的老友艾薩拉簡單的知會後,精靈人類聯軍便速度分開,形成兩道流動的戰線,艾薩拉帶領著人類精靈騎兵快速繞後,從已經淪陷的切瑟姆正北大門衝鋒,亞瑟則帶著剩下的大部隊從東麵,獸人最多的城門處湧入。

    “艾薩拉?庫邁?穆可汗?”

    當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從賈巴爾麵前出現時,那感覺猶如一個從深淵泥潭出走來的人看到陽光般,溫暖,欣慰。原來大家都還沒拋棄自己,隻是時間未到,還沒出現。

    “北方聯軍的兄弟們,朝敵人衝鋒,黎明之光將籠罩你們,沐浴在敵人的鮮血中吧。”

    艾薩拉一馬當先,手中的木杖煥發著無限的光芒,在戰馬奔過的地方,漸漸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幻影,而每道幻影都在做著一個相同的動作,釋放光影衝擊波。獸人步兵無法靠近,因為他們實在太耀眼了。

    而緊跟著大法師衝鋒的人類精靈騎士也將自己的戰馬蒙上眼睛,防止被這耀眼的光芒灼瞎。

    下一刻,十幾道光影衝擊波同時釋放,強壯獸人軍團頓時土崩瓦解,在艾薩拉身後的騎士們則端起長槍,義無反顧的衝進了獸人黑潮中。

    從空中俯瞰,就像一道閃閃發亮的銀色之光衝進黑色浪潮裏,在黑暗大軍中撕開了一個深深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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