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陸清風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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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筱雯明目張膽的侮辱,司徒亮毫無保留的蔑視,現在吳克也敢與之喪心病狂的對罵,黃飛絕對是悲劇型男配角。 vw

    好在他也算識相,幾番催促王林動手未果後,乖乖的閉嘴巴,終於承認在這個場合自己算不得角色。

    黃飛與吳克接連放棄,司徒亮擱過了痞三,首先看的是趙筱雯,趙家大小姐,你呢,要不要跟

    第一局第一輪梭哈,趙筱雯不得不慎重思考,她並不想離開安城,一時一刻也不想。

    當然,留在這裏並不是為了市委大官選舉,更不是為了與誰爭勇鬥狠,甚至趙筱雯都敢說自己留下與痞三沒有半毛錢關係,她要的隻是那個事實。

    當日在廢棄廠房,以引來痞三為代價換回幾張照片,讓趙筱雯肯定凶案第一現場是在八寶山。

    之後,趙筱雯雇傭了徐勝利,一步一步抽絲剝繭,事實越來越近了,她也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安,從趙家內部散發出來的不安。

    直覺告訴她,想知道事實必須寸步不離守在安城,片刻的疏忽都可能被人毀掉證據,那些埋藏在黑暗之僅有的證據。

    所以,趙筱雯今天不想輸,也不會意氣用事,在司徒亮刻意刁難之下,趙筱雯掀開底牌一角瞥了一眼,笑著搖搖頭。

    不跟。趙筱雯選擇放棄。

    這時,司徒亮才將注意力放在痞三身,老三,你的牌麵最小,是不是也不跟了

    不要替我做選擇。我這輩子最煩的,是有人替我做選擇。痞三勾勾嘴角,笑著,將麵前十枚水晶籌碼推到圓桌心,我跟你梭哈

    痞三的瘋狂選擇,瞬間將場氣氛帶動到一個難以言喻的高度。

    以對賭博的精通程度而言,吳克應該是最深的一個,這家夥除了銀狼財務之外還有兩家麻將館,時不時會找來幾個安城二線老大配角來幾圈。

    往下應該是司徒亮與黃飛兩人,都是官宦子弟,交際應酬少不了這玩意兒調劑,合作與生意不僅僅是在酒桌能談成,賭桌談的生意成功率更高。

    趙筱雯處在接下來的第三縱列,雖然趙家大小姐之前十八年時光都是清清白白如出水荷花,可最近幾個月叛逆之後開始瘋狂惡補,隱隱有後來居的勢頭。

    可以說,在場所有人之,痞三是最小白的一個,對賭博幾乎沒有半點研究,僅僅是皮毛了解罷了。

    這樣的一個人,在遇到第二縱列的司徒亮,竟然敢毫無顧忌的梭哈,這般瘋狂舉動無異於兩種可能。

    要麽是底牌很硬,要麽是腦子瓦特。

    前者,幾乎沒有可能,因為痞三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底牌一眼,要不是腦子壞掉了,是痞三在使詐。

    莫著下巴,司徒亮若有所思,片刻,打個響指,示意葉倩繼續發牌。

    很快,四張牌被分別發給兩人,加之之前的那張,司徒亮的牌麵是jqa,有很大幾率是順子,甚至是同花順。

    反觀痞三,黑桃2與一對3,牌麵而言痞三的似乎要大一些,可那隻是相對而言,司徒亮這副牌要想贏他很容易,隨便來那麽一對足夠了。

    怎麽要不要加局外賭司徒亮毫無保留的笑了出來。

    不同於痞三,司徒亮之前看過底牌,那是一張紅心a,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一對a,想贏痞三並不需要同花順這種牌型來驚豔全場。

    第一局而已,用不著這麽拚命吧痞三撇撇嘴,將三張明牌整齊排列。

    兩千萬本金隻是說說而已,重點在於局外賭不封頂,意義相當於隻要是現在能拿出手的東西都可以放賭桌,即使這把牌輸了痞三也不至於被強製驅逐出安城,身後唐雲飛端著的托盤裏還有25枚籌碼,足足五千萬。

    嗬,那好。司徒亮很滿意的點點頭,示意葉倩繼續發牌。

    很快,最後一張牌也被發到兩人手,司徒亮幾乎是拿到手的第一時間掀開,出人意料,竟然是一張方塊a。

    一副牌拿到三條a的概率,隻有0.02左右,今夜司徒亮的運氣很好,第一把博到了這種牌。

    不好意思,三條a。大喜,司徒亮幹脆將所有牌都掀開,得意洋洋的看著痞三,拿起卡在煙灰缸的雪茄狠狠抽了一口,你呢,還不開牌

    呃痞三遲疑片刻,掀開最後發來的這張牌,是一張3。

    勉強也算是冤家牌,三條a遇三條3,兩人都博到了0.02的幾率,這一出讓現場眾人大跌眼鏡。

    媽蛋拍電影呢這是

    嘖嘖嘖還是司徒技高一籌啊。

    老三啊老三,你這副牌要是給我,我還不嚇死這王八蛋

    一時間,眾說紛紜,唏噓不已,全都為這幅冤家牌與痞三淺薄的賭博知識而驚歎。

    第一張呢,不準備開出來看看司徒亮麵色一凜。

    這時候還不能確定誰勝誰負,畢竟痞三還有一張牌未開,這張牌如果是2或3,那便是痞三贏了,四條3和葫蘆牌型都三條a要大。

    但如果是其他任何數字,包括最大的a在內,桌的現鈔與籌碼要歸司徒亮所有,15的幾率。

    總金額在四千萬以的一把牌,痞三表現的很不輕鬆,狠狠地搓了幾把手,又在玫瑰紅色桌布蹭了幾下,這才伸出手指掀開牌的一角。

    司徒亮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痞三臉,精神高度集,想要先一步從痞三的表情看出他的心情,再推測出第一張牌到底是什麽。

    下一秒,痞三的臉閃過一絲失落與懊惱,司徒亮強忍著沒呼出聲來,看情況是要贏了。

    果不其然,痞三搖著頭歎著氣,將本來排列整齊的幾張牌合攏在一起,哎,還是輸了

    yes

    哪怕是司徒亮,在這一刻也不由的跳了起來,狠狠的揮拳做勝利狀,贏了這把牌的意義可不隻是兩千萬那樣簡單。

    至於萬金遊,喜色同樣流於表麵,隻是沒有像司徒亮那樣明顯的激動,城府閱曆是一方麵,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緣由。

    哎趙筱雯陪著痞三歎了口氣,略顯失望,本來她都想好要怎樣嘲諷一臉敗象的司徒亮。

    吳克與黃飛雖然站在不同陣營卻是為了共同目的,贏錢,和看痞三輸掉,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喜色,又對視一眼,雖然沒有開罵,從口型看起來也是難聽的要被河蟹的內容。

    所有人之,隻有唐雲飛是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剛剛痞三掀開牌角的時候,除了當事人之外也隻有唐雲飛站的角度可以看清,那張蓋牌雖然很小,拿出來也足夠打敗司徒亮。

    狼子野心,孺子可教。忍不住,唐雲飛笑了出來。

    地麵之,天府門口,一輛紅旗轎車停在雨幕,車門打開,陸清風撐起一把素花雨傘。

    暴雨已經持續了二十分鍾,地麵積水達到鞋子的高度,甚至有一些湧進鞋裏,這讓陸清風心情很差。

    不同於其他女人憧憬雨天浪漫,陸清風打心眼兒裏討厭下雨,尤其是八年前的一個雨夜,自那之後但凡下雨天陸清風都不會露出笑臉。

    當然,如果僅僅是下雨,陸清風的臉色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差,更大的原因是在麵前的天府酒家,她來到安城已經有六個年頭,不論什麽情況都未曾踏入過天府一步。

    今天,無可奈何,身不由己,陸清風必須來到這個在她眼肮髒虛華的地方。

    算身染肮髒,也要守護心底最後一絲清明。陸清風呢喃著,卻還是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今天那個自稱柳如風秘書的人打電話給她,說晚要在天府商討合作詳細,陸清風思量許久才作出決定,差臨門一腳的時候突然沒了勇氣。

    陸清風,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陸清風在心,是這樣向自己發問的。

    老街區的和平拆遷意義重大,不僅僅是城市規劃項目邁出的一大步,還能幫陸清風解決很多困擾,譬如纏著不清的痞三。

    想到這裏,陸清風不由向下看去,在職業套裝的袖口有一條白色繃帶,這是大約十天前留下的傷口,至今還未愈合。

    或者說,皮肉的傷口已經愈合;心裏的傷,還處在皮肉外翻瘋狂湧血的狀態。

    又譬如迫在眉睫的市委大官選舉。

    很快,陸清風選擇姓將這件事拋在腦後,她不願回想那晚發生的一切,如不願回想八年前的雨夜一樣。

    如果老街區能在明天和平拆遷,那麽,我有把握終止後天的市委大官選舉陸清風呢喃自語,想到了不久前拿到手的那份件。

    候選人一共四個,郭亮因為個人作風問題已經落馬,剩下三人被嚴密調查,陸清風則是靠著自己的關係拿到一些秘密,她相信靠著這些內容可以終止市委大官選舉,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永久姓的將這件事打入冷宮。

    安城的狗官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多一個市委大官來踐踏壓榨玩弄無辜百姓。

    想到這裏,陸清風有了底氣,終於要邁出第一步,目測她與天府大門隻有百十來米距離,不消兩百步能來到這個肮髒虛華卻能暫時避雨的地方。

    可在這一瞬,陸清風又想到了一件事,大概一周前她接到一通匿名電話,之所以稱之為匿名,是因為來電顯示沒有名字隻有號碼,但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電話裏,謝千裏用生硬卻帶些許關心的語氣告訴她,安城即將要麵臨一場風暴,同時告訴她,謝千裏作為燕京市長也是這場風暴的助力之一。

    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人間正道麽陸清風不禁疑惑。

    隻是片刻,陸清風已經有了答案,不,不是的你隻是用這種卑鄙肮髒的手段,試圖修補我們之間支離破碎的關係罷了這些,對我,對百姓,對天下,都沒有任何幫助哪怕有一絲表麵的改善,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你自己

    嗬,明明斷絕了關係,還把一年後的婚期掛在嘴邊。我的命運,隻由我自己做主說著,陸清風的眼神定格在堅毅不屈,這才是陸清風。

    勇敢的,陸清風朝前邁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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