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室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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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姈進了冰室才知道,這裏簡直是人間煉獄。

    一名男傭兩手並用架住樓姈,另一名男傭一隻手鬆開樓姈的手臂,另一隻手去開啟冰室門口的鑰匙。

    還沒進去,在門口就感受了絲絲寒氣。樓姈心底莫名不安,想要逃跑,手剛動了動,手腕心就被人猛地攢緊,傳來一陣刺痛,耳邊響起男傭冷若冰霜的低聲警告:“安分點!”

    接著冰室門被打開了,樓姈被一腳踹了進去。

    樓姈一個趔趄,站穩後,登時怒不可遏地轉身瞪著兩名男傭:“我可是你們的先生的女人,你們竟然敢這麽對我?”

    兩人不為所動,麵無表情的看著樓姈。

    樓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覺得是對牛彈琴。

    而此時隻覺得無數的寒氣開始從毛孔滲透進入,無比清晰。

    她疑惑地轉身,入目的是雪白冰封的世界。

    偌大的冰室,空蕩蕩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刑具。

    有些是她曾經演過古裝劇,曾見過的刑具,有的是她見過但是叫不出名字的,有的是她從沒見過的。

    樓姈頓時覺得透心涼,冷到刺骨。

    慕夜宸,可真是變態。

    居然修這麽一個冰室。

    那些刑具上堆滿了一層雪,白雪的聖潔遮掩了刑具,看不清本來的麵目,可是此刻,那些刑具卻更加瘮人。

    混合著森冷的寒氣,趕走一切熱流,在心髒處匯聚。

    身後傳來關門聲,樓姈頓時回過神,心底不禁升起了一股子驚恐,卻還是強自鎮定。

    樓姈猛地竄上前,按住門,不準他們關上。

    “喂喂喂!你們不會真讓我待在這裏吧?”

    樓姈一臉驚恐,見兩人無動於衷,她陡然提高聲音,“會死人的!”說出來的聲音,消散在冰雪的寒冷中,顯然已經開始打著顫。

    然而兩名男傭隻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冷傲的就像她是個螻蟻般。

    樓姈現在真想罵娘,她沒想到所謂的冰室真是名副其實的冰室,氣溫以她敏感的身體感應,至少零下三十度。

    嗬!待不了一個小時,她就直接變成冰雕,可以拉去哈爾濱冰雕節展覽了。

    男傭隻是漠然地扳開樓姈的手,冷漠的連眼睫毛都不曾動一下。

    樓姈緊攢的手指根根被強行扳開,被扳開的每根手指都像斷裂似的發麻劇痛。

    她眼底倏然迸發出萬千冰雪般,冷冷的看著兩名男傭。

    “我可是你們先生的第一個女人,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先生對我的身體十分感興趣。如果他回來後知道了你們把我關在冰室裏,我相信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樓姈唇角漾起冰花,冷笑地睨著兩人,聲音降了幾個八度。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名男傭,冷豔的眉心是波瀾不驚,繼續道:“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事,想必你們的先生很可能勃然大怒。再者我的肚子裏說不定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如果這個小生命出了什麽問題,你們兩人的罪責可不就隻是單純的執行命令這麽簡單了。虎毒尚不食子,你覺得你們先生會留下迫害他的繼承人的人嗎?”

    兩名男傭神色果然有了波動,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就在樓姈勝券在握時,冷冷的吐出。

    “我們隻是忠於銀雪管家的命令。先生將來要怪罪,想必也有銀雪大管家會澄清。”

    “真是油鹽不進的蠢蛋!”樓姈氣呼呼的暗咒還沒說完,門就被兩人嘭的關上了。

    “哎!”

    “不是吧!”

    “真走了?”樓姈拍著門,卻被上麵冰冷的溫度凍得縮回了手,樓姈叫了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她懊惱地轉身,眼神掃過這個冰室裏一遍,此時的她感覺更加冷了。

    樓姈不停地開始跺腳,可是運動產生的熱量,在這裏的寒氣麵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沒有一點用處。

    她的手已經凍得通紅,她感覺再凍下去,血液都快凝固了。

    剛才還有外麵的溫度中和一下,現在是徹底在這個人間煉獄了。

    她才18歲呢!

    大好青春年華啊!

    難道今天就要凍死在這裏的?

    著名天才奧斯卡影後,死因凍死!

    這也太憋屈了!

    樓姈感覺到胸口有一團悶氣,堵得她不上不下的。

    再加上周遭的冷氣,簡直是雪上加霜,雙重打擊。

    一個時辰過後。

    樓姈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在慢慢的流失。

    渾身的血液開始凝固。

    她不停地運動,可是四肢就像不聽使喚般,一個個如同被肢解的玩具,耷拉著、佝僂著。

    最後,樓姈凍得蜷縮地蹲在地上。

    渾身已經染上了一層寒霜。

    大腦開始遲鈍。

    這一步一步就像被上帝規定了期限般,清晰的在她的身上執行著。

    鼻頭升起一股酸意,腦海間浮現起奶奶的音容笑貌。

    樓姈哆嗦地低語。

    她這是要死了嗎?

    奶奶、笙哥哥、小梔子

    姈兒好想你們。

    眼淚就像生命中最後的洪流,噴湧殆盡她生命中最後的溫柔。

    樓姈凍得瑟縮著身子,抱著手臂,像是得到了力量,她登時蹣跚地站起來,在冰室裏晃悠悠地走來走去。

    轉了兩圈,大腦倏然閃過一道白光。

    對了,不是有個給她施刑的瘋婆子嗎?

    既然有人在這裏,說明人是可以在這麽低的溫度下存活的。

    隻要找到那個他們口中的瘋婆子,應該就可以找到禦寒的辦法。

    樓姈趕緊行動。

    她現在是寧願被施刑,也不願意被凍死啊!

    樓姈忍著凍僵的刺痛,在冰室尋找,不落下一個地方。

    奇怪?

    怎麽看不到一個人?

    那個瘋婆子到底藏在哪裏了?

    “叮咚!”就在樓姈愁眉不展時,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聽到聲音,樓姈心頓時卡到了嗓子眼,渾身僵硬的她,甚至還能感受到後背猛然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沒看到任何異樣,樓姈也不知道聲音從哪裏發出來的。

    “時間到了。”接著,一道蒼老的聲音又從地下傳來。

    “喝”嚇得樓姈陡然一驚,僵硬的身體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堆滿雪的房間中央,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然後,有什麽被打開的聲音,視線順著那個方向,看到一隻樹皮般粗糙的老人手。

    樓姈猛咽一口唾沫,往前顫巍巍走了幾步。

    就看到一個老婆婆身形矯健地從一個坑裏跳出來。

    穿著女仆的服裝。

    模樣大概有五六十歲。

    頭發全白了,此刻倒看不出全部是雪,還是真的白頭發。

    可是老婆婆臉上的紅潤,倒是健康的。

    這怎麽可能會這樣?

    樓姈抿了抿染了雪的唇瓣,僵硬的動了動嗓子,聲音因為低溫有些嘶啞,“你是瘋婆子?”

    瘋婆子佝僂的皺紋,說話時一抖一抖的,盯著樓姈,就像老鷹盯著小雞。

    “你既然進來了,能不能從我瘋婆子手下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瘋婆子冷颼颼笑道。

    樓姈有些底氣不足,此時她已經快要被凍得虛脫了。

    瘋婆子越過樓姈,就近拿了牆壁上掛著的一根鞭子。

    那根鞭子看起來很普通,實際上塗了一層異香,那種香,透過冰冷的空氣傳到樓姈的鼻息間,樓姈隨意一聞,眉頭隨之皺起。

    上麵塗了一層可以讓皮膚潰爛的毒,當皮鞭打在身體上,皮開肉綻,那毒藥進入皮膚內,立刻血肉模糊。

    “等等!”

    瘋婆子輕蔑地看了眼樓姈,來回撫摸著繩鞭的木質把手上麵的紋路,頗為漫不經心說:“還有什麽遺言?快點說!”

    對於瘋婆子的冷言冷語,樓姈也懶得給她好語氣了。

    “老太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一說話,牙齒凍得直哆嗦。

    瘋婆子慢悠悠道:“我管你什麽人,隻要是進來了冰室,就別想再出去。”

    “就算不被我的鞭子抽死,也得凍死。”

    “你!”樓姈氣竭,瘋婆子的最後一句話,恍若讓她如墜冰窖。

    “瘋婆子我勸你還是留點力氣,不然等會抽個死人,那可不好玩。鞭屍是要損陰德的。”

    樓姈冷笑:“你還知道損陰德!半截都踏進棺材的人,竟然還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死在你瘋婆子手下的人不少吧?”

    “這是當然。”瘋婆子似乎沒有覺得任何不妥,臉上竟然還浮現了淡淡的得意,看得樓姈瞠目結舌。

    “這海島十八間暗室,就屬我這個冰室,每年死的人最多。”

    真變態!

    阿嚏!

    唇上已經凍出了血,樓姈一個噴嚏,頓時有幾滴血灑在地上,融在白雪上,瞬間滲透開來。

    那點點紅如梅花般,紅的觸目驚心。

    突然,瘋婆子就像聞到了什麽,失了魂魄般,猛地丟掉手中的鞭子。遊移地爬在地上,去嗅那幾滴紅梅血滴。

    良久,瘋婆子的行為舉止實在奇怪。

    隻見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走向樓姈,湊近樓姈的臉,猛咽了一口口水,口中喃喃道。

    “小丫頭,你的血液真香。”

    那表情,就像樓姈是一盆香噴噴的紅燒肉,就差吞之入腹。

    樓姈心底有些震驚。

    這老妖婆,瘋婆子是看出什麽了?

    難道她的血液,有什麽問題嗎?

    樓姈此時還不知道慕夜宸綁架她來的原因。

    也不知道這個瘋婆子奇怪的行為,到底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