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怎麽下的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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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姈又看向鏡子中自己的臉。
她雖然不是濱城第一美人,容色上卻也是極美的。
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無時無刻都保持著濕潤粉嫩的索吻唇。
現在到好,滿臉的藍色和西遊記裏的山大王有的一拚,浮腫的紅唇青青紫紫。
手指在唇上按了按,還有些刺痛。
臉上皮膚的觸感,簡直糟心,就像塗了一層藍色的膠水似的。
這蠱毒的征兆怎麽這麽奇怪?
樓姈想起剛才慕夜宸強迫自己的場麵,不由得嘴角抽搐。
就這幅模樣他也下得去口?
果然是重口味。
樓姈眸色幽幽,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的一雙依舊勝過萬千星輝的星辰之眸。
她的眸子比容色更美。
在娛樂圈。
她有星眸之最的稱號。
不同於慕念秋那雙煙視媚行的眸子,她的眼睛裏有與生俱來的神秘感和神聖感。
“這誰啊?”
“不會是哪裏穿越來的妖怪吧?”
傅長洛戲謔打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靠在衛生間門上的傅長洛出現在鏡子裏,樓姈將手放下來,雲淡風輕地撇了眼某人,冷哼:“我是妖怪,第一個就要吃了你的肉。”
樓姈從衛生間走出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茫茫大海瞬間進入眼底。
樓姈盯著海麵,若有所思。
傅長洛苦大仇深地跟著靠在窗邊,一副受盡委屈的表情看著樓姈。
“不是吧?”
“我哪裏得罪你了?”
樓姈斜斜的睨來,語氣不鹹不淡。
“你得罪我的事多了。”
傅長洛扯扯自己的雪白的醫生袍。
眉眼清雋,氣質端成。
臉上卻掛著不太相符的插科打諢的表情。
“哪有?”
樓姈不願意就此多費唇舌,下一秒卻因傅長洛的話臉色一僵。
“還有你利用的我的事,我都還沒好好找你說說。”傅長洛沒好氣的指著樓姈,一副秋後算賬的表情。
樓姈眸底掩飾了一抹不自然的眼神,很快就泯滅,然後麵不改色的看向傅長洛。
“你想多了。”
傅長洛唇角彎出冷哼的淺弧:“我想多了?”
“你在我麵前一副母老虎的模樣,在阿宸麵前就是溫順的小綿羊。”
樓姈像是被猜中心事般,猛地瞪了幸災樂禍的某人一眼,冷然的吼道:“傅長洛你夠了!”
樓姈心底有些慌亂。
她確實是利用了傅長洛。
她確實是故意親近傅長洛。
她任由那藍嬰蝶進入自己的身體,她任由自己被傅長洛摟在懷裏,她任由自己虛弱的躺在傅長洛的後背。
她任由自己軟弱一秒鍾。
就是想看看慕夜宸會不會心疼。
可是,她沒想到高估了自己在慕夜宸心中的地位。
她這麽做不過是自取其辱。
她的小伎倆連傅長洛都看得出來,更不用說心思極深的慕夜宸。
今日,她將他激怒。
稍後,他隻要冷靜下來,便會猜測自己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了誰。
樓姈腦海間一遍遍想起那成片成團的藍嬰蝶飛來時,慕夜宸抱起北心雅,冷漠的將她留在原地。
她當時的想法。
真的是有那麽一秒鍾想讓自己和那藍嬰蝶同歸於盡,看看他會不會傷心。
傅長洛被樓姈一吼,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
心底卻是微微浮上絲絲憐憫之意。
傻姑娘。
你為了阿宸竟然這般拚命。
可知道他的心裏想的究竟是什麽?
傅長洛一向是麵上清淺隨性,在圈中是出了名的貧窮貴公子。
貧窮貴公子不僅是因為他年年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為世界隱秘富豪賣命賺的比誰都多,還總愛哭窮,而是因為他和慕夜宸是一類人。
感情貧乏。
幾乎沒有什麽朋友。
其實是,真正走進他們的內心的沒有幾個。
傅長洛現在卻覺得。
眼前的這個姑娘飛蛾撲火的倔強模樣他會隱隱的心疼。
樓姈,你可知道那海蜃樓不是尋常地方。
那是比地獄還恐怖的地方。
“我再給你說一遍。”
傅長洛雙手插入雪白醫生袍的口袋,突兀的聲線微涼,目光越過透明的玻璃窗戶飛越蒼茫大海。
樓姈看向突然出聲的傅長洛,眸光微怔。
“你要去的地方,它的名字叫海蜃樓。這個名字是從古籍上傳出的。我們誰都沒有去過,但是無數去過的人證明,這個地方它是地獄。”他嗓音低沉,是刻意壓低的語調。
“我們的下一站是哭島。”
“遊輪不能進入哭島,意味著之後我們必須徒步。”
“我們需要解決哭島外麵的那些藍嬰蝶,那些隱藏在沙子中的火翼蛇,甚至”
傅長洛看向樓姈,眸色濃淡適宜,語氣無波無瀾,卻生生的讓人後背無端的升起涼意。
“那哭島上麵,可能有讓你從未見過,卻永生都不會忘記的東西。”
傅長洛聲音清且淺。
一聲聲在腦海間回蕩。
樓姈麵對傅長洛突如其來的認真,有些赧然。
“什麽東西是從未見過,卻永生都不會忘記的東西?”
她清澈的眸子幹淨的不惹塵埃。
如果這雙眸子永遠被黑暗覆蓋,那該是有多絕望?
傅長洛輕微耷拉了眼皮,掩蓋的墨色讓人捉摸不透,“不管什麽,你要知道那很危險。”
半晌。
傅長洛沉下嘴角,繼續道:“就算過了哭島。”
“還有殺人湖。”
“這個哭島之後的無人湖泊,出現在海蜃樓的必經之路上,不容小覷。”
“就算最後過了殺人湖,還有那冰原之巔。”
傅長洛的每一句話都在樓姈心底激起了猛烈的浪潮。
她一遍遍在腦海間描繪著那些即將經過的畫麵。
在經曆了那些之後。
她才知道他說的都是九牛一毛。
她才知道什麽是與死神搏鬥。
才知道什麽是生死一線、生不如死。
樓姈眉心微蹙:“那冰原之巔是怎樣的?”
傅長洛幽幽道:“書中記載在極北之地,有一世界屋脊冰原之巔。我們要攀登冰原之巔,才能看到那藏在冰原之巔下,茫茫大海中的海蜃樓。”
樓姈麵露驚愕之色:“攀登?”
傅長洛眸光幽深,沉聲道:“當然是徒步攀登。否則,又怎麽會這一千年以來,無數去海蜃樓的人全部消失或者死在那蜃樓海市的幻影中。”
“你還要去嗎?”傅長視線直逼樓姈。
樓姈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決然,“嗯。”
傅長洛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不會後悔?”
樓姈語氣的中帶著讓人心疼的義無反顧:“不會。”
心倏地一被揪緊。
傅長洛斂眉,看向樓姈,心底有個聲音。
讓他心甘情願的守護她。
樓姈是一定會去的。
不論是為了慕夜宸。
還是因為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她的大腦間呼喚。
她想要去海蜃樓。
腦海間又浮現那章魚怪的語無倫次的話來。
你就是牧薑。
你就是牧薑。
牧薑、牧薑
牧薑和她有究竟什麽關係?
那個海蜃樓的樓蘭公主又和牧薑究竟有什麽恩怨?
牧薑,慕容衝。
每想起這兩個名字,心都會深深的一悸。
她不明白。
自己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傅長洛見樓姈精致的眉眼透著濃濃的感傷,以為她又是想到了慕夜宸和北心雅。
微微歎了口氣。
“對了,我的臉。”樓姈摸著自己臉,看向傅長洛。
“我以為你隻注意著傷春悲秋,不在意自己中的蠱毒呢?”傅長洛又是一副開始插科打諢的戲謔語氣。
樓姈沒有理會傅長洛的打趣,而是低聲道。
“剛才我喝的藥是北心雅送的。”
“我倒不是懷疑北心雅,她沒必要在慕夜宸的眼皮子底下害我。”
“倒是那些藥材,我覺得有些奇怪。”
“你還懂得蠱毒?”傅長洛嗤笑道。
樓姈沒好氣睨他一眼。
傅長洛幽幽道:“北心雅給的藥沒問題,我早就替你檢查過。”
“不過。”傅長洛頓了頓,又道:“那個女人你最好離她遠點。”
“怎麽了?”樓姈微挑了挑眉。
傅長洛眉眼攏起極深的陰影:“那個女人不僅會各種蠱毒,格鬥術是所有女仆中最好的,還城府極深。”
樓姈輕笑:“蠱毒,身手不凡,城府極深。這三點聽起來真的不像是形容我今天看到的那個北心雅。”
傅長洛唇角彎出譏誚的淺弧:“人不可貌相,不要被別人的外表所欺騙。”
樓姈櫻唇溢出絲絲意味不明的笑:“總感覺你很防備她。”
傅長洛笑笑,不置可否。
樓姈突然想起什麽,蹙眉道:“你說那些藍嬰蝶身上帶著磷粉,在當時太陽底下,鑽入我的手腕心”
傅長洛對於樓姈的疑問心知肚明,打斷了她的話,道:“你是想問為什麽你的身體沒有像那些嬰兒母體一樣被焚燒?”
樓姈猛地看向傅長洛,傅長洛唇角帶著耐人尋味的隱憂,道:“那些磷粉自燃是需要條件的,當時的不論是空氣還是任何環境條件,都是構成那些磷粉自燃的必要條件。”
“但是你看那些藍嬰蝶為什麽不**,那些火翼蛇怎麽不**,那是因為它們體內可以自動控製這些磷粉的自燃環境。就像你的身體的血液,可以在任何時候,改變身體機能,保護你。”
“所以你隻要記住。你擁有黃金血液,世間最尊貴的血液,不論是那些藍嬰蝶,還是任何蠱毒的蝴蝶,都不會讓你喪命。”
“不過你也會中蠱毒,但是你的身體和普通人不一樣,不論是毒性、疼痛程度,還是其餘危險生命的可能性,都會減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