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爆炸的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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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你想到什麽了?”瓜爾佳撫琴湊到樓姈身側問道。
樓姈指著湖水中的那些被她扯落的針葉絨花,“你看到了嗎?”
瓜爾佳撫琴低頭看著湖麵,隻看到零星的針葉絨花飄在湖水上。
她抿了抿唇,看向樓姈,眉眼一動:“姑娘,這絨花沒什麽特別的啊。”
樓姈嘴角輕扯出一個弧度,然後掌心向小舟一拍。
砰!”
頓時激起了無數的水花。
小舟傾斜的搖擺,瓜爾佳撫琴一時沒站穩,差點摔下湖中。
姑娘,你這是幹什麽?”瓜爾佳撫琴穩住身體,坐在小舟裏,按著小舟兩側的邊沿,麵露不解。
樓姈站在床頭,穩如青竹,目光涼涼沉沉:“這小舟有問題。”
瓜爾佳撫琴還以為樓姈是想到了什麽辦法,結果是發現了這個,有些氣竭的點頭道:“是啊,這小舟一直都沒有動。我一來就發現了。”
樓姈白皙的臉上泛起清寒,星辰之眸被罥煙籠罩,聲音不疾不徐:“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瓜爾佳撫琴挑眉,打量了小舟一圈,沒發現什麽。
她抬頭問:“什麽意思?”
樓姈櫻唇幽幽吐出:“這小舟沒有動,很可能一直都是我們的錯覺,而且危險可能離我們越來越近。”
瓜爾佳撫琴大驚,猛地站起來:“為什麽這麽說?”
樓姈看了眼周圍被雪花覆蓋的青山,大雪飄落的天空,快要結成一層冰的湖麵,最後目光不輕不重地掃向瓜爾佳撫琴。
你沒看到這裏和剛才不一樣了?”
瓜爾佳撫琴看著周遭,完全不解樓姈正在說什麽,她急道:“什麽不一樣?”
樓姈的聲音幽幽落下。
你沒看到雪?”
瓜爾佳撫琴猛地一震,看向周圍。
青山綠水,哪來的雪?”
樓姈瞳孔透著奇異的星光,在聽到瓜爾佳撫琴的話後,眸中有淡淡的星辰之光開始聚攏,她道:“你的眼睛已經開始退化了。”
樓姈的聲音猶如一朵雪花,輕盈的落在瓜爾佳撫琴的心中,累成了冰川。
瓜爾佳撫琴有些不相信道:“不可能,不是有一日時間嗎?還有我不是看不到啊,我還可以看到青山綠水。”怕樓姈不信,瓜爾佳撫琴急著強調:“再說,我還可以看到這湖中的絨花啊。”
樓姈清冷的眉彎成冷月,一點點的沁涼從那眉尾升起,細軟的嗓音柔和而清淺:“是啊,你可以看到絨花。”
就在瓜爾佳撫琴不解時,樓姈利落地捏出嗜血咒,漫天的鏡花水焰從天幕灑下,落在冰雪封住的湖麵。
水焰和冰封的較量,一觸即發。
樓姈向那小舟拍了一掌,千鈞一發之刻,瞬間拉起瓜爾佳撫琴,向空中飛去。
小舟在樓姈的火焰中瞬間燃成灰燼。
而這蒼茫的冰雪封住的青山,瞬間變成一處斷崖。
剛才若不是樓姈反應快,那小舟直接就掉下了斷崖。
這裏是哪裏?”
瓜爾佳撫琴看著周圍的世界。
不再是剛才的青山綠水,而是斷崖峭壁,她和樓姈正站在斷崖的邊上。
樓姈眉心皺起,望著周圍的山峰,她們站著的這一處斷崖最是險惡。
樓姈低頭看了眼崖下,雲蒸霧繞,深不見底。
那葉被她徒手打下去的小舟,在落下懸崖便“嘭”的一聲,支離破碎的散開。
瓜爾佳撫琴明顯也看到了那小舟突然在半空中炸開。
那是怎麽回事?”
樓姈眉頭一皺,“炸彈。”
瓜爾佳撫琴清眸閃了閃:“你說火藥?”
樓姈點頭,望著懸崖下麵逐漸消失的小舟,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
剛才好險啊。”瓜爾佳撫琴後怕的拍拍胸脯,“不過你是怎麽發現我們是在懸崖上,而不是那青山綠水之間?還有那小舟裏的火藥?”
樓姈看著爆炸的小舟,心跳還未回到胸腔。
幸虧她的追息術,察覺到有火焰的氣息。
古時候的炸彈就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黑火藥配方。
這些都是氣息濃重的材料。
很容易分辨出來。
若是,配上了現代的定時炸彈。
估計她和瓜爾佳撫琴現在早就是炸成了肉沫。
樓姈有些頭皮發麻地收回了視線,然後麵無表情道:“我不知道我們是在懸崖上。因為這是織夢者的源鏡,我們猜不到下一秒將會遇到什麽,不知道織夢者到底編織了什麽源鏡。但是我根據你的身體變化,測出了織夢者源鏡的一些規律。”
轉瞬,眸子看向瓜爾佳撫琴,“比如,你的身體進入源鏡,眼睛發生退化,需要十分鍾……”
十分鍾是多久?”瓜爾佳撫琴不解道。
樓姈愕然,她忘了眼前是個古人。
她還得給她換算一下時間。
古時候一個時辰,兩個小時。
而一時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茶。
十分鍾就是一盞茶。
一盞茶的時辰。”樓姈無語道。
瓜爾佳撫琴點了點頭,又想起自己的眼睛,道:“可是我的眼睛……”
樓姈不想聽她說自己的眼睛沒問題是類,直接打斷道:“這個織夢源鏡和你所在的鬼村不同,這完全是織夢者編織出來的,所以有一定的規律。”
比如,一盞茶的時辰,就是一處源鏡的變化,每當源鏡變化時是最驚險的,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麽。”
而剛才我之所以能發現出源鏡變化的時間,就是因為你眼睛。若是找不到出去的法子,你的眼睛會出現間歇性的退化,直到成為骷髏,同時,你的身體也會在一日之內,灰飛煙滅。”
樓姈的聲音沒有溫度,繼續道:“已經知道了源鏡的變化是一盞茶的時辰,我們要在這個時辰內找到法子,若是找不到,又要麵臨著源鏡巨變的危險。”
而下一次,不一定會運氣這麽好,提前發現危險。”
樓姈眼尾眯成銳利的形狀,白皙嬌媚的臉上,卻散發出一種蒞臨天下的氣勢。
那我們如何才能出去?”瓜爾佳撫琴咬唇問。
樓姈失笑了,看向瓜爾佳撫琴,有種無力感,“你一個幾百年的魅,你修煉了這麽久,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
瓜爾佳撫琴垂下臻首,頭上的扁方一端垂下的流蘇搖曳著,斷的是娉婷嫵媚。
樓姈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瓜爾佳撫琴的臉。
唇若含朱,眸若秋波,眉眼細致,輕蹙時恍若攏著兩彎罥煙清愁。
腦中再次浮現另一張臉。
另一張張揚而妖媚的臉。
那雙瀲灩的紫眸,是多少男人心底的白月光,掌心痣。
她沒想到竟然那畫師和樓蘭公主也有關係。
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嗎?
為什麽她的心底升起了濃烈的不安。
像是一團火,從胸腔開始點燃,蔓延,爆裂成熔漿,那股子灼痛,讓她心痛沉悶到極致。
不是沒有法子的。”樓姈輕笑道。
瓜爾佳撫琴猛地抬頭,“什麽法子?”
樓姈嘴裏幽幽吐出:“一個男人。”
瓜爾佳撫琴微愣:“什麽男人?”
樓姈啟唇:“你的男人。”
瓜爾佳撫琴不自然地攏了攏吹落在臉上的發絲,麵露薄紅:“我哪來的男人?”
樓姈聲音淡淡:“你不用遮掩了。昨日在鬼村,你的骷髏骨架,你的人皮鞋子,那鞋子你說是你丈夫給你燒的,那鞋子我沒看錯的話,是女人的胸部?”又看向瓜爾佳撫琴道,“能將女人的胸部切割的那麽精準,是位外科醫生吧?”
瓜爾佳撫琴麵色徹底不正常了,“什麽外科醫生?”
樓姈嘴角扯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就是解剖的仵作。”
瓜爾佳撫琴眸中透著幾分不安,“我昨日……”
樓姈接著她的話道:“你昨日是覺得我是個普通的人類,所以將我看成了將死之人,就隨口將你的秘密說了出來。”
瓜爾佳撫琴立即驚愕的看向樓姈:“我不敢有害你之心的。”
你就算是有也沒那個本事。”樓姈不置可否的扯扯唇,“既然那畫師不肯出來,那我們就以牙還牙。”
瓜爾佳撫琴疑惑的看向樓姈。
樓姈眼角的淺弧越發深不可測,她揚起嘴角道:“喚出你的那個男人,我會給你換臉,給你換一張你最恨的情敵的臉。”
瓜爾佳撫琴不可思議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和那個畫上的女人換臉?”
樓姈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嗯,你和樓蘭公主換臉,那畫師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媾和,他怎麽會不出現?”
可是,這樣不是很容易被發現嗎?”瓜爾佳撫琴有些遲疑。
我既然讓你這麽做,肯定是有我的道理。”樓姈沉眸,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你說那畫師既然經常拿著那女人的畫像緬懷,就說明他根本沒有再見過那女人。”
樓姈心中想要說的是,那女人都已經轉世投胎了,不再是樓蘭公主了。
那男人如果已經找到了樓蘭公主的轉世,怎麽會還會一點一滴的細心的替著舊畫像上色。
就算是比較懷舊的人,也不會將心思全部寄托在一幅畫上。
再者,那畫師是幾百年前的畫師。
那個時候的畫師或許真的是還不知道樓蘭公主的轉世。
她們回到幾百年前的時空,這已經混亂時空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