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子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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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室友,感謝你們這四年來的陪伴,我會記著這四年的點點滴滴,我今天準備回家了,”施邵文說道。
其他三人,都在收拾東西,隻不過他們明天離開學校,他們相約今天一起去網吧開黑組團,好好的打幾把英雄聯盟。本來施邵文也一起去開黑,怎奈他以前從來沒玩過,室友三人都不樂意,怕他太坑。沒辦法,施邵文隻能收拾東西,今天回家,反正呆在學校也沒有事情可做。現在學校學生離開的都差不多了,明天就是10日了,學校開放最後一天了。
雷欠勇瞅著他,樂嗬嗬道,“哪裏,哪裏,相聚都是緣分,大家都一樣的昂。”
秦浩,是個例外,他今天沒有玩遊戲,這是這四年來最讓人詫異的事。
“今天怎麽這麽客氣,相聚都是緣分嘛,這四年來,能和睦相處,都是大家的福分,”秦浩臉露微笑,邊收拾東西邊說。
陳佳偉仍舊躺在床上,他今天心情不好,莫非是跟他那老婆吵架了,還是因為明天兩個人都要分開了。他跟他老婆雖是同一縣級,但兩家還是相距很遠,很遠,坐車都要兩個多小時。當初上初中,高中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在縣級學校上,也是自那認識的。兩個人的家卻不在縣裏,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陳佳偉側著頭一瞥,臉色陰沉,“明天必須得離開學校,****媽,為什麽這樣!”
雷欠勇,陳佳偉,施邵文,三人大眼瞪小眼,一陣無語。
我去,腦子抽風了
汽車西站,人山人海,那些人不能用“個”字來定單位,應該準確的說是多少個人頭。
大包小包,提著,施邵文有點吃不消,好重。這些都是這幾年在學校用的東西,覺得扔了又可惜,隻好想著拿回家。
天氣異常熱,擠在人山人海裏,讓人非常不爽快,那豆大的汗水如滔滔江水般留下。
尼瑪,什麽日子,這麽多人,想死的節奏,施邵文一眼瞧去,我去,賣票窗口排著約莫40來個人頭。
施邵文頭一個大,輕鬆上陣也就算了,可今天提的東西特多,大包小包的,早知道應該寄快遞回去算噠。
“我到荊州,”排在施邵文前麵的一位中年人說,“你去哪呢,小夥子。”
施邵文回應道,“我去衡陽,離長沙近。”
那中年人沒說什麽了,等的幹著急。施邵文也沒多問什麽,自己拿出手機,,對於排隊,等待過程中,看是最好打發時間的。
施邵文,挺入神的,雙腿不由自覺的往前挪,兩眼仍舊盯著手機,大腦注意力留三分注意周圍人,七分盯著手機。
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輪到施邵文了。
施邵文掏出身份證以及人民幣100元給售票人,說了聲去衡陽。
然後,接過汽車票,去等待汽車。
汽車是大巴,雙層,帶空調,座位背靠較高,人坐上去,很舒服,還可以安安穩穩睡一覺。
施邵文一上汽車,便是睡覺,他習慣這樣。
來來往往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大一那次第一次出遠門,乘坐如此高大上檔次的大巴,很稀罕,很自豪。如今在他眼裏看來,再不過平常了,沒有一點可欣賞,可激動。
這時,施邵文微微入夢,夢裏夢見了自己找到工作了,那一刻,他心下的石頭終於可以放下,再也不用擔心找不到工作,從而讓親人看笑話,那一刻,他終於可以以此來宣告,就算沒上重本又怎麽了,自己照樣可以找到工作,養活自己。
不知是誰混蛋,喝口水被嗆到了,關鍵是被嗆到不要緊,還噴了施邵文一臉。
夢中,施邵文正在得意時,突感臉上冰涼冰涼,這一冰,醒過來。
南柯一夢,施邵文歎了口氣,拽出紙巾擦了把臉,太背時了。
一路上,施邵文都沒怎麽睡覺,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家,是心靈港灣,每個人心累了,便回家,家又是每個人歸宿,在外漂泊累了,回家歇息,家,是每位家人組建而成,有幾個摯愛的親人,就足矣。
施邵文,從來沒享受過家的味道。家,雖存在,卻不是那種家的味道。
從小到大,施邵文都是被爺爺奶奶帶大,他父母都不在身邊。父母一離去家鄉,去廣州務工,期間有七年沒回來過,哪怕過年都沒有。那時,施邵文才五歲,七年後,那時施邵文已是十二歲。
七年,最好的童年時刻就那樣沒了,沒有父母的陪伴,是不完整的童年。
那七年,也是交通、信息都不發達的年代,那個年代,手機都很少見,唯一寄托思念的,便是寫信。
那七年,有多少個夜晚,施邵文都是思念著自己的父母。每當,看著別人的父母帶著自己的小孩去遊玩的時候,施邵文隻能孤零零的一個人羨慕著。
那七年,施邵文受了多少委屈,想找人傾訴,都未曾有過,他爺爺奶奶很少有耐心去聽一個幾歲的娃娃傾訴。
也許從那時候起,施邵文漸漸地恨他父母,抱怨他父母,為何那幾年那麽絕情,難道一點都不想念他麽。
那期間,施邵文從剛認識幾個字,到能寫一封信出來,施邵文無不時刻盼望著自己能寫信,寄給遠方的父母。
他寫了一封又一封,然後又撕了一封又一封,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信中的內容,他隻願給他父母看,怎奈不知寄往何處。
如今的家,也不像個樣,家裏沒人,沒人,唯一有個自己的妹妹尚在讀初中,放假被寄托在姑父家,也很少回家。他爸媽遠在廣州,或許正在苦哈哈上班。
施邵文提著大包小包,打開家中房門,迎麵而來的是灰塵,估計過完年後,就沒人回過家吧。
施邵文放下手中的行李,尋找著掃把,打掃衛生來。
隔壁家的一隻大黃狗,聞聲過來,旺旺叫喚著,不停的搖著尾巴,驚動了隔壁的王老太太。
老太太一把年紀了,看見施邵文,拄著拐杖,樂嗬嗬說,“施邵文回來了啊,好久沒看到你這孩子了,放假了?”
施邵文應聲道,“嗯,今日放的假。”
王老太太繼續道,“回來就好,現在沒以前熱鬧了,現在基本上都是老骨頭在家,年輕的都出去務工了。”
說著,王老太太自顧自地往她家走去。施邵文望著她背影,覺得挺可憐的。
王老太太的老公早在十年前去世,去世那會,她不過六十歲,十年過去了,王老太太變的更老了,頭上的頭發黑發所剩無幾,施邵文記得有那麽幾回還聽到過王老太太哭泣。
王老太太兒女也一年四季在外,不曾回過家,似乎忘記了王老太太的存在。王老太太經常歎氣,說是養兒無用等等,也許年紀大了,喜歡回憶,喜歡嘮叨。
施邵文在想,若幹年後,自己也會不會像王老太太這般?
哎,不管他了,今晚將就睡一夜,明天去大姨父家,施邵文如是想到,反正自己對這個家也沒什麽留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