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千年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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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鎮的早晨不再向往常一樣那麽寧靜。小鎮的居民每天都會看到有修士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居民們以為這是神仙顯靈,紛紛放下手裏的農活,開啟祭壇向上蒼禱告。
山神峰小世界的靈氣外溢,首先便飄向了青嵐鎮。充沛的靈氣改變了青嵐鎮的氣候,三日一降雨,微風習習不斷。轉眼之間,小鎮莊稼的長勢越來越好,風調雨順,田地裏甚至連一根雜草都見不到。
也正是這樣,小鎮的居民們越來越虔誠,每日感謝上天的儀式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突然,這一日驚起一道晴天霹靂。電閃雷鳴之間,一道天雷滾滾,落在了鎮口的榕樹上。
神樹被天雷砸開啦!”有居民大喊大叫道。很快,小鎮的居民向鎮口靠集。他們看著被天雷劈斷的榕樹,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鎮長此時站在高台上對著鎮民們大聲說道,“這棵榕樹已經有千年的樹齡。它被我們的祖先尊稱為‘神樹’。現在,天降神雷,劈斷神樹。這一定是天罰。”
我們要虔誠地向上天禱告,獻上我們最好的貢品,祈求上天原諒!”
話音剛落,鎮民們便紛紛跪倒在地,他們頂禮膜拜,在神樹前默默禱告。
下一瞬,一道模糊的身影刷地一下出現再榕樹下。
鎮民們被驚起,連忙亂叫著向後跑去。
鬼啊!”有人大聲喊道。
不乏幾個膽子大的人,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
那是一個老人模糊的身影,略微有些鞠僂,從背後看去,似乎有點駝背。
隻見老人拿起一把斧頭,開始像劈柴一樣砍樹。
榕樹上還殘有天雷落下的火焰,星星火光在樹丫上跳動,似炎似雷。焦黑的樹幹被老人削去了一層樹皮,凹凸不平的部分被老人三下五除二盡數砍掉。
他是人是鬼?”
他在幹什麽?好像是在做棺材!”
一些窸窸窣窣的私語聲起伏不定,那是膽子稍微大一點的鎮民們在議論眼前的所見之事。
他們起初離老人很遠,後來見老人一直不知疲倦地重複這一個動作,便開始向前靠近。越是往前,他們就越是看的清楚,越是往前,他們的膽子就越大。那些膽子較大的鎮民看清了老人的舉動。
老人麵部僵硬,每一斧落下時都有一種悲慟。那是發自肺腑的悲傷,似是在懷念一位逝去的故友,又似是在哀悼與惋惜。老人手起斧落間有著一種神韻。那是一種凡人無法捕捉到道韻,老人的每一次抬手與落斧都流淌出了一種妙不可言的韻律。劈柴老人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整齊利落。那似乎是劈柴老人的“道”,是他對於自己所走大道的理解。劈柴老人很是驚才絕豔,他選擇了一條平凡之道,卻又走出了很不平凡的一條路。
在木棺將要完成之前,劈柴老人又發出了一聲聲悲慟的哀嚎,他在哭泣,在感傷過去。
當棺蓋最後合上時,木棺發出了一陣沉悶的低鳴。
與此同時,大道轟鳴。天降瑞彩,地吐神蓮。大道的氣機與痕跡沿著“天文”和“地理”的軌跡運轉。一絲絲光華順著木棺而流淌,連接到焦黑的榕樹上。
此時,在絲絲光華的映襯之下,焦黑死掉的榕樹顯得燦燦生輝。那個瞬間,榕樹仿佛起死回生,再次綻放出一根根嫩芽。
劈柴老人用厚大的手掌撫摸著木棺。他的雙眸間流露出一種難以啟齒的哀痛,老人褶皺的嘴唇微微抖動,似乎是在輕輕訴說著什麽。然而,劈柴老人的聲音十分微小,幾乎細不可聞。他的嘴唇雖然在微微抖動,可是卻近乎沒有動作。在外人的眼裏,劈柴老人就連嘴都是沒有動的。
劈柴老人神情恍惚,麵帶哀慟。他扶著木棺憔悴地走著,每一步都有道韻如水一般蕩漾。就這樣,劈柴老人手扶木棺,眼眸憔悴,他踏在水花一般的道紋中,輕盈地挪動著腳步。
劈柴老人一步三回頭,一眼一別離。他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榕樹,手扶著木棺,腳踩再虛空上,走向遙遠的天際。
山神峰小世界內,一棵枝繁葉茂的玉榕樹穩穩地紮根在碑底。
每一片榕樹葉都雕琢如玉,握在手心裏溫溫涼涼。
玉榕樹下一塊碑,玉榕樹前一少年。
蕭白手持長生木,口誦大道鳴唱。其次,蕭白又拿出了傳道燈。傳道燈內蘊的三千道唱滾滾而來,每一種大道的氣機都溫養在一起。
三千大道的轟鳴纏繞在蕭白的渾身上下。蕭白的肌膚開始因大道鳴唱的溫養而變得晶瑩剔透。透過蕭白的肌膚,可以看見蕭白的每一塊血肉。蕭白的血液隨著道唱而起伏翻滾,他的筋骨隨之而震動。
最後,蕭白倏然睜開雙目,一絲金色的眸光在他的瞳孔中一閃而過。
一股濃鬱的藥香從玉榕古樹傷飄出。“刷刷刷!”玉榕樹打開它緊扣的樹杈,輕輕抖動著滿枝的玉葉。一顆宛如心髒的綠色果實被玉葉抱合。
嘭嘭嘭!”果實在玉葉間震動著,發出恐怖的悸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