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結了 洞房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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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天的楊輝娘,身體像散了架一樣難受。畢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回到自己屋裏,感到有點眩暈,急忙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從裏麵拿出兩片,塞進嘴裏,喝了一口水。

    她有一個高血壓的毛病,隻要感到眩暈便吃兩片降壓藥。

    就是這樣,楊輝娘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心想:終於完成一樁心事!如果有一天見了老東西,也好理直氣壯地對他說,我的任務完成了。這樣想著心裏美滋滋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這一夜她睡得十分香甜。

    早晨起來,她心情愉快地來到堂屋,生火做飯。早早地做熟了飯,等著兩房媳婦,和兩個兒子起來吃飯。太陽老高了,也不見有動靜,心道:人家楊輝兩口子剛結婚,多睡會兒情有可原,你老二兩口子湊啥熱鬧?

    於是向老二的房間走去,來到房門口,門虛掩著,推門一瞧,屋裏空空如也。心道:他們兩口子這是幹嘛去了?抬頭見院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自語道:“這是兩口子給人家送昨天借的婚宴用具去了。”

    她又來到老大楊輝的新房,關著門,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笑著自語道:“新婚之夜也得有個度啊,總不能睡到晌午吧!”用手敲兩下,依舊是沒有動靜,輕輕一推,房門開了,再一看,屋裏也沒人,自己問自己道:“咦,這兩口子又幹啥去了?該不會和老二兩口子一塊忙活去了?”

    轉而一想,不可能,誰沒經曆過,新婚燕爾再勤快也不會去幹活。於是進了屋,隻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腦子翁的一聲,一陣眩暈,一頭栽倒在地上——

    九點多鍾,二煌兩口子回來了,推門見家裏靜悄悄的,心中納悶:“家裏如此清淨,人呢?”二煌媳婦自語道。

    於是她來到母親屋裏,沒人!退出裏屋,堂屋裏一鍋飯熟了,沒有人曾吃過飯。便又去了楊輝他們新房,房門半開著,進到屋裏,隻見婆母躺在地上,氣息奄奄。於是慌了手腳,忙高聲喊道:“二煌,二煌快來,出事了!你娘——”

    二煌聞訊過來見娘躺在地上,附下身去將娘攬在懷裏:“快,快去叫村醫!”

    二煌媳婦慌忙出去了,二煌抱著娘呼喊道:“娘,娘!你怎麽啦?”

    好半天,她娘緩過一口氣來,有氣無力地道:“娘沒你哥這個兒子。”說完,撒手人寰咽了氣。

    二煌搖晃著母親,大放悲聲——

    二煌媳婦請來村醫,村醫查看了一番,搖了搖頭走了。

    四鄰八家聽到哭聲,不知道這個家裏發生了什麽事,都過來了。

    見老太太死了,看見桌子上的紙條,便知道事情的端倪,有的惋惜:“好端端一場婚禮怎麽會是這樣啊?”

    知道底細的人心中罵道:“這個楊輝真他媽地是個強種,活活地將老太太氣死!”

    不管怎樣,大家七手八腳將堂屋收拾出來,兩條板凳,一領秫秸箔,把老太太從新房屋裏抬出來,放在箔上。

    昨天的喜慶氣氛一掃而光。這個家庭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人們將紅紙揭了,又換成白紙,喜事變成了喪事!

    主持喪禮仍是那個大輩,楊林濤掃視來一下院子裏的人,大家忙裏忙外,沒一個閑人,隻有李歡喜遠遠地站在一邊看熱鬧。楊林濤擺了擺手讓她過來,吩咐道:“你趕緊到大隊部讓王紅給楊輝打電話,讓******立即趕回來。這個孽種!”大輩罵道。李歡喜答應一聲,轉身走了。

    再說楊輝看了雪蓮的信,內心十分地震撼,他隻知道雪蓮是自己的唯一,他不知道雪蓮如此癡情!經過縝密地思考,他才決定終止和王春豔的婚姻。

    離開家以後,回到單位,徹夜難眠:他決定去一趟三水縣,和雪蓮見上一麵。如果又可能的話,自己調到三水去——和雪蓮團聚。

    第二天早起收拾了一下行囊,吃了飯便去找領導,見了局長,請假道:“我想出趟門,到三水縣去一趟。”

    “怎麽,有事嗎?”

    “一個老同學,讓我去一趟!”局長點點頭。

    楊輝從局長屋裏出來,正準備啟程。就隻聽有人喊楊輝:“楊輝,接電話”局辦公室的小李子招呼道。

    楊輝也沒顧放下行李,背著行李來到辦公室,拿起電話,電話裏傳來大隊長王紅的聲音“楊輝,你家出事了,趕緊回來!”

    楊輝問道:“大叔,出啥事了?”

    “你娘病了!趕緊回來吧。”

    “你說什麽?大叔!”

    王紅在電話裏又重複道:“你娘快不行了,趕緊回來!”

    楊輝如五雷轟頂手中的行囊掉在地上,他騎上自行車不顧一切地向家裏奔去…

    剛到家門口,就見二煌手拿一把鍘刀橫在家門口:“哥,這個家你不能進!咱娘臨死時說了,她沒你這個兒子,娘再也不願意見到你!”

    聽二煌的話,娘已經死了。楊輝異常地震驚:“娘死了?娘是怎麽死的——弟弟!”

    “還問怎麽死的,被你氣死的。你給我滾!”二煌瞪著眼道。

    楊輝腦子翁的一聲,一片空白,差點摔倒在地——

    人們好說歹說、好勸歹勸,二煌就是不允!楊輝隻好又回去了。

    農村的習慣,人死後在家裏放三天,喪禮的程序走完了,才可以下葬!

    這三天,楊輝回到單位自己的宿舍,坐在椅子上,一動也沒動,不吃不喝,一直呆呆地坐著,無論誰說誰勸,絲毫無效!人們為之歎息。

    三天過後,知道母親已經下了葬,便不顧一切地跑了回去——

    他沒進村,直接去了母親的墓地。

    太陽西下,天已經黑了下來,看到那隨風搖眨的白番,心中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他一頭栽在母親的墓旁,好半天——

    刺骨的風使他蘇醒了過來,他匍匐在母親的墳上,兩隻手狠命地扒著新隆起的土:“娘啊,兒子不孝!”他想再看娘一眼——

    可是,新的泥土也已經結了冰,手指磨破了,也沒扒動。他趴在母親的墳上,臉緊貼著冰冷的泥土,嚎啕大哭:“娘啊——兒子不孝!”

    冰冷的天,靜靜的夜,聲音傳的好遠好遠——

    三裏五莊都能聽到他的哭聲,二煌媳婦對二煌道:“去勸勸你哥,別讓他凍壞了身子!”

    二煌倔強地道:“不去!他氣死了娘,我沒有他這個哥!”

    “要不我去?”

    “你也不能去,他不是楊家的子孫!”

    大隊長倆口子正在屋裏說話,媳婦柳紅隱約聽到有人啼哭。對丈夫道:“哎,你聽,黑燈半夜裏這是誰在啼哭,怪滲人的!”

    隊長王紅這才引起注意,側耳細聽,隱約聽到是有人啼哭,忙跑到院子裏,果真是有人低一聲高一聲嚎啕大哭,一想便知道是楊輝回來了:“唉,楊輝——,你說楊輝這小子,挺好的一個孩子,怎麽就把他娘氣死了呢?”

    “人家是城裏吃管飯的,瞧不上這個媳婦唄!”

    “不願意就拉倒!天地都拜了,半夜裏又逃婚,吃錯啥藥了?還是神經有毛病!”

    “哼!這事也不全怨楊輝,是他娘死氣掰咧非得願意。”

    “都三十多了娶不了媳婦,那個當娘的不著急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不把命搭進去了嗎。”然後柳紅對丈夫道:“唉,人都葬了,哭有啥用,楊輝為咱村裏有過貢獻,你去勸勸,這大冷的天,別出什麽事。”

    “嗯,我這就去!”大隊長王紅,走進屋裏穿了一件大衣,便想出門,柳紅在後麵拿著一個帽子追了出來,大冷的天,戴上帽子,王紅接過帽子,戴在頭上,推門出去了。

    楊輝哭了好一場,哭夠了,爬起來,跪在母親墓旁:“娘啊,孩兒不孝,孩兒是逆子!孩兒罪不可赦。“他給娘磕了一個響頭。

    又道:“可,娘啊,孩兒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從兜裏掏出那塊印花的白絲絹,展在母親的墓旁:“這塊絲絹拴住你兒子的心,是雪蓮的。娘你也知道,我們雖然分手了,可她把心給了我。不知為了什麽,兒子實在是接受不了別的女人。看了這封信,你就明白了——”

    他又從兜裏掏出那封信——

    “娘啊,她才是你未來的兒媳,我已經決定了,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我也要把她領回家,可,娘你怎麽就不等了呢。”

    “是我不對,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我萬也沒想到,你會離我而去!”

    “娘啊,你這一走,倒叫孩兒有點不知所措了。”

    停了片刻,而後又道:“娘,我也知道,春豔也是個好姑娘,正因為這樣我才終止了和她的婚姻。她也有自己的愛,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娘啊,如果我不逃婚,傷害的是兩個姑娘:春豔罵我是負心漢!雪蓮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離他而去,我於心不忍!”

    “娘,我要走了。你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孩兒永遠是你的親兒子!”

    “娘,我會時常來看你的。”說完爬起身來,回頭看見隊長站在身邊:“大叔,你怎麽來了?”

    王紅道:“聽到你的哭聲,過來看看。”

    看見隊長,楊輝的眼圈又紅了。悲切地道:“我是一個逆子,我氣死了我娘!”

    王紅勸慰道:“我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你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孩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大冷的天,趕快回家去吧!”

    “不了,我弟弟不會原諒我!”

    “要不到我家裏?”

    “謝謝大叔,我回單位了,日後有什麽事到城裏找我。”

    “嗯!”

    楊輝走了,王紅回家了。

    楊輝變了,變得沉默寡言,默默地工作——

    他沒有去找雪蓮……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抬起來的腳,他不敢往下落——,又小心翼翼地縮了回來。

    如果邁出了這一步,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他不敢去想。

    他心裏依舊是裝著雪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