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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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官府的衛士全都出動了,幾乎把田家村圍得水泄不通,劉慶和王信憑借輕盈的身手,帶著田榮勉強逃了出去,但其他村民則無一幸免,全都毀於大火。

    那些衛士竭力避免與村民的肢體接觸,隻是在外圍堵,防範村民逃跑,然後逐步縮小包圍圈,把村民們擠進火海。

    這樣的便利在於,第二天官府就可以發布文告,聲稱田家村有人違規用火,致使全村人死於非命,官府盡力搜救幸存者未果。

    其他地方的人民不知個中詳情,自然一鼓腦相信這一報道,互相勉勵以後可不能隨便玩火,太危險了,順道對孩子進行一番安全意識教育。

    因為衛士們都去了田家村,關卡空虛,劉慶他們竟得以偷偷越過防線,終於離天聲鎮更近一步。

    王信並不知道去天聲鎮所為何事,隻知道劉慶的為人實在過於冷血,以後終究要與他分手。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以對,劉慶不時地觀望王信的麵部表情,等待他開口責難,但王信竟一直隱忍不發,劉慶幹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靜靜地向目的地移動。

    最後還是田榮打破了沉默——用她驕人的吵鬧本領,當然還有源源不絕的淚水。

    她有充足的理由悲傷,畢竟相依多年的父親沒了。

    王信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薛靜,也不知他們怎麽樣了。

    劉慶一如既往的冰冷態度,靜靜地看著身邊兩個年輕人各懷心事。

    天聲鎮位於國土最北方,是申雷州和酉日州的樞紐重鎮,當地有個民間最大的鏢局——天聲鏢局,而那裏正是劉慶此行的目的地。

    可是當三人到了鏢局門外,劉慶的反應卻似乎並不怎麽放鬆。

    王信忍不住問他:“我們大老遠的走到這裏,你不開心嗎,有什麽問題?”

    劉慶還沒答話,遠處跑來一隊人馬,各個全副武裝。

    “快躲趕來!”劉慶驚呼,露出一絲難得的恐懼。

    王信此前從未見過他的這麽表情,心裏開始胡思亂想,但畢竟沒有什麽頭緒。

    這隊人馬在鏢局門口分列站開,隨後一頂轎子被四個人匆匆抬了過來,不多時便停在台階下,鏢局的守衛滿臉堆笑地迎上去,轎子裏走出一個胡須濃密的漢子,麵色嚴峻地嘀咕了幾句便向院內走去。

    這一場景被街對麵的劉慶看個清楚,劉慶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晴不定,脫口而出:“是你。”

    “誰?”王信一直打量著劉慶的舉動,迅速追問他。

    劉慶一臉木然地說:“走吧。”

    王信更加摸不著頭腦,正要追問,劉慶竟真的扭頭走開了。

    三人找到一家破舊的旅店,暫時安頓下來再作打算。

    這間旅店似乎好久沒有接待客人,掌櫃樂得嘴都合不上了,親自指引他們上樓,比店小二的服務都周到。

    雖然有這段插曲,但王信還是感覺心裏像是懸著一塊石頭,幾次開口詢問,劉慶又總是沉默以對,更讓王信飽受煎熬。

    終於,劉慶開口了:“你們在這裏等我,哪也不要去。”說話間已推開了房門。

    王信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關切地問:“會有危險嗎?”

    劉慶遲疑了一下,“老實等著。”說完一瘸一拐地離開。

    這時田榮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聲不吭了追了出去,衝劉慶喊道:“我們是一起來的,就算真的有什麽大事,也要一起麵對,你本來行動就不方便,一個人去做什麽?讓我們老實等著,誰知道還能不能等到你?”

    劉慶已走到樓梯上,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田榮那張因為著急而隱隱發紅的臉蛋,心裏不禁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哎呦,客官怎麽了,有什麽事好好說嘛,好好說,有什麽需要隻管告訴我,我幫你們完成。”掌櫃聞聲跑了過來。

    劉慶一手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手拿拐杖指了指王信:“看好她,別惹亂子。”然後接著向目的地進發。

    田榮豈肯服氣,非要跟著下樓,劉慶回手點了她的肩膀一下,田榮隻覺渾身一陣酥麻,竟然絲毫動彈不得,連說話也沒有力氣了。

    王信趕緊上前扶住她,對劉慶說:“你跟她解釋清了就好了,幹嘛要用粗。”

    樓下的掌櫃都驚呆了,看著劉慶啞口無言。

    劉慶忽然意識到不妥,趕緊變換一副笑臉,對掌櫃說:“哎呀,小孩子胡鬧,讓掌櫃笑話了。”

    掌櫃也以笑臉相迎,點頭哈腰地把劉慶侍候出門,表情瞬間變得異常凝重。

    劉慶邊走邊想著自己的計劃,又想到在旅店的經曆,心裏開始莫名的慌張,隻盼接下來的事情能順利一些。

    走了不多會,已重新回到天聲鏢局門口,此刻門前的馬車都已不見,劉慶悄悄繞到樹木茂盛的一段圍牆,手上一陣力發出,借著拐杖的反彈和腳力,嗖的一聲便爬上牆頭。

    鏢局裏麵靜悄悄的,劉慶左右觀望了好久才向熟悉的房間走去。

    這個房間他已來過多次,相信這次也並沒什麽不同。

    按照慣例,劉慶先在窗下輕敲了三聲,不多時便聽到一陣輕聲呼喚:“是你嗎?”

    聲音由遠及近,窗戶跟著打開了,劉慶向裏麵觀望了一圈,然後艱難地爬了上去。

    “胡征來做什麽?”劉慶開門見山,把心中狐疑拋了出來。

    裘夫人奇道:“你怎麽知道的?”

    劉慶說:“別管那麽多,告訴我他來做什麽,還有你丈夫什麽時候回來?”

    裘夫人說:“你呀,真是一直沒變這性子,那胡征來是傳聖旨來了,我丈夫呢,起碼要兩天後才能回來。”

    劉慶沉聲問道:“什麽聖旨,他不知道裘鏡外出嗎?”

    裘夫人靠在劉慶肩膀上嗲聲嗲氣地說:“千裏迢迢的,他到哪知道去,再說了,他就是來傳個話,我們裘鏢主在不在的也不打緊。”

    劉慶心裏認真揣摩了一下她的話,好像沒有什麽地方不對,又問:“裘鏡拋下這麽如花似玉的老婆,跑去南方做什麽?”

    裘夫人頓時竟真的笑開了花,輕輕拍打著劉慶,說:“管他呢,咱們兩個人在一起,提那人多掃興。”

    劉慶上下打量著這個性感的女人,這些年若非有她的慰藉,真不知道人生該黑暗成什麽模樣,真是要好好謝謝她。

    想到此處,劉慶拋下拐杖,一把抱起裘夫人,蹣跚著走到床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