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過家門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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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情離開紫陌閣的時候,莫北有出來送天情,天情看著莫北,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便走了,沒有回頭。 vw莫北看著天情的背影什麽感覺都沒有,沒有悲傷和觸動,像是送別一個老朋友一樣,心特別寂靜安詳。

    反倒是莫凡,很是不舍,莫凡很希望天情會留下來。但是天情既然要走,恐怕也隻有小北能夠把他留下來,可小北對天情根本無心,莫凡在心歎了一口氣。

    莫北一個人回到了青藤閣,開始呆呆地想,天情會什麽時候回來呢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莫北突然間楞了,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想這些無聊的事情。莫北越是刻意不去想,但是腦海裏越是出現這些景象。

    天情離開時候的背影為什麽看起來那麽落寞他是不想離開紫陌閣麽莫北開始討厭自己,為什麽自己總是想到天情的事情莫北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去想天情的事情,自己應該想的是夏語雪,而不是已經離開了的天情,但是天情像是一塊揮之不去的雲朵,一直在自己的腦海裏麵漂浮著。

    天情離開了紫陌閣,望著這廣大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能去哪裏,好像哪裏都不是他去的地方。

    天情一路向江南行,走到洞庭湖,在洞庭湖待了幾天。本想找回那種闖蕩江湖的豪情,但是什麽都沒有找回來,找到的隻有失落。一路天情的心情都很低落,提不起一絲的興致。天情又來到了太湖,去了杭州,但是天情的心情依舊是低落的,越是在人群喧囂的地方,天情越顯得落寞,像丟了魂的人一般。

    天情想找回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但是他發現他找不回來了,他失去了江湖兒女的那種豪情,他再也不是鮮衣怒馬的少年了,他已經對闖蕩江湖失去了興趣。本想到了太湖找慕容世家的人武,但是天情到了姑蘇卻根本無心武,煩悶充斥著全身,四肢說不出的無力,好像大病了一場。

    天情隻在揚州停了一天便往回走,這一次卻不是回紫陌閣,而是回天劍山莊。天情想,如果不闖蕩江湖,那麽自己應該回家去把,也快過年了,也是該回家了。

    天情回到了鳳凰城,來到了天劍山莊,但是天情卻不進天劍山莊,閉著眼睛站在山莊外麵的樹下,站了許久還是沒有抬腳進天劍山莊,天情心沒有任何想進天劍山莊的念頭,雖然眼前是天劍山莊,但是自己卻根本沒有想進去的欲望,天劍山莊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除了天劍山莊,自己還能去哪呢對了,還能去的地方是自己長大的地方,風雪穀,自己去看看師父也好,陪他老人家過個年。

    天情開始向西走,去風雪穀,去他長大的地方,找他師父,風雪老人。天情一路走得很慢,走了十多天才來到了風雪穀,此時正好大雪紛飛,再過幾天便是除夕夜。天情在風雪站了許久,但是不進穀,和站在天劍山莊門口一樣,雖然到了門口,但是是不進去。

    天情在風雪穀穀口,站了三個時辰,麵無表情,看不出歡樂悲喜,天情最終還是離開了風雪穀。天情站在穀口,心在問著自己,自己真的要進去嗎可是自己卻沒有十分想進去的衝動,進不進去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區別。讓師父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好麽天情在穀口徘徊良久,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誰也不知道天情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站在穀口,誰也不知道天情心的想法。風雪穀和天劍山莊都是天情的家,為什麽天情二過家門而不入

    天情離開了風雪穀便向東南行,看路徑是去紫陌閣的,如果天情走得不慢,天情有足夠的時間在除夕夜之前趕到紫陌閣。但是天情走到了一半卻停了下來,不走了。天情突然才發現自己這樣走下去,便到了紫陌閣,自己剛從紫陌閣出來,怎麽又走回去了

    天情停了下來,在一個小鎮住了下來,在這個不知名的小鎮裏麵,天情住在一間普通的客房裏麵。天情白天在小鎮裏麵走走停停,坐著四處看看,看這裏的人們。歡歌笑語,生活富足,老人在房簷下,院落裏曬著太陽。小孩在街追逐著嬉戲打鬧,小販臉泛著笑容,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這樣一個富裕平和的小鎮,在除夕即將來臨的時候充滿了喜慶,到處都是大紅燈籠高高掛,炮仗聲,歡笑聲融成一片。但是這麽令人性情愉悅的畫麵,天情的心是高興不起來,天情的心總是濕漉漉的,像是浸在水一樣,透心涼,失落落的。

    除夕夜,萬家燈火,炮仗聲震天,但是這一切的喧囂都和天情無關,天情一個人坐在小鎮客棧的樓頂,靜靜地坐著,看著萬家燈火。天情可以看見別人家的小孩在放炮仗,年輕男女在幽會,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情景,各種各樣的情景天情都看得清楚。

    天情想,如果自己留在紫陌閣,想必現在也是和莫北一起過除夕;如果自己回天劍山莊,那便是和家人一起過除夕;如果回了風雪穀,那能夠陪著師父一起過除夕。但是天情哪都沒有去,一個人坐在客棧的樓頂過除夕。也許天情身邊要是有一壺酒,會更添天情的憂愁,但是天情身邊什麽都沒有,天情身邊隻有一壺水,清水。

    天情是不愛喝酒的,和許多江湖豪客不一樣。江湖豪俠喜歡喝酒,喝酒可以暖身,可以壯膽,可以活絡經脈。但是天情卻不喝酒,天情愛喝水,天情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了這麽一個習慣,好像是在遇見莫北之後才有的。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涼。天情卻愛喝水,這麽冷的天,所有的人都在喝酒,而天情卻在喝水誰能夠理解天情的做法

    天情望著紫陌閣的方向,靜靜地想:莫北現在應該陪著家人在吃年夜飯吧,應該會很開心吧。天情想起了莫北的笑,莫北的笑,仿佛是黑夜的燭火,看著便覺得溫暖。但是這樣的溫暖卻裏天情很遠,遠到天情無法感受溫暖的地方。

    天情靜靜地在屋頂坐了一夜,還好雪不是晚開始下的,淩晨的時候開始下雪。那時天情已經回房間休息了,大年初一,是個開心的日子,但是天情卻是在床度過的,天情睡了一整天,雖然天情早醒了,但是天情卻渾身無力。

    天情病了,一個人在異鄉,大年初一生著病,躺在床。天情的額頭滾燙,但是天情的神智卻很清醒,知道自己病了。天情心這麽想的,隻是病了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天情這樣躺在床,也不請大夫,隻是靜靜地躺著,偶爾口幹的時候,喝一口冷水。

    天情在想,如果莫北知道自己生病了,會不會心痛想著想著,天情覺得不會,仿佛是和自己生氣一般,又喝了一大口冷水,但是看去卻像是喝了一大口酒一樣愁苦。天情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是在笑自己,但是具體天情笑自己什麽呢笑自己在做夢還是笑自己的奢望

    天情睡了兩天,最後還是老板發現天情病了,給天情弄了服藥來,讓天情服下了,天情的病這才好。天情本來不願意接受老板的好,但是老板道:你要是在我這裏病了,不在這治好,會給我的客棧帶來一年的黴運的,你一定要喝下藥。天情無奈,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於是喝下了藥。

    天情身體好了後,便離開了小鎮。

    天情開始向西蜀方向走去,但是走著走著,天情又迷茫了,又停下了。茫茫天下,該去哪裏何處會是停歇

    天情自從離開紫陌閣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天情很迷茫,天下之大,他能去哪裏他發現天下之大,他哪都去不了,不管走在哪裏,天情都沒有歸屬感。像迷路的孩子一樣,找不到家,隻好四處流浪。可是不管流浪到哪裏,總是覺得孤寂,總是會覺得心空空的,缺了好大一塊。

    這缺了的一塊,被遺落在哪裏了怎麽才能夠找回來天情望著空空的天空,找不到答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去,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裏停下來。回頭看踏過的雪,一路蜿蜒,看不到盡頭,更看不見方向。風雪覆蓋了天情來時的腳印,天情覺得算自己原路返回,有些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模一樣,連腳印都會深淺不同。

    漫天風聲,隻剩下天情靜靜的呼吸聲,靜不可聞。天情覺得自己像是這漫天雪花的一片,不知道會飄到哪裏去,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融化。

    天情來到了蜀,站在唐家堡的門口,望著唐家堡三個字,天情想,自己和唐宋絕還算是朋友,如果自己去找他,他肯定會收留自己的。

    天情卻又突然間不想進唐家堡了,天情轉而向南行,來到了南疆,但是並沒有去找段天涯。天情到了南疆,然後渡過了瀾滄江,來到了苗族人的聚居地,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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