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屆在即，央考察組於7月15日這一天到了榆江，對本省的省委換屆進行為期二個月的考察。 vw本次考察除了需要對本屆省委班子進行考察外，還要對下一屆擬新進領導班子的幹部人選，進行考察。

    一切都是照章進行，7月16日省委召開不記名推薦會議，推薦新一屆省委領導班子成員人選，本省有六百多人參加了本次擴大會議。

    本省經濟排名，榆江合海為第一梯隊，會通普天為第二梯隊。會議座次也是如此，榆江市委書記張淮是省委常委，於主席台坐，楊誌遠則與向晚成江曉槐楊明梅雪迎等地市級的書記坐頭排。

    楊誌遠任會通書記已近一年，和向晚成並肩而坐，已經不是首次。記得楊誌遠第一次坐到向晚成的身邊時，向晚成唏噓不已，和楊誌遠說笑，說誌遠你這是什麽這是後生可畏，要不了多久，這下麵沒有你的位置了。下麵沒有位置，自然是台才有。台坐得是誰，副省級以領導和老幹部。

    今天也是一樣，楊誌遠和向晚成於前排坐，時間尚早，台空無一人，領導們還在旁邊的休息室沒有入場。大家點頭示意，楊誌遠在向晚成的旁邊坐下。

    兩人低低說話。向晚成笑，說：誌遠，你可真夠可以的，月的端午節唱了那麽大的一出戲。

    楊誌遠笑，說：怎麽，羨慕呢還是嫉妒

    向晚成笑，說：羨慕在所難免，嫉妒算了，你我之間哪那麽俗套，你現在把會通經營得有聲有色，我從心裏為你高興。

    楊誌遠笑，說：我知道向書記不會嫉妒，老大哥是老大哥，關懷備至，我每次一看到向書記感覺親切有加。

    向晚成說：少來，我可是聽說，你放出風來，二年趕超合海，三年趕超榆江，想做本省的老大。

    楊誌遠笑，說：是有此一說，有目標才會有前進的動力，現在趕超合海榆江是我們會通幹部群眾的動力所在。但釘是釘鉚是鉚，公事是公事，私誼是私誼，公事，我楊誌遠要將老大哥拉下馬那是肯定的，但私誼，你向書記永遠都是我楊誌遠的老大哥，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改變。

    向晚成笑，說：放眼本省啊，也你楊誌遠才會這般豪氣。搞得張淮書記和我現在一提起會通有一種危機感。

    楊誌遠笑，說：這不挺好麽，有個小老弟在後麵緊追猛趕，老大哥有了危機感才不會鬆懈，本省的經濟自然也蒸蒸日，形勢喜人。我記得在省政府的時候，周至誠省長最喜歡提到的是鯰魚效應，說一個省的經濟要發展，要有那麽一二條鯰魚，製造一些緊張氣氛，大家才會碼足了勁朝前跑。

    向晚成說如此說來，你現在是這條鯰魚。楊誌遠說算是吧。向晚成說難怪省長隔三差五地往會通跑，敢情他是巴不得你這條鯰魚多掀起浪花才好。

    楊誌遠笑，說：向書記，你這冤枉我了，在會通，省長一來，我們全市下都緊張，嚴防死守。

    向晚成笑，說：這是為何

    楊誌遠說：大家都知道，我的車裏放著一把鏟子，但大家不知道的是，省長的車裏放著一把鋤頭呢，專門用來挖會通的牆角的。

    向晚成樂不可支，說好好好，你次挖了榆江和我們合海的人才，這次省長總算給我們報了一箭之仇。楊誌遠笑，說向書記沒有同情心，梅書記前兩天那個數碼項目，那本來是我們會通的，讓省長挖到梅書記那裏去了。向晚成笑，說省長支持邊遠山區，這有什麽錯，很應該。楊誌遠說那他怎麽不到向書記的地盤去揮舞鋤頭省長到合海帶著把鋤頭，向書記也是熱烈歡迎向晚成說你也得讓我們合海有項目可挖不是。

    向晚成問：誌遠，照今年的趨勢，有沒有可能超過合海。

    楊誌遠笑，說：那你也得告訴我合海半年的財政收入是多少

    向晚成笑，對楊誌遠也不隱瞞，半年全部財政收入510億元，其向央貢獻300億元，向省裏貢獻50億元。最終，全市一般預算收入突破160億元，增長30。楊誌遠笑，說到底是第一梯隊，今年全部財政收入隻怕要過千億大關了，成為本省繼榆江之後第二個過千億大關的地市。向晚成說你少打馬虎眼，你們會通去年以百分之百的速度增長，市級財政收入達到120億，今年呢。楊誌遠說去年會通是因為基數小，所以增長驚人，今年半年全部財政收入在240億左右，市級財政80億。跟你們第一梯隊，還是差遠了。向晚成豈會不知道會通的情況，向晚成說你剛到會通的時候，市級財政收入是多少，第二年的財政收入也50億，現在呢，半年是80億了，形勢喜人，而且會通孵化園裏項目一個接一接馬，同時下半年又有多個項目建成投產。趕超合海，我看是指日可待了。楊誌遠笑，說還不是因為人民幣國外升值，國內貶值，扣除物價漲的因素，其實也沒增長多少。向晚成說，大家都會算賬，你楊誌遠少拿物價漲說事。

    向晚成還待要說，領導們已經開始於主席台坐了。向晚成瞪了楊誌遠一眼，會後再和你論道。楊誌遠嘻嘻一笑，說你請客。向晚成說，你都財產公示了，你卡裏有錢，請得起。楊誌遠說你的工資卡呢向晚成笑，說繳國庫，你以為我像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啊，你嫂子現在下崗了，全靠我這點工資。

    楊誌遠知道，向晚成到合海後，家人一直都在新營，沒有跟過來。其妻原來在新營酒廠，酒廠一直半死不活，向晚成有一次想讓楊誌遠收購新營酒廠，楊誌遠沒有同意，現在新營酒廠破產倒閉，其妻也下崗失業。向晚成在新營任縣長時，新營那麽幾家企業，都不景氣，大家都想進事業編，新營財政困難，向晚成以身作則，不許超編，其妻一直留在了酒廠，後來向晚成任書記，新營的經濟突飛猛進，其妻還是呆在酒廠沒動。向晚成到合海後，羅亮想此解決向晚成的後顧之憂，想讓其妻進合海的事業編，向晚成一直拖著沒辦，後來向晚成當了書記，以向晚成的性情，這事更無可能了。

    楊誌遠此時很是歉疚，向晚成的女兒女婿都在新營，沒有工作，做個體，開了一間小超市，聽說生意也不怎麽樣。作為一個本省第二經濟強市的書記，向晚成的家庭經濟還真有些捉襟見肘，不相匹配。自己怎麽不想方設法幫一把呢，又不是幫不，楊家坳不在新營麽，向晚成固執己見，但不違反原則，適當地幫一把，有何不可。楊誌遠下定決心，向晚成固執也好，暴跳如雷也罷，以他楊誌遠和他的關係，幫了也幫了，又沒有什麽目的性，不過分，向晚成應該可以接受。

    照例是趙洪福書記和考察組的組長講話，闡明本次推薦的重要性，希望同誌們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投出自己神聖的一票。

    推薦表拿到手裏，楊誌遠一見自己的名字豁然在目，楊誌遠沒有客氣，毫不遲疑地在自己的名字前畫了個圈。想想可以，不強求，但有機會也不放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更進一步的書記也不是好書記。

    推薦大會結束。根據得票的多寡，候選名單統計了出來，到了考察組的手。楊誌遠排名第一，向晚成排名第二。

    組長瞟了名單一眼，笑著對趙洪福說：看來這個楊誌遠，還真不簡單。

    趙洪福笑，說：我怎麽聽組長這話屬話有話。

    組長笑，說：我這話是什麽意思，趙書記難道不知道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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