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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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多小時後,車慢慢來到了大伯接我的站點,我剛把東西從車上卸下來大伯就從馬路對麵過來了,他和我說我大伯母已經做好了午飯在家等著,然後就提著我的兩個比較重的袋子走在前麵領路。到了大伯買的房子後,大伯母和堂姐已經坐在桌邊等著我過來就開飯,我換好鞋子洗完手,堂姐把乘好的飯放在我麵前。大伯和大伯母都是老師,從小就教育堂姐不能挑食,不能吃太重口的東西,所以桌子上四個菜都是少油少鹽的,很是清淡,不過做的很好吃就是了。吃完飯大家坐在客廳休息一會兒,正麵牆上開著電視,大伯和大伯母、堂姐一人一句問著我在那邊的情況,我都一一如實回答了,期間大伯打了些一個電話給我爸,說接到我了,已經吃完飯了,大伯拿電話給我說了幾句爸在那邊才安心的掛了電話。

    我沒有問大伯什麽時候回去,但我知道肯定不會是今天和明天,因為她們一點東西都沒有收拾,所以我就猜著大伯讓我早來幾天是想帶著我出去玩,出去看,大伯母說我來了一年了都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所以大伯特地晚兩天回去,就是想帶著我好好玩玩。我聽了心裏很感動,但也知道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兒的看著大伯感激的笑。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大伯他們已經睡了一覺起來,問我我怎麽不睡一下,我說白天睡覺我容易頭疼,然後他們沒說什麽,穿好衣服就帶著我開車出門了。

    大約開了二十幾分鍾,我發現路邊的景色越來越好看時,就猜想可能是去一個公園或者景點,到達目的地後,大伯把車停好我們一行人就進去了那門口,我不記得那個地方叫什麽名字,隻是到門口那塊超大的刻有景點名稱的石頭時大伯母堅持要給我照一張,我擺著僵硬的姿勢給她們三人都照了幾張。走進去時是一個柏青鋪的比較陡的坡,坡的盡頭隱在茂密的樹叢和高大的樹木中間,我們一路往上走,周圍都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樹木,修剪的規整又有著讓它自由生長的趨勢,大伯他們興致很好,我們一邊走他們一邊拍,尤其是喜歡幫我拍,我本來不太自然的姿勢也隨著他們不停要拍心情而越來越放的開,姿勢也很多,大伯母都說我很會擺。路上有很多騎自行車進來逛的本地學生,也有拿著照相機隨地拍照的,也有很多像我們這樣全家出遊的。越往裏走裏麵的風景就越美,層層疊疊的台階,像自然形成的假山,懸在七八米高空的鐵架橋,橋上欄杆每隔三步遠便掛著一盆花草,橋左邊是建的有點像澗穀,那裏甚至還有這時候不該開的桃花和一座小木屋,右邊一片小湖泊,但是被改的有點像海,岸上的沙灘礁石上有幾對情侶正在拍婚紗照。堂姐說要不是因為快過年了,這裏就應該到處是照婚紗照的,我們現在還隻是在花草這邊,到房子那邊時,我就發現那邊的風格頗為歐美風,大伯就說這裏有“小威尼斯之稱”,我說呢,就連我們走在最裏麵時也不時會遇見噴泉和小溪流。那天我們隻逛了半個景區,太陽落山後我們才打道回府,而我的手機裏幾乎存的都是我照的各式各樣的風景照片。

    第二天我們又去看了大伯新買的房子,房子在一個很漂亮的小區,裏麵有二十幾米的針葉樹,長滿藤蔓的大型可供人休息的木架子,以及現在沒有水的藍底遊泳池。房子在二十幾樓,通風采光都很好,地板都是實木的,我猜這房子應該要很多錢。晚上回到家時,大伯他們才開始收拾完帶回去的東西,第三天淩晨五點多,天還是黑漆漆的,大伯母煮好了一大鍋紅棗粥,說是在路上餓了可以吃。我們起床拿好自己要帶的搬到大伯早就開到樓下的車裏,吃完早飯後就出發了,一路彎彎拐拐上了高速之後,大伯就說,“你們要是還困就看著座椅睡一會兒吧!”我睡不著,眼睛半睜半閉的看著窗外景色,一想到今天就可以到家了就莫名的心裏激動和高興,整個心一天都是“砰砰砰”的亂跳。中午我們就近停到一個服務站上了一個廁所,在車上把那大桶粥吃完之後就靠著座椅休息了一個小時後再出發。堂姐早就考了駕照,大伯為了鍛煉堂姐的車技與膽識就讓她接著開,而大伯就在一邊指導車速應該控製在多少最好,超速變道應該打什麽燈以及路邊插的牌子是什麽意思。堂姐很幸運,第一次開高速就遇上隧道追尾,三條車道隻有一條可以走,那段路足足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堂姐才開了過去,大伯就說遇到這種情況是最鍛煉一個人開車的水平的,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刮到旁邊左右人的車子。

    接下來就順暢多了,大伯怕堂姐開車疲勞,就每隔一個小時和她換一次,但最後回家的那段路還是大伯開的,我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熟悉的路、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山水,再看看自己終究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由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下午四點鍾到的家,我一下車就看到我爸媽、我弟和爺爺奶奶站在一邊滿臉笑容的看著我說,“回來了就好。”我和爺爺奶奶說了幾句話後,爺爺奶奶就帶著大伯一家回了他們住的老房子去了,那裏有奶奶提前幾天趁著陽光充足曬好給大伯睡的被子,我就跟著爸媽進門和她們說著我的事。店裏的主打就是女鞋,我幫我媽買了兩雙冬靴和一件短黑棉襖,還有幾天質量比較好的打底褲,幫我爸在新店那邊拿了一雙進價兩百多的皮鞋,可是我爸腳寬穿不了,就給了我姨夫穿,我弟暑假的時候給他寄了一雙布鞋,我媽說已經穿爛了,冬天的鞋子就沒有適合他這個年紀的了。

    我把工資的事和我媽說了之後我媽也同意老板這樣做,不過那三千塊我就自己留著沒有給我媽,剩下的七千老板後來就直接在我沒在家的時候給了我媽,我連一個角都沒有看到過。過完年後我媽問我還要不要再去廣東,我說不想去了,其實老板對我們都很好,主要是她們幾個女孩子明明都是知道地方來的,非要拉幫結派搞特殊,我受不了那種被排擠和排擠人的氛圍就不想去了,然後我媽就問我想去哪裏,我說等過完年再說,其實我自己也沒有想好要去哪裏。初七那天隔壁一個奶奶的女兒上門找我了,問我願不願意去她那裏,她也是在廣東開店,不過她賣的事體育品牌。那天我是從被窩裏被她叫來的我的朋友叫醒的,以為我朋友有什麽事,結果還是為了讓我去幫她賣衣服的,然後我心裏就有些不高興,而且她還不停說著去她們那裏有多好,吃住怎麽樣,最後還說我要是答應就趕快起來她們今天就要走,我忍著氣把她應付走了之後才和我朋友抱怨,“今天走才來和我說,是不給我考慮時間逼著我跟她一起去嗎?”我哪裏都沒有去,元宵節過了之後我還在家,剛好那時以前和我一起上過學的比我大一歲的朋友她說要去南昌工作,我就和她商量著把我也帶過去,她同意了,我媽聽後也同意了。

    十七八那兩天我們和我朋友的弟弟三個人坐上了另一個朋友她爸去鎮裏的車,到鎮裏車站時,那裏已經有好多人正等著,要麽就是去市裏坐火車的,要麽就是和我們一樣去南昌的。還好去南昌的巴車位置多,我們三人每人都有一個位置,隻是分的比較開。到南昌後,我跟著她姐弟一起去了她舅舅在南昌的家裏吃了一頓午飯,她弟弟是跟著她舅舅在南昌幫別人做裝修的,吃住都在一起。吃完午飯後我和她又拖著行李去了南昌市中心找我表姐,我表姐也是在南昌上的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南昌工作,我媽和我表姐說過我要去之後,我表姐就說讓我們和她一起去租房子,她以前住的房子要到期了。我們肯定答應,畢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一個朋友親戚能幫助的都會覺得特別親切。到和表姐約定的地方後,我們走在等了十幾分鍾表姐才匆匆而來,打過招呼後表姐就幫我們拿著行李到處找房子租。最後我們找到一片看起來挺古老的舊房子區,表姐說這種房子雖然家電不齊全,但是很便宜,我們就接著找了七八個處,要麽是價格不合適,要麽就是地方太偏僻了。天快黑時,我們才在小區南門口的位置找到一處二樓的兩廳一室一衛的,檢查完房子我們就把押金和錢交齊了,裏麵很空蕩,除了必要的桌子床之外什麽都沒有,我們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才決定去超市把要買的東西買齊。

    那兩個房間有一個是有兩張床的,我們兩個就選了這個,表姐和未來表姐夫就住在一起。還是我媽和說的,姐夫和姐姐是在校園裏認識並談戀愛的,和我堂哥嫂子很像,現在已經送了見麵禮,就等著今年過年結婚可以喝喜酒。我們把買來的被子、洗漱用品、桶和盆、簡裝衣櫃一一分類放好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我們休息完後,表姐大手一揮就帶著我們下館子去了。因為是大冬天,所以我和她並沒有分開睡,而是睡在一張床上互相取暖。她的睡姿很差,喜歡卷被子,每次都把我的被子卷的隻剩一點,弄得我每天晚上睡覺半夜都要冷醒來好幾次,我擔心晚上這樣睡覺容易生病,就和她說了一次,她之後就好很多了。但是她還喜歡把人往我身邊壓,而我不管是睡覺還是做什麽都不太喜歡和別人挨著,無論這個人是誰都不行,所以和她睡在一起我幾乎沒有一個晚上是好好睡過的。

    當天晚上淩晨一點表姐的哥哥也就是我大表哥用麵包車把表姐之前租房子用的東西都拉了過來,我們幫著搬完後也到了淩晨兩點,大表哥搬完後就回去了,他也是在南昌這邊工作,和我大表嫂一起,但是具體做什麽我就不太知道了。大表哥以前當過兵,聽說還救援過一次不知道是哪裏的地震,他去當兵時我們還給他送過行,大表嫂就是他在當兵時認識的,表嫂是市裏人,但是很像個漢子,說話粗聲粗氣的,我很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第二天早上我們幫著表姐把東西都整理好後,中午在外麵吃完午飯就去找工作了。我們想要在一起工作,這樣彼此也有個照應,表姐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和她都是隻讀過初中的,於是就隻能找服務員一類的工作,最後問了很多地方,都是留了一個電話號碼沒說什麽時候來應聘就讓我們走了,我和她都有點泄氣,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讀書,現在這稍微高檔一點的餐廳都是要高中學曆。最後才在八一廣場那邊的一家大型商場內找到一家連鎖做燜鍋的,那裏的店長說可以的話明天就可以來試試手,表姐幫我們問了各種待遇和情況覺得這裏不錯,希望我們就在這裏,主要是因為表姐工作的地方就在二樓,之後下班也好一起回家,我們就同意了。

    第二天八點我們就來了,商場裏麵還是很昏暗的,很多地方都沒有開燈,我們進去後,店長讓人給我們拿了兩套工服,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員工教我們認桌號,說這裏沒有四,顧客認為這個數字不吉利就沒有用;然後就是讓我們站在窗口從端菜熟悉桌號做起。角落裏有一個專門做涼菜和飲料的地方,我就和她上午下午晚上換著來,畢竟冬天吃涼菜和飲料的不多,她看一會兒角落我看一會兒角落。這樣也算是變著法來休息,店長和經理看見會說什麽,反而誇了我們聰明懂得變通。

    我們連著端了一個禮拜的盤子之後,店長就安排人教我們怎麽給客人介紹、怎麽給客人點單、怎麽給客人做燜鍋。她跟著的老師很盡心,一樣不落的交給她,甚至店裏員工之間的一些小秘密也會說給她聽。而我的老師就可以說對我是“放養”了,很多我不明白的她不會和我說,直到看到我錯了之後才訓斥我一句,“你怎麽這麽笨啊,看我做了那麽多遍都學不會。”我當時心裏就想,看和做能一樣嗎?而且做這種燜鍋很多地方都有小竅門的,我沒有精通自然就學不會了。後來還是另一個長得很“慈母”的老員工看不下去就會稍微說她幾句,她脾氣也是個不好的,就會直接嗆回去,“你那麽厲害你怎麽不來教她啊?”反正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天早上開會時店長就讓我跟著她,她人很好,什麽都會和我說,有時我發呆沒有注意到客人她就會故意走到我身邊悄悄說一句“有人來了。”然後我才發現經理和店長都看著我,感激的對著她笑笑。跟著她久了,我就發現她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不過她有提點我,說,“這個店裏都是老員工老油條,很多她們讓你去做的事你不要去做,因為那可能是一個黑鍋。”我本來就不是那種什麽事都喜歡參一腳的人,但還是很謝謝她,雖然隻是我的半個老師,但對於我來說,她教會了我一套為人處事能保護自己且不得罪人的規則。

    我因為學的晚,技術沒有我朋友的精通,也沒有她早出師,好多次早會上經理都會誇她勤勞能幹,甚至比許多老員工都要強,我有些沮喪,我朋友的老師和我的老師看見就會鼓勵我。又學過幾天後,店長就要經理給我們單獨幾個桌號,讓我們自己招呼屬於自己桌號的客人,並把她們從進門坐到這裏開始起服務到她們走才算完畢,我們都很興奮,學的也快經理們都說我們做的很好很認真。第一月結束店長說我的服務態度好且全程都是麵帶微笑,授了一個“微笑天使”的稱呼給我,還有一百塊錢的獎金,我高興壞了,一整天下來臉上都是傻笑,不過我朋友看見就會酸溜溜的說一句,“不就一百嗎?吃一頓就沒了。”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從我們因為住在一起漸漸熟悉了起來,她好像越來越反感我一樣,心情好時挽著我的手一起上班,心情不好時走的可以和並排的公交車速度一樣,遠遠的把我丟在身後,我那時也不會去招惹她,她不說話我也就不和她說話。隻是我不太喜歡她對我表姐的一副諂媚模樣,幾次晚上我們下班回來,表姐都是在路邊請我們吃宵夜,我吃了睡不著覺就不會吃,但是她就一口一個“姐”叫的親熱,還不時的問我表姐你要不要再吃點,免得走回去又餓了,弄得我表姐直說她很窩心,私底下也不隻一次和我說過,“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啊,感覺她和我才更像兩姐妹。”

    我聽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偶爾也會有點委屈,但我自己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會說話,不會說好話,更不懂人情世故,朋友一直都說我這樣的人最容易吃了虧也不知道申訴的。

    我真的是這樣的人,幾個外地的閨蜜一直都說我傻乎乎的,被人騙了還會幫人數錢的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