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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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銀杏目瞪口呆,“爹,你是我親爹嗎?”

    挨揍的是她,挨罵的還是她,不說柴榕一句也就罷了,居然直接開攆了?怎麽,真當她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連滴水滴噠都不留了?

    柴老爺子反身回了座位,“你要是不想認爹,我沒有異議。老大,老二,開門送客!”

    “他爹——”柴老太太一看事態發展到這地步有點兒急了,雖然也知道柴銀杏是自作自受,可到底是自家閨女,真要讓他爹這麽攆回去,隻怕回婆家都沒臉麵,沒的讓陳虎欺負她閨女。

    柴老爺子一眼橫過去,柴老太太下意識就禁聲了。

    “大過年的……何必……”老太太小聲嘀咕。

    “她如果知道大過年的,知道她爹她娘歲數大了經不住她幾次三番這麽鬧,再不濟,知道在自家兒子麵前要點兒臉麵,能鬧成這樣?”

    柴老爺子當然知道老伴兒心裏想的是什麽,閨女再渾也是自己的,這是鐵打的事實。

    “陳虎,”

    “在!嶽父大人!”陳虎帶著哭腔,算了吧,一家子瘋子,都把他打成這樣了,沒一個人出來拉架,把他當個軟柿子還要掐來掐去呢。

    “您老放心,我和銀杏二十來年的夫妻,我絕不敢對銀杏有半點兒不好!”

    要說陳虎那小聰明是真有,算計人心那點兒事爐火純青,隻不過大多都不用在正地方,而且趨炎附勢,柴家無權無勢,平日他是連心思都不想費的。

    這讓柴榕打一頓,腦子也靈光了,嘴也甜了。

    “你知道就好,走吧。”

    “是,嶽父大人!”陳虎直拽跪他前麵的大兒子,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大兒子有用,柴銀杏去他娘的。

    “那清兒就隨爹娘回家了……”

    陳清的臉已經臊的紅過頭,都有些發紫了,也不叫躲柴海棠身後嚇的直抹眼淚的弟弟過來幫手了,一把抱起陳虎踉踉蹌蹌就走了。

    “娘?”柴銀杏難以置信地瞪著家裏唯一站在她這邊的柴老太太。

    “先回吧,等你爹氣消消。”

    “那還是我錯了?她做出不守婦道的事,你們反而向著她,就因為她拿那些臭錢?”

    柴銀杏的尖叫聲隨著柴榕往外邁出去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柴老四!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你除了會打人還會什麽?綠帽子你愛戴就戴個夠,反正不多那一頂!”

    “四郎!”柴老太太眼瞅著柴榕眼神陡地一變,深沉冷峻,嚇了她打了個哆嗦,就怕這小子犯渾動手連他姐都揍。

    就柴榕那身手,他家老頭子八百年前就不是對手了,真打柴銀杏身上,隻怕要廢。

    “你可別衝動,看娘的麵子……”柴老太太一個箭步橫在兩姐弟中間,狠狠推了柴銀杏一把。“還不快走,你弟弟真動起手來,誰也攔不住。走吧!”

    “有能耐他就打死我!他多威風,學會功夫除了打她姐夫就是姐夫!”

    柴老太太氣的肺都要炸了,這貨不知道好歹,推推搡搡總算把跟發了瘋得誰咬誰的柴銀杏推出門去了,大冬天的又累又氣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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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銀杏,你他娘的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和你家那幫子豺狼虎豹商量好了,想弄死我,吞了我的家產!?”

    “呸,你有個狗屁的家產!再不想辦法,債都要還不起了!”柴銀杏眼淚鼻涕脂粉抹了一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你就和我有能耐,剛才是誰哭爹喊娘要走?”

    陳虎一聽肺子都要氣炸了,“趕情你弟打的不是你?我腿都讓他砸折了,再不走,真扔你家啊?”

    “我倒要看看柴老四他敢不敢?他還當他是傻子,殺人不犯法呢?”

    “滾!你不看我死你眼前,你不算完是吧?”

    陳虎和柴銀杏這對夫妻一改來時和樂融融,夫妻和美的景象,坐馬車上就開吵,就陳虎被揍成那德性還乍乍著手要上前打人,讓柴銀杏一把掌給扇了回去。

    “你再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吊你家房梁上,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麽好下場!”

    “你、你簡直就是個潑婦!”特麽,他不怕官府還怕柴家追究呢!

    柴銀杏:“我算看清楚你了,不過就是個窩囊廢,也就和我厲害,到外麵倒是裝孫子裝的挺像,真跟孝子賢孫似的!”

    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陳澈嚇的窩車邊直哭,陳清覺得腦子都快炸了。

    “行了!”

    他突然大叫,“爹,娘,你們別吵了,還嫌不夠丟人嗎?!”外麵車夫還聽著,他們是真不嫌家醜外揚。

    陳虎愣了一愣,他兒子是自幼讀書的,從來都是溫文有禮,看上去倒不像是他親兒子。

    今兒這是受刺激大發了,居然也敢衝他老子爹吼上了?

    “有什麽話,回家再說吧。”陳清道。

    “回家?”陳虎冷哼,讓他兒子一喊倒是把他腦子給喊清醒了,智商瞬間回爐。“不回家,直接奔縣衙,我就帶著傷去告柴榕,看看她媳婦勾搭那些人是不是能冒頭保住這小王八——”

    “爹,你說話太難聽了。”陳清簡直沒耳朵聽,這都是什麽用詞,陳澈不滿十歲在旁邊,他也真不怕汙了他兒子的耳朵。

    “我說的再難聽,還有他打的我難看啊?我不能讓他白打了!”

    “對,去告他!”柴銀杏一咬牙,夫妻倆意見一致。“還有他媳婦!”

    陳清深吸一口氣,“爹,娘,我想問一句,你倆告他什麽?他因為什麽打的人?你們說人家媳婦和秦王世子,”他忽地壓低了聲音,“有苟且,這話別說到了縣衙,到了府衙誰敢接?哪個不怕秦王府的勢力?弄不好再辦咱們一個大不敬!”

    兒子的一席話如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了陳虎一個透心涼,兒子說的太對了,現在這些官老爺一個個衝著他們的錢還裝的跟祖宗似的,可是到了更大的官兒麵前都是孫子,更不要說秦王世子,那是皇親國戚,哪個不開眼的敢和秦王世子較勁,追問是真是假,還不是拿他們開涮?

    即便是假的,那些官員也斷不敢冒這個險得罪了秦王府啊。

    陳虎腰疼,腿疼,尾巴根兒疼,最後連心肝兒都疼上了。

    “難道咱們這啞巴虧是吃定了?”柴銀杏憤憤地道:“顧氏賤人,找的盡是有權有勢的!”

    去你娘的,陳虎白了自家婆娘一眼,那是人家有能耐。

    找野男人,不找有權有勢的,難道還找個沒權沒勢的小白臉子——哪個小白臉還能有柴大傻子好看?

    陳虎沉吟了半晌,眼神陰毒:“這事兒說什麽也不算完!我陳虎這頓打,不能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