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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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9

    柴老爺子百思不得其解柴銀杏的來意,貴妃卻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他們就是來請她幫忙的,想當著柴家上下用親情迫使她不計前嫌。隻不過柴銀杏架不住桂花村好舌頭柴二嫂含沙射影的敲打,沉不住氣,就此撒潑把不知從哪兒風言風語聽來的閑話給扯出來了。

    要說柴銀杏那些事兒,貴妃還真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過是柴銀杏兩口子仗著柴老爺子和巡撫趙誠是故交好友,自覺攀上了關係,見巡撫大人整日為糧草著急,為流民上火,便一馬當先又是捐錢又是捐物的,就想在趙誠那裏狠狠記上一筆,日後在明陽城裏多加照拂。

    可柴銀杏兩口子機關算進,卻不成想拍了趙誠的馬屁,的確是出了把風頭,可也惹來了秦王府的不快。

    秦王府和巡撫向來是水火不容,要說之前趙誠到任之初雙方還維持著表麵的和平的話,隨著皇帝三番兩次加重巡撫職能,漸漸由督理稅糧、整治流民開始節製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共三司,實際上掌握了地方的軍政大權,秦王府越發坐不住,兩方實際上已經勢同水火。

    偏柴銀杏兩口子小商販出身,不通政局,幫了這頭就得罪了那頭。

    殺雞儆猴,誰讓他們兩口子跳的歡?

    秦王府不好打殺一片,明裏暗裏處理了幾家最是出風頭的,其中便有陳家。

    陳虎指使自家表親給饕餮小店下瀉藥,蔣掌櫃的身受其苦,江湖上風聲一起,他就當件樂事與她分享了。想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過節,不是親戚便能解開的,所以放心大膽的損了陳虎一通。

    趙誠雖說官大權大,可到底強龍難壓地頭蛇——

    主要人秦王府還不是蛇,人家是正經八百的龍子龍孫,在明陽城就藩少說也有二三十年,根基深厚,可不是初來乍到的趙誠就能輕易撼動的。

    況且趙誠也是個十足的武夫,唯占了個忠字,於官場上本就剛直,不善圓滑,根本就不會想到官場商場上那些彎彎繞繞,也就更不會為陳虎出頭。

    既想不到出頭,實力又不足以出頭,陳虎的立場可想而知。

    估摸著也是實在沒招了,求無可求,便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隻是到底心裏有著十分的不忿,求人不像,倒像是主動上來結仇的。

    得罪秦王府犯了事,陳虎兩口子不知從何渠道打探出來,卻張冠李戴把這頂大大的綠帽子扣到了她的頭上。聽信了某些不靠譜的言亂,生生把她和秦王世子給捏到了一塊兒,以為他們陳家犯事是秦王世子替她出氣……

    今年她是命犯秦王世子嗎,貴妃無語,躲都躲不過的一堵牆啊。

    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柴銀杏好說好商量,她也幫不上忙就是了。

    招惹上秦王世子還想全身而退?柴銀杏想的可太美了,犯我秦王世子者,雖遠也必誅,近也誅,反正惹著他了就誅!

    貴妃越想越覺得後脊背默默地發涼,他們這一家子——盡管不願意承認,可柴銀杏兩口子也算半個柴家人——

    有倆人就惹上了秦王世子,他們這家還能有好嗎?

    貴妃於是便存了心事。

    在秦王府那天她是被秦王世子那見不得人的心思給嚇著了,一心想逃,可是這些日子下來,前思後想卻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現在可不是以前了,一窮二白反而無所故忌,去哪兒都是一樣的。可如今她在明陽城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可是要想繼續外擴,他們缺的不僅是金錢,還有人脈。

    明陽城最初是靠杭玉清搭上了朱家,再借由朱家立住了腳。

    朱家有錢又有人,可是貴妃卻不想朱家有更多的牽扯,畢竟朱家和秦王府也是拐著彎的親戚關係,牽一發動全身。她在朱家眼裏,可不如秦王世子一根頭發絲更值錢,萬一有個什麽利益取舍,她分分鍾就被扔。

    貴妃越想越是頭疼,直到夜深人靜,依舊毫無睡意。

    她重生這一回,如果折秦王世子手裏,那才真叫窩囊。她的好日子才剛開始,好不好?

    “……阿美,你睡不著。”柴榕耳聰目明,貴妃躺在炕上翻來覆去他又怎會聽不到。他輕聲道:“是不是我姐給你氣的?”

    冬天到了後半夜屋子裏就有些冷了,貴妃穿著好幾層裏衣嚴嚴實實地裹著被,隻露出個小腦袋瓜子。“不是,我即便氣,你打陳虎那幾下子,我氣也消了。”

    “那你……”

    貴妃沉吟半晌,這讓她如何跟他說實話?

    秦王世子疑似看上她了,她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麽躲開他?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臊的慌,況且又能解決什麽事呢?

    “阿美,”柴榕沉聲道:“我會保護你。”

    “……嗯?”

    貴妃驀地一呆,柴榕擋在她麵前踢翻陳虎、孤身一人闖進秦王府‘救’她,他說出來的話從來不是空的,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她忽然意識到這一晚她左思右想,一直覺得缺了點兒什麽的,居然就是他。

    躲到其他城鎮,她根本就沒想到與他商量,可他和她分明是一家人。他在這裏,甚至趙誠那裏還在等著他,他或許有不同的前程,在她方才是從未進過她腦子裏的。

    柴榕已經不是以前的傻子了,甚至不是剛剛恢複神智時十三歲時的樣子,這些天她都看在眼裏,他在以她意想不到的速度成長。或許處事並不成熟圓滑,遇事很有些衝動,可是他實實在在的在保護她。

    “我知道。”貴妃轉過頭衝他的方向一笑,她知道以他的夜視能力是能夠看清楚她的臉。

    她自重生到桂花村,嫁給了這麽個傻小子起,其實就認定了這是她的人生。她繼承了原主的生命,就沒想到過逃避責任,拋開他。

    “四郎,我們要不要做真的夫妻?”

    他擋在她麵前,替她出頭的那一瞬間,什麽秦王世子那禍國殃民的臉,還是杭玉清年畫娃娃可愛的臉都特麽統統被秒成渣渣。

    柴榕帥他們不是一點兒半點兒,那一刻她幾乎聽到了自己那顆春心蕩漾的聲音。

    “啊……啊?”柴榕瞠目結舌,眼睛瞪的滴溜圓,好懸沒掉炕上,後背下意識就貼上了後牆。他們剛才不是正在談心嗎,怎麽突然畫風就變了?

    “我說,”

    貴妃稟著心動不如行動,一把掀開被,四腳著炕就爬進了柴榕的被窩。“……我們要不要做真的夫妻,你說呢?”

    啊?

    啊?

    啊?

    她說啥?

    柴榕心跳如擂鼓,根本聽不清貴妃到底說了什麽,低頭隻看見那誘人的粉唇一張一合,心跳的聲音更大了,震耳欲聾。

    他有些急了,她到底在說啥?!

    親上去會不會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