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 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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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了這種事,駱非也無心再赴什麽約,先遣了隨身小廝去跟吏部侍郎告個罪,改日自己回請,然後就又遣小廝去將還在福來客棧裏作威作福的駱易給‘請’回來。

    駱非著得地講了這個‘請’字。

    “……還有柴將軍,將他也請來吧。”他頭疼。

    柴榕住在國公府那幾日,駱非也曾經招待過他,看過他和駱易之間的相處,那實在是……用一言難盡都難以形容得完全。

    人家說一言不合就打打,他倆是一個不留神分分鍾就打到一處去了。

    而令他震驚的卻是駱易居然將自家的家傳絕學也都教給了柴榕,而駱易用自家絕學居然也打不過柴榕!

    成國公的震驚隻比駱非更甚,他們的家傳絕學那是祖輩傳下來的,駱易這是一種什麽行為?

    數典忘宗!

    氣的成國公抽了駱易十幾馬鞭,這不才挨完打沒幾天,又跑去了柴榕混。

    要說當初柴榕一戰成名殺了西梁名將裴元朗,可以說是駱易的救命恩人,整個成國公府都感激,可是看駱易那架式,說句不好聽的,他要是個女的恨不得都以身相許了,這就有些過份了。

    駱易黏柴榕黏的駱非這親哥哥看都有點兒煩人。

    最煩人的是說著好好的話,就能動起手來。

    要不是柴榕功夫始終高駱易一籌,高興了兩人打上一陣,不高興了柴榕都是使最快的殺招解決戰鬥。據駱易的親隨說,最快的一次是五招定了勝負,他們安陸侯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臉上青那一塊整整掛了快半個月——

    那一次,據說是駱易在柴榕如廁之時搞了場偷襲……

    這倆貨自己人打起來都驚天動地,真要聯起手來打別人——那還不翻天覆地?

    雖說將軍府派來的小廝說是隻擰折了胳膊,但以防萬一還是要準備起來。

    他越想這事兒越急,叫人備轎,直奔皇宮昭陽殿求見承平帝。臨走之前派人去右軍都督府將成國公給請回來,就怕駱易回府裏來沒人能製得住他。

    至於到宮裏和人打嘴上官司,還是他去吧。

    不是憐惜舞陽侯世子被揍可憐,拿出國公對上他們舞陽侯府以示安全。主要他親爹這謹小慎微的性子,駱非還真怕他爹動了息事寧人的心思,在這事兒上讓步。

    要他說絕對不能讓步!

    他們家駱易是愛打仗不假,和京裏這些紈絝打仗就沒打輸過也是真的,可是現在駱易好歹是安陸侯,還是平定西疆和平秦王之亂的有功之臣。他們要在這兒事上服一點兒軟,不知多少人認為錯在他們,沒人會覺得成國公府稟著一顆純善之心,反而會認為他們理虧、心虛。

    駱易是愛打仗,那也多是打抱不平,可不是招貓逗狗的人,不過是揍的都是官家那些紈絝,都是有頭有臉的,所以他的惡名傳的才廣,講的人才多。

    駱非頭疼弟弟惹禍的本事是不假,可半點兒不懷疑他這是仗勢欺人。

    他弟弟隻揍仗勢欺人的人,他本人可不是。

    轎子備好了,他在臨上轎前,將身邊的小廝又叫到跟前,聲音壓得極低:“你去告訴四少,不管因為什麽打的舞陽侯世子,到了聖駕跟前都說——因為舞陽侯世子在福來酒樓大放厥詞,辱罵顯武將軍手段殘忍殺害秦王小世孫,當眾質疑聖上包庇功臣,不欲治罪。他是聽舞陽侯世子誹謗顯武將軍,還有聖上才一時氣不過出手。”

    不是他想拉顯武將軍下水,主要是街麵上的確傳的沸沸揚揚,即便他不捅到聖上麵前,聖上也遲早知道。

    還不如今天他捅上去,讓聖上順便表個態,也省得下麵人心惶惶在那裏觀望,時間久了,難免令有功之臣寒心。

    小廝連忙應下,緊接著之前去福來酒樓的小廝的腳步追了過去。

    他到時駱易和柴榕正酒足飯飽結完了賬要走人,之前被派來找人的小廝一臉無奈,他倒是急的不行不行,可安陸侯人家就是不緊不慢的,他這做下人的也是沒招兒。

    “四少,”成國公侯從不叫駱易侯爺,隻是按輩兒排稱為四少。“世子爺吩咐小人和您說幾句,望您一定記住。”

    駱易已經從前麵來的小廝嘴裏知道這事兒要鬧到聖上麵前,所以也不驚詫。

    “你叫我大哥放心,這事兒不賴我,打到聖上麵前也是他理虧。”

    “不是,您好歹先聽聽,世子爺已經進宮去了。”小廝湊上前將成國公世子交待的話一字不差給學了一遍。

    駱非也驚詫了,“我哥是找誰打聽出來的,這麽快?”

    事實就是這麽回事啊!

    柴榕哪怕不知官場這些運作,也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鬧大了。駱非是替他出頭才打的人,他自然不落人後也動了手,他們本該一起承擔,便隨著駱易回了國公府。

    駱易前腳回到國公府,成國公也得了消息,騎著馬就趕了回來,一看駱易的臉就是一陣肝疼。

    “你這孽子啊……”

    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唉聲歎氣地坐到一邊和駱易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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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火跟成國公世子打完小報告,就一路小跑回來跟貴妃報告。

    貴妃也是無奈,他們能做的也就這些,冒冒然上前往來成國公府打探消息倒惹得人反感。不過她篤定承平帝不會因為這事兒怪罪安陸侯和柴榕,倒不是怎麽擔心。

    不過是沒辦法親身參與其中,心裏總有股忐忑。

    終於直到天色漸暗,柴榕才回了將軍府,臉上仍是一慣的麵癱,看不出事情進展。

    看到貴妃,他臉上才又笑了,眼睛彎彎,一笑露出八顆大白牙,好像去年他腦子剛好的時候還是一樣。

    “聽聞你和駱易將舞陽侯世子給打了,怎麽樣,聖上有沒有責怪你們?”貴妃迫不及待地問。

    柴榕震驚了,“你怎麽知道?阿美,你怎麽什麽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邊放細作了?”

    滾!

    她哪來銀子培養細作?即便她有,也不細他啊!

    一眼就能看清的人,浪費她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