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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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荒冷冰原與溫帶山林交際處,一行七八個渾身破爛的人全都癱倒在地上,有抽泣聲傳來,其中的苦楚真是聞者落淚的程度,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中一個右腿隻剩下大腿的家夥,竟然是高健。

    高健的右腿被錢華彤的冰錐釘穿,甚至被其中的寒冰氣息給凍成了冰塊,他隻是一動,右腿就掉了下去,似乎是因為冰凍的原因,倒是沒有出血,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活下來的,六七十號受傷的難兄難弟一起走,他們原本想要找到大師兄,卻發現根本無跡可尋,在原地等待了三天,又死掉了七八個兄弟之後,他們終於等不住了,相互攙扶著向有樹木的地方進發。

    這一走就是一個月多時間,原本還活著的五十多人隻剩下他們七個,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那些努力想要保住斷腿斷臂的倒是一個個感染風寒而死去。

    突然間,天上有人影飄過,幾個人抬頭一看,七八個修士竟然全都在飛行,這可是金丹期才能擁有的實力,一個眼尖的一下就認出了宗主宗飛凰,衣衫獵獵,宛如天仙一般。

    “宗主!宗主!”這幫瘸子全都蹦跳起來,拚命的揮舞著手臂,有的隻有一條手臂,也在使勁的搖擺。

    宗飛凰略微向下看了一眼,宛如天仙般的好看麵容上沒有一點神情變化,然後收回視線,繼續飛行。

    “......”這幫瘸子全都傻眼了,沒聽到?可已經看了過來,為什麽還會走?

    “兄弟們,咱們共同經曆了這麽多,也都別見外了,我家就在不遠處,雖然沒有太好的條件,供幾位吃喝還是不愁的。”高健平淡無奇的說著。

    其餘六人互望一眼,經曆這麽多之後,他們神經已經變得麻木了,曾經的熱血,曾經的一切念頭,好像都沒那麽重要了,也都覺得這樣做是眼前的首選,於是感謝一下,再次啟程。

    高健肯定有私心的,這幫家夥雖然是殘廢了,可也都是築基期五六重的好手,放在豐都城,那也是天一般的存在,而且他也覺得,自己似乎也就能在那麽小的一座城裏囂張囂張了,出來之後,什麽都不是。

    七個人向回走,宗飛凰一行八人則繼續飛行,三天之後,來到一處深山老林之中。

    站在天空之中,隻見林間有一處明鏡般的水潭,附近一條溪流環繞在山間,鳥語花香,簡直就是養老的聖地。

    此時此刻,一道身形正端坐在水潭邊緣,手裏一把釣竿,似乎是中魚了,起身就揚杆,水麵泛起兩朵水花,釣竿一鬆,魚線彈了回來,垂釣者搖頭失笑:“又跑了,看來今晚隻能吃些青菜野果了。”

    忽然覺察到異樣,他猛然抬頭,就看到了八個很小的身影,手中頓時就是一顫,釣竿應聲折斷,隨即轉身就跑。

    八道身形居高臨下,尾隨而至,其中一個老者道:“費運通,師侄,你選的地方當真不錯,連我這個你沒放在眼中的老不死的都看中了,老夫早就看出你有反骨,沒想到將你流放在外,你還是能找到辦法,喲?已經築基期八重了麽,再給你幾年時間,怕是三大門派都鎮不住你了吧?”

    說話間,八人仿佛八卦一般將費運通圍困起來,上下左右所有可以騰挪的空間都被徹底封死。

    費運通笑了,說道:“怎麽?難道這不是一個修士的世界麽,難道隻有三大門派的弟子才可以築基?隻有宗主的最親信才能夠達到金丹期?憑什麽你們的規定就是世界的格局?憑什麽?”

    老者聞言淡淡笑道:“就憑我現在,揮揮手,就可以殺了你。”

    “是啊,很多年前你就想這麽做了。”費運通嗤笑說著,盡管心下非常疑惑是如何被發現的,可是此時卻顧不上那麽多了,他立刻摸出丹藥瓶,拔出瓶塞,將其揮灑進水潭之中。

    那老者先是一急,隨後發現急也沒用,神情故作輕鬆姿態:“灑吧,灑吧,本座還會在意那點東西麽,你還有什麽遺願,不妨說出來,或許本座發發善心,能成全你呢。”

    費運通根本不跟他們廢話,直接拔出匕首,衝著脖子就抹了過去。

    “不好!”宗飛凰大喝一聲,右手一抬,從袖管內飛梭出一道灰影,下一個瞬間,費運通已經被捆的結結實實,她不禁冷笑一聲:“在我的捆仙索下,你就是想死都不成。”

    費運通麵露不屑。那老者看著其他人說:“還有一個了,幾位,連日奔波,我看這裏環境不錯,就休整一下吧。”

    宗飛凰道:“不可,那段清雖然沒有任何天賦,可獨享丹爐時日已久,放任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就算有了這家夥,還是不能保證他不跑,所以事不宜遲,我們必須要盡快趕路。”

    此時,費運通終於麵如死灰,他真的沒想到過,在這些人麵前,自己竟然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說話間,一眾人再次飛行,費運通就交給兩名神色古板的中年提著,心中不斷後悔,可是他是從來沒想到,竟然三大門派所有金丹期大能都會前來,而捉他,竟然是為了捉拿段清的誘餌,難道段清也暴露了麽?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眼下的環境越來越惡劣,有冰原,有草原,有沙漠,就是沒有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難道段清藏身的都是這些地方?

    足足七天時間,又是一處沙漠,但有綠洲,一眾人終於停止了飛行,落地開始休整,服下丹藥就開始恢複真氣,費運通連渴帶餓的頭暈眼花,但就算綠洲就在眼前,他也喝不到一點水。

    小半天後,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一眾人再次飛行而起,其中一個中年手掐指決,幻化出一片烏雲來,一眾人藏身其中,緩緩向沙漠腹地飛行。

    大概到了午夜時分,地麵上終於看到了一個身形,因為孤單,而顯得更加瘦弱,他赤著上身,腳上是一雙簡陋到慘不忍睹的獸皮鞋,手裏提著一隻水葫蘆,就這樣孤獨的向沙漠深處走著。

    費運通簡直無地自容,此時他終於明白了,是自己的選擇太安逸了。

    而在烏雲之中,宗飛凰悄然拔下頭釵,拚命的灌注著真氣,費運通的師叔則祭出了飛劍,另外幾人也都是各自拿出了法器,直接放棄了符器,全都暗自催動著,顯然是要給段清一擊必殺,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突然間,段清停了下來,仰頭看了一眼,手腕動了動,然後邁步繼續走。

    宗飛凰眾人的動作頓時停止了,悄然互望一眼,暗道這家夥果然磨礪出了野獸般的直覺。

    “賢弟!快跑!”費運通猛然大吼一聲,卻是在不知不覺間,衝破了穴位的禁錮。

    “尼瑪...”宗飛凰柳眉倒豎,當即一招手,收回了捆仙索,一腳將費運通踢出了烏雲,與此同時,手中金釵激射而出!

    “嗖嗖嗖!”

    金釵,飛劍,大刀,長矛,銀色護腕...

    瞬間,一眾法器,仿佛不要錢似的砸向了段清。

    金釵先到,噗的一下,直接釘穿了段清的肩頭,強悍的力道衝擊的段清身形倒飛而起,緊接著嗖的一聲,一道虛影釘進了上一個瞬間段清還在站立的地麵,卻是一把飛劍。

    “嘖嘖...”老者一臉可惜的表情。

    宗飛凰自然聽出了老者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不由得心頭火起,嗬嗬一笑道:“劉石老前輩已經快兩百歲了吧,怎麽預判能力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

    劉石與在場的眾人都是同齡人,地位也相差無幾,根本不需要客氣,而且假如不是宗飛凰的金釵快了那麽半分,此時的段清就算不死也會是重傷的下場,哪會像現在這樣大部分攻擊都落空?

    何止是沒麵子,簡直就是丟人!

    劉石臉上當然掛不住,當即皮笑肉不笑,道:“老前輩這個稱呼我可不敢當,飛凰宗主今年也有一百五十歲了吧,保養得可真好,嗬嗬...”

    宗飛凰的眉毛當即豎了起來,但卻硬生生的忍耐住了這等嘲諷,專心致誌的準備結束戰鬥...

    地麵之上,段清隱約聽到了有交談聲,但此時談及什麽,他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已經徹底被半空之中的陣容給驚呆了!

    飛行,無論在什麽時代,都是人類最大的夢想之一,同時,這也是這個世界隻有達到金丹期才能夠擁有的能力。

    一二三四五六七...

    到場的金丹期,竟然有八人之多?

    段清極其無語,他想到過會招來追殺,可是從來沒想過,一個築基期巔峰的修士,竟然會來了如此眾多的絕世高手,這...是不是太看得起我段清了?肩頭的傷勢與這陣容比較起來,當真是可有可無的了。

    曾經,段清猜測過,在死掉一個金丹期之後,對方大概會出動兩到三個金丹期的高手,因為這就已經足夠強勢,到時候他在利用熟悉過的地形,以比較猥瑣的方式進行襲擾,天大地大,兩三個人想要抓住他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然而此刻,一切猜想都已經落空,他不得不同時麵對八個金丹期高手,可怎麽去麵對?拿什麽去麵對?

    段清麵沉似水,但是心髒卻因為強烈的緊張,而劇烈的跳動起來,壓力空前強大,卻並不慌亂。

    在從小到大所經曆過的無數次戰鬥當中,所吸取到的經驗,讓他時刻都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自亂方寸,否則到手的機會都可能溜走。

    此時此刻,一波攻擊剛好結束,段清根本來不及看一眼肩頭的傷勢,當即拿出用獸皮製成的唯一的一張千裏符,手掐指決,催動真氣,卻愕然發現體內真氣竟然被禁錮的絲毫無法調集...

    “那金釵竟然還有附加能力?”段清心頭暗叫一聲糟糕,來不及多做考慮,當即咬破舌尖,一口心頭血猛然噴在了符咒之上,刹那之間,原本黯淡無光的獸皮上驟然閃爍起淡紅色的光澤來,逐漸勾勒出一道意義難明的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