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還是以前的散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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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館裏,腸子準備著各種酒水,老掌櫃一下一下切著牛肉,對於腸子離開這麽久,回來之後也沒說什麽,他心裏是比較好奇的,不過還是什麽都沒問,隻是提了下他的牛肉刀怎麽樣。

    腸子一麵打著酒水,一麵沒什麽感觸的說:“根本沒派上用場,你是不知道啊掌櫃的,那獄火森林裏簡直人山人海,我光是撿別人遺棄的刀劍都用不完,還哪有心思去用那把短刀?你不提我還忘了,你切牛肉需要的。”

    看了眼腸子遞過來的刀,老掌櫃搖搖頭,說:“既然送你了,就是送你了,等我這老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兩腿一蹬,也好給你留個念想不是?”

    “沒正經的,得了,我送餐去了。”腸子把牛肉刀插在後腰,整理一下衣服倒也看不出來,提起酒壇食盒,出門去了。這是附近一家賭場點的酒肉,這是常有的事,那些個賭徒紅眼的時候,恨不能把尿都撒在賭場裏,都舍不得離開賭桌半步。

    其實有時候想想,人活這一輩子,究竟為了什麽?

    是給兒孫後代留下大把的產業,讓他們去揮霍?還是滿足了自己的願望,就已經足夠?

    腸子想不通,仔細想想,假如沒有遇到段哥的話,自己現在有什麽?還會去想什麽?

    搖了搖頭,對於從小生活在鄉下,長大了才有能力到飄渺城來做夥計的他來說,很多事情還想不到,看不到,但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不管是做什麽事,隻有跟對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段清?

    腸子笑了,可是他的笑容漸漸凝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街道上行人都不見了,即使有偶爾路過的也是奪路而逃,因為周圍都是手持鎬把的人,並不認識,但從他們的衣著上看,就是星辰堂的人,在一側的街角,有個手持折扇的青年正氣定神閑的看著這邊,手中的折扇輕輕搖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自信與從容。

    腸子暗道不好,嘴上卻不饒:“喲?這不是三少麽?怎麽不在家族裏主事,偏偏跑到這角落裏來,是不敢見人了麽?”

    “唰!”折扇頓時並攏起來,逍遙小沛臉上泛起了一股難以掩飾的怒氣,最終他還是笑了:“牙尖嘴利,逞些小能耐有用?帶出來!”

    隨著他的一聲呼喝,幾個壯漢大踏步走出,倒拖著一個人,渾身破爛不堪,眼角破了,鼻子塌了,嘴角腫的像是塞進了一個滿頭,從腦袋一側鼓起的大包上看,肯定是遭受了重擊,此時人已經昏迷不醒。

    那竟然是蒼蠅!腸子眼睛當即就紅了,他們是一個村的,還有親戚關係,就算小時候的過節不少,可現在已經長大了,又共同經曆了那麽多,之間的感情已經不必細說。

    “我.草.泥.馬!”

    腸子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食盒酒壇猛地向逍遙小沛砸了過去,同時抽.出腰後的牛肉刀,愣著眼睛猛衝了過去。

    那些手持鎬把的壯漢們頓時獰笑著劈啪打過去,腸子閃身躲避,在硬抗了一鎬把後,終於一道劃破了一個壯漢的肚皮,腸子,是真的腸子,呼啦一下.流淌出來,給那家夥嚇得栽倒在地嗷嗷大叫。

    “呼!”鎬把當頭砸來,腸子想也不想,抬頭一擋,呲的一聲,鎬把竟然應聲折斷,腸子微微一怔,旋即一刀送進了那家夥的肩胛骨,手臂一轉,猛然抽.出,大蓬的灼熱血液噴在臉上,讓他本就腥紅的眼睛徹底變成了紅色。

    身後有人在追打,腸子根本不在意,眼睛死死鎖定著逍遙小沛,手中的牛肉刀飛快的清理著一個又一個障礙。

    終於,隻差了三尺遠,腸子一刀刺了過去,逍遙小沛連動都沒動,七八根鎬把就一起落到了腸子肩頭,將他壓的硬生生跪了下去。

    “呀——!”腸子發出一聲尖利的怪叫,甚至喉嚨裏都在往外噴血,仿佛一頭凶惡異常的猛獸,可最終鎬把接連砸在他身上,頭上,他癱軟了下去,額頭上流出了大蓬的血液,失去了意識。

    “三少,搞定了!”散修頭目和外門弟子興致高昂的說。

    “那就好,走,下一個。”逍遙小沛一甩折扇,卻是脫手而飛,有那醒目的連忙去撿起來,一抓之下才感覺到扇子幾乎被濕透了,他還沒等想明白怎麽回事,扇子已經被逍遙小沛接了過去,拍拍他的肩頭,幾句讚賞的好話聽進耳中,他就有些飄飄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其實隻有逍遙小沛自己知道,這麽一個酒館的小夥計,區區的金丹期三重修為,方才所展現的戰鬥力,竟然不下於金丹期五重,而且,在十幾個人的阻攔下,他竟然將刀尖送到了距離自己隻有一尺遠的地方,隻要他的實力再精進一步,今天自己的瀟灑,還能維持下去麽?

    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現在看來,自己的決定是完完全全正確的,必須要徹底打散他們,否則,將來肯定是個巨大的威脅!

    ......

    “老藍,好久不見了啊!”

    在修士公會門口,藍宏遠剛剛走出來,就遇到了一個曾經的熟人,叫吳大鵬,倒也不是有多熟,隻是常見,偶爾會打聲招呼,連一倍淡茶都沒喝過的交情,不過礙於情麵,還是應了一聲:“是,來看看有沒有適當的任務,最近手頭實在是...”

    按常理來說,這個話題一旦被引起的時候,對方心中肯定警覺:這貨不是要管我借錢吧?從而保持一定的距離,笑笑就過去了。

    不過,讓藍宏遠也有些詫異的是,這家夥竟然沒躲,反而站定了腳步,“你的事我也聽說了,的確是挺慘的,那什麽,兄弟我最近發了筆小財,要說是拿些出來可能會有點為難,不過兄弟一起喝兩杯水酒還是有的,走吧,一起聊聊。”

    藍宏遠笑著說:“這正要去準備一個任務,改天吧,我請你。”

    吳大鵬卻是仿佛聽不出拒絕的意思一般,抬手搭上了藍宏遠的肩頭,笑著說:“我今天給你說的這個事兒呢,你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總之呢,由不得你了。”

    轉頭看著滿臉笑意,可說出的話卻與笑話半點不沾邊的吳大鵬,藍宏遠眉頭微微皺起,他並不是一個怕事兒的人,不然當初隊伍也不能壯大起來,道:“那行,就找個地方,老哥我聽聽你究竟要說什麽。”

    片刻之後,在一條胡同裏,藍宏遠傻了眼,他沒想到眼前究竟躺著兩具與屍體無異的人,居然就是腸子和蒼蠅,遍體鱗傷,幾乎沒有好地方了,他還沒想到的是,最反感世家和宗門的吳大鵬,竟然和逍遙小沛勾結在了一起,現在他們正看著自己笑呢。

    吳大鵬手裏提著一根鎬把,衝著腸子和蒼蠅的頭比量著,仿佛隨時都能砸下去,他還在笑:“藍老哥,你看我跟你說的這個事兒,怎麽樣?”

    “好,很好!”藍宏遠重重點頭。

    “那就好,我就怕你藍老哥不滿意呢。”吳大鵬一下一下的在蒼蠅和腸子頭頂比量著鎬把,笑意盎然:“那麽現在,你看看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動手呢?”

    藍宏遠說:“我這人脾氣比較怪,一是不傷自己兄弟,二從不受人威脅,你吳大鵬有能耐了,可以對我兄弟下手了,當然也可以對我下手,不過,我還有個兄弟,跟我說過,威脅不算什麽,關鍵是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現在,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不在乎他們?”吳大鵬哈哈大笑,揮手一鎬把,砸在了腸子小.腿上,並不粗的小.腿頓時鼓起一個包,不用看,都知道是骨折後骨頭支起來造成的,深度昏迷中的腸子扭曲了一下,旋即一鬆,徹底昏死過去了。

    直到此刻,藍宏遠才終於發現,並不是每個人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能夠下定決心的,他知道自己走不掉了,想起以往的種種,那是在叢林中一起歡笑,那是在城外一起埋伏,是在巨大靈石堆麵前一起狂歡...

    他隻有一個遺憾,就是他們一起經曆的還不夠多,甚至覺得太少。

    “噗!”匕首刺進了小腹,拔.出,噗的一聲,再次刺了進去,又是一刺。

    連續三下,藍宏遠的心口處已經.血肉模糊,鮮血在噴濺,在陽光下照耀出一蓬暈眼的紅。

    藍宏遠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看著逍遙小沛,看著吳大鵬,“我可以死,但你若是不放過他們兩個,有人會找你算賬的。噗——!”

    一刀刺入心口,深深沒入刀柄。

    吳大鵬笑不出來了,他手下有二十多個兄弟,可是他一點都不敢說,假如有一天自己被人挾持的時候,會有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並沒有被藍宏遠的舉動所感染,隻是覺得怪異,太怪異了。

    逍遙小沛的手心再次沁出了冷汗,心下不禁暗道,這還是散修麽?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仗義了?這簡直...

    忽然間,一道身形在陽光下驟然疾馳而來,旋即一道身形高高的拋起,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砸落在五丈開外。

    怎麽回事?逍遙小沛神色一變,當看清楚那道身形的麵目時,他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掌心中的折扇頓時扭曲碎裂,一股恐懼從尾椎骨直衝頭頂,麵色蒼白的如同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