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原來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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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頭攢動的街道上,一個被他幾乎踩在腳底,想怎麽蹂.躪就怎麽蹂.躪的家夥,居然有勇氣,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自己不是他的朋友?

    這已經不是被人當著所有人的麵打臉的問題,而是他就是當做所有人的麵裸奔起來,完全是一個小醜的存在!

    逍遙小沛麵色上的表情,就像是被自己的孩子對自己罵出了國罵一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隨即,他麵色一緩,淡淡的笑了起來,折扇在心口處扇動著,笑道:“林大哥,我想你一定是天氣太熱,有些中暑了,現在你涼快涼快,好好想想,我是誰?”

    “想好了再說!”

    “特碼的,我看著人就是想死了!”

    “把他的醜事都給他報出來...”

    望著仿佛變臉般麵色大變的眾多公子哥,林冉傑的臉色也是青了紅,紅了白,白了又變成青色,一咬牙:“不認識,請走開,再阻擋我馬隊的路,我將視你們所有人踐踏白華門的尊嚴,我星辰堂立刻向你們所有人同時宣戰!”

    說話之時,林冉傑不隻是麵色來回變幻不定,就連麵頰上的肉都忍不住抖動起來,這種話對於任何一個散修來說,都是當場致命的,而即便是他這個堂口的堂主,也需要莫大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敢與全城勢力想抗衡的,不隻是身份地位的問題,身家性命都要被當成賭注押在上麵,勝利了,也不過是穩定住堂口擁有的資源地,而敗了,那就是死!

    全部都要死!

    所以,完全明白林冉傑處境的逍遙小沛,此時卻是有些佩服林冉傑了,他的麵色變了又變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微微抱拳:“行,既然林堂主不認我們這些人,那我們也就不再打擾了,回見。”他轉身走出兩步,忽又回身一指,說道:“對了,別以為你有宗門的援兵,我們這些堂口,就沒有。”

    說罷,逍遙小沛當即轉身離開,那些個公子哥全都是滿眼冷笑的看著林冉傑,至於那些跟班隨從,更是將很多難聽的狠話放了出來,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死定了!”

    “等著...”

    盡管各種難聽的話語不斷進入耳中,林冉傑卻是仿佛終於鬆了一口氣,似乎就像是等待著判刑的犯人,已經不再死緩和死刑的等待中猶豫不定,他抱拳施禮道:“讓丁堂主見笑了,耽擱了這麽久,實在是過意不去,請。”

    段清也抱拳施禮,說道:“林堂主的勇氣讓人欽佩,在下佩服,請!”

    馬隊終於進入了星辰堂內,安置了宗門四人的住處,林冉傑脫下了護甲,才發現那些護甲早已被汗水沾濕,此時一道清風襲來,他的後背滿是冰涼,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喝下一口涼茶,更是一股透心涼,他苦笑著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想不到啊,我林冉傑竟然能混到如此地步,也罷,那就不成功,便成仁!”

    “老爺,宴席已經準備好了,老爺你怎麽滿頭大汗,快擦擦,哎呀,好冷...”

    夫人款款過來,頓時被林冉傑額頭的冷汗給嚇了一跳:“莫不是生病了?”

    林冉傑擺擺手:“我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又不是普通人,哪裏就那麽容易生病,夫人不要擔心,這隻是我最近研究的真氣運轉方式,哦對了,宴席既然已經備好,那就趕緊派人去請四位上峰吧。”

    “好。”夫人神色有些詫異,可還是點頭應了一聲,提醒老爺一定要多注意身體,這才去囑咐丫鬟說話時需要注意的禮節。

    宴席隻有一桌,往日裏能夠捧場助威的各家堂口和公子哥們,自然是不能再請了,以往都是發下請柬的,對方來不來,全看他們的心情,但這次他根本就連象征性的邀請都沒有發出,徹底決裂的心思已定,不再挽回,所以陪酒的就隻有副堂主,還有幾位執事,平日裏卻是見不得台麵的,此時隻能是趕鴨子上架,混個人場了。

    不片刻,段清四人就穿著便服到來,林冉傑定睛一看,即便是便服,也是統一的製式,麵上盡管依然佩戴鐵麵具,但護宗堂的標識異常顯眼,怎麽看都是精英人物,再看自己堂口幾位,簡直就是歪瓜裂棗了,他抱拳讚歎幾句,當即酒宴開始。

    餐桌上,林冉傑不談公事,隻談風花雪月,尤其是幾個執事,往日裏上不得台麵,在幾個小玩笑過後也全都放開了,一時間插科打諢,倒也把僅有的一桌宴席捧的熱熱鬧鬧,關鍵是還算醒目,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就自行告辭離去,連林冉傑準備好的提醒都沒用到。

    等餐桌上隻剩下五人時,林冉傑知道,談事情隻有在這種興致不錯的氛圍中才最好,即便有什麽小尷尬,也能輕易的化解過去,明早酒一醒,權當是醉話,他端起酒杯,道:“初次見麵,我身為下屬堂口,代表全堂,歡迎四位上峰,我.幹三杯,你們隨意。”

    他二話不說,直接喝了三杯,放下酒杯時,看到四人並沒有動酒杯,麵色上不禁露出一抹尷尬,旋即用笑容掩飾掉,再次倒滿三杯,道:“既然覺得屬下誠意不夠,那再來三杯...”

    說著就要喝,卻被一旁一個瘦弱青年一把手擋住,說道:“林堂主不必如此,我們四人身為鐵甲護宗堂的領袖,維護的便是宗門聲威,林堂主有話直接說便可,若是喝的多了,怕是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我們又該如何解決呢?”

    林冉傑眼珠子已經喝紅了,即便是修士,酒勁卻是在經脈中不會做假,若是以調動真氣逼出酒勁的話,不被人察覺還好,否則就是一個笑話,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迷茫,隨即變得清醒起來,之前卻是在故意擺出醉態,免得惹出更多尷尬,他麵容一整,道:“幾位當真是來幫忙,而不是敲詐勒索我的身家?”

    他這話一出口,段清就暗暗搖頭,難怪當年的副堂主,如今的堂主,會混到這樣的地步,實在是太直接了些!

    不過,段清喜歡的就是這一點,他也不廢話,直接摘下了麵具,林冉傑定神看著,眼珠子一瞪,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抬手一指,“啊”的出聲,正想拔刀,卻才發現酒桌上根本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但他也不是沒有勇氣的人,見到對方竟然仍舊穩坐,紋絲未動。

    他愕然的神色還沒有徹底恢複時,終於邁步重新坐回了位置,微微抱拳,道:“原來是故人,可是你們不知道麽,冒充宗門中人,是抄家滅門的大罪,那律法堂派來的調查團仍舊駐紮在城內,今天這頓酒,權當是林某人為一年前那事在心中留下的遺憾擺設,但林某人身為宗門之人,並無歉意,幾位,請吧。”

    段清仍舊紋絲未動,淡淡說道:“如果,我不是冒充的呢?”

    “不是?哼哼...”林冉傑冷冷一笑,“以你的年紀和修為,根本不可能成為內門弟子,最多能做雜役,可是一個雜役,會成為內門弟子麽?恕我眼拙,這麽多年來還從未見到過。我知道你回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幹掉逍遙小沛,為你那三個重傷的兄弟報仇罷了,我猜他們現在已經死了吧,那種傷勢,就算是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何況麵對整個北三區的所有勢力?我林冉傑今天雖然被你擺了一道,與那些人決裂,但是仍舊是宗門之人,我有我的原則,請原諒我不能與你們為伍,請!”

    他當即起身,一甩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隨即就看到其餘三人,鐵麵具一一摘下,卻不是那藍宏遠,史源,史尚飛,還能是誰?

    “你們!你們...”林冉傑怔怔倒退,一個不好的念頭忽然浮現,頭皮猛然炸了起來,這是被鬼纏身了啊!

    “林堂主,別來無恙啊!”藍宏遠三人起身抱拳,隨即他一把撕開衣物,露出了胸前的疤痕,幾道不長的痕跡縱橫交錯在一起,使得心口那塊皮肉都糾結在一起,看著就那麽疼。

    林冉傑是記得這道傷口的,當時是藍宏遠為了腸子和蒼蠅的性命,自捅了三刀,盡管有刻意避開致命要害的嫌疑,可是捅在心口,光是這份勇氣和果決,就是讓人敬佩的,他林冉傑在宗門中混跡多年,自問有這樣的朋友麽?

    沒有!

    辨認出了刀疤,林冉傑心下稍定,隨即露出苦笑,道:“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經曆了什麽,但如果你們一年前回來的話,還有可能報仇,但是現在,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所有的堂口和世家都聯合在一起,要把我這個倒黴堂主趕出去的,畢竟這些年星辰堂的資源地開采出了新的礦物,甚至還有一個靈石礦,不然以我星辰堂這點能力,如何能在一年時間給宗門進貢那麽多?現在啊,我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你們,也好自為之吧。來人呐,看茶...”

    段清淡淡笑道:“難道林堂主,都不讓人把話說完麽?不管怎麽說,我也都是你的上峰,沒必要這樣吧?”

    林冉傑不禁一怔,之前所喝的酒,全部化作冷汗揮發出去,他也越發的清醒過來,可不是麽,那些令牌不會有假,而且他們的製式服裝非常貼身合體,要是搶來的衣物,哪有這樣的合身?畢竟就算是盜版重做,可與宗門查對的信息上,日期竟然分毫不差。

    難道,我堂堂一個堂主,竟然會被一道麵具給左右了判斷麽?

    “大人,請用茶。”

    “出去,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許靠近十丈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