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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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老板先出手了。這一次的鷹爪比前幾次慢了許多。雖然腿受了傷,但是宇墨殤剛好能躲過去。

    宇墨殤沒有出手,因為他覺得還不是時候。

    老板的第二爪快了許多,尤其兩人的距離還這麽近。宇墨殤的背被鷹爪抓中,他感覺到火辣辣的疼,軟甲都好像被抓開了。

    第三爪,宇墨殤不得不出手了。殺豬刀攔截鷹爪,鷹爪絲毫未退。如果殺豬刀快,鷹爪就會變雞爪,如果鷹爪快,宇墨殤的身上就會多出一道傷痕。

    結果是鷹爪快,軟甲擋不住,被撕開了幾道口子。

    宇墨殤的血順著口子流出。如果這爪子再來幾次,那誰勝誰負就難說了。

    第四爪來了,老板雙眼通紅,麵部扭曲,這一爪好像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這一爪比前幾次都慢了一點,雖然來得慢,但是宇墨殤卻覺得這一爪自己無處可躲,他隻能接。

    但是他如何接得住?軟甲都被抓開了,更何況是他的肉體呢?他不排除這一爪有要他命的可能。

    老板的表情也在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招,接下這一爪老板就會任他擺布,再沒有還手的力氣。

    怎麽辦?他才剛剛成為靈者,沒有時間去學那些繁雜的靈技,他身上的軟甲又不一定能替他擋下這一招。

    對了,他還有重寶,但是重寶難道要用在這裏嗎?用了重寶他就能接住這一招嗎?

    不行,他不能冒險。

    他隻能再提著殺豬刀去接這一爪。他的勝算遠比老板大,他隻要一刀,但是老板卻可能需要幾爪,而且或許老板都沒有使後麵幾爪的力氣了。

    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了。殺豬刀直刺老板心髒。

    如果老板不躲,仍然要使這一爪,那麽他的心髒必然會被刺透。

    他是一定會死的。但是宇墨殤還有軟甲,雖然軟甲已經被撕破,但是還是能護住宇墨殤的要害部位,隻要老板力道不夠,宇墨殤就不一定會死。

    老板沒有躲,殺豬刀刺入了他的身體,他重重的一爪直接從宇墨殤肩頭撕開了軟甲。宇墨殤右肩處被刻上了一道長長的爪印。

    撕心的疼痛襲來,宇墨殤抽出刀連忙後退。

    比疼痛更令他不安的是,老板還沒倒下去。想象中血如泉湧的畫麵也沒有出現。

    他竟然沒有刺中老板心髒。

    老板非但沒有倒下,還緩緩向他走來。

    原來老板那一下隻是想撕開軟甲,並沒有想要他的命。

    宇墨殤很怕。就算那一刀沒有刺中心髒要了老板的性命,但是那一刀可是實實在在的刺中了老板的胸膛啊!

    可是現在老板雖然虛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是他卻是在向宇墨殤走來。

    如果再來一爪,宇墨殤肯定會死。他不敢再冒險了。

    如果還想活,那麽就一定不要跟亡命徒拚命。

    不要命的人,他的性命往往最不好拿。因為你不能保證你能活著拿到他的命。

    盡管老板現在看起來很虛弱,盡管宇墨殤知道老板已經沒了反抗之力,盡管隻要最後一刀就能結束老板的生命。

    宇墨殤還是不敢再補那一刀。老板可以保證自己一定會死,他卻要保證自己一定能活。

    隻要能活下來他就贏了。受傷了可以養傷,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所以他跑了,或者說走了。

    他在走,老板也在走。兩人都傷害累累,就算是追上了也很難殺死對方。

    宇墨殤流了很多血,他的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他也不知道殺豬刀還在不在他手上,但是他知道就算還在他手上,他也沒有力氣把它插進老板的胸膛。

    他不相信老板還使的出鷹爪,但是老板向他走過來就給了他壓力,萬一呢?凡事就怕這個萬一。

    走了很久,走到宇墨殤都麻木了,走到眼前似乎有了那麽一點光。這點光提醒了宇墨殤,他相信老板肯定已經倒下了。

    他一回頭,果然沒有老板的身影了,他放心的倒在地上了。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隻想這地方可千萬不要有野獸啊!

    其實他什麽也沒有看到,在他回頭的那一刻他就倒下了。

    就算他看到老板還在他身後,他也沒有力氣再走了。

    其實他受的傷不重,至少相比於老板來說不算重。他確實親眼看到刀刺入了老板心髒的位置,但是老板卻沒有倒下。

    沒有人能夠在心髒被刺破的情況下還能走路,就算是他爹宇龍騰,心髒被刺破了也不可能走得動。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沒有刺中老板的心髒。

    老板的心髒不在那裏,或者說老板沒有心髒。但是人怎麽可能沒有心髒,沒有心髒還是人嗎?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在哪個時候,走是宇墨殤最好的選擇。

    他是知道那三人體內沒有靈力才敢動手的,他沒想到即使沒有靈力,那三人還是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尤其是那雙鷹爪,能威脅他性命的除了那把殺豬刀就是這雙鷹爪了。

    如果老板說的是真話,十幾年前他就是宇墨殤這個年紀,那麽他的功力就非常可怕了。半殘之軀憑那一點點靈力,竟然能夠用肉爪撕開宇墨殤的軟甲。

    可以想象若是他沒有受傷,恐怕一爪就能把宇墨殤撕碎。但是這麽一個年輕有為的人,經曆了那場大難之後,雖然僥幸不死,但是短短十幾年便從青年越步成為老頭,就連生存也隻能靠開黑店。

    從天之驕子一下子淪為殘廢,苟且偷生十幾年,最後還是沒有忘記他的宗門。無論宇墨殤如何嘲諷他,他都忍,一口血都被他咽了回去。他知道宇墨殤在激他,隻要他忍不住耗完最後一點力氣,宇墨殤可以很輕易的殺了他。

    但是他寧願用盡最後的力氣也要維護玄陰宗。宇墨殤說玄陰宗都是廢物,血衣侯想來就來,屠了玄陰宗滿門便安然離去。

    但是一宗對一國,談何取勝呢?

    他想告訴宇墨殤,即便是偷襲,即便有內奸,那一晚為覆滅玄陰宗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大周無法承擔的。八千子弟最後剩下的還有幾人呢?血衣侯來了,也走了。但是更多的人來了卻永遠也走不了。

    他想告訴宇墨殤,“自那黑袍血衣後,世間再無平南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