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大廳這邊，四名老人悠哉悠哉喝著茶，兩名年輕人在一名身穿道袍老人身後，目光時不時好奇打量四周的環境。

    大廳內擺設簡樸而寧靜，悠久而親切，古老而柔美，歲月斑斕的白牆上刻畫的是年邁的裂痕，被雨濕潤後更是滑膩至極。

    當兩人抬起頭看了眼瓦頂，兩幅曆史悠久的空棺灰塵濟濟，空棺下麵裂開數個口，看得兩個年輕人不寒而粟。

    “梁道長，此茶如何？”

    年逾七旬姚氏族長，破舊軍帽下露出了花白的鬢發，在帽徽領章的襯托下，顯出一種不言而喻的族長身份。

    姚氏族長身邊兩名老人，黧黑的兩頰深陷進去，滿臉深深的皺紋和衣服皺褶連成一片，洗得發白的舊上衣，不用猜也知道是儉樸節約的性格。

    兩個老人打量姚氏族長聘請的梁道長，隻見其年過半百，飽經風霜的臉布滿荊棘皺紋，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頭發很卻很整齊。

    梁道長穿著鮮豔的道袍，頭頂戴著陰陽道冠帽，腰背後掛著把桃木劍，花白的山羊須更是增添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茶是好茶，姚建國，醜話說在前頭，我梁冠生是有頭有臉的人，遷祖墳是全村大事，酬金是不是太低了？”

    梁道長半眯著眼輕捋山羊須，沒有半點遮掩修辭什麽的，直言坦蕩遷墳的酬勞太低，鹿鳴村那麽富，要是不宰一筆說不過去。

    最重要的一點，大清早他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祠堂坍塌的大門，還有坑坑窪窪戰爭過後般的地麵，更是讓梁道長堅定坐地起價的決心。

    梁道長不是傻子，要是沒有什麽事發生，這些老摳門老頑固，不會這麽急喊自己過來，天未來亮就打diàn huà催促過來談遷墳的事。

    今天的招待先是名貴的茶，又是低聲下氣追問遷墳的事，梁道長吃準他們會妥協，抬高身價索要更高的酬勞。

    五千塊的酬勞太低了，梁道長開始勉強答應，現在是他們有求自己，梁道長不狠狠敲詐一筆，都覺得對不住自己了。

    “你想要多少？”

    姚氏族長克製對梁道長坐地起價的不爽，耐著性子與脾氣追問梁道長價位，現在有求梁道長幫忙，姚氏族長隻能妥協遷就一下。

    姚氏族長身邊的兩個老人想要說些什麽，見姚氏族長臉色難看，最終還是選擇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去搭話自尋煩惱。

    啪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征兆什麽的，茶杯蓋突然滾落地麵，兩名年輕人作勢要撿起來的時候，梁道長已先彎腰撿到茶杯蓋。

    大廳外麵陸續趕來村民，見到姚氏族長招待客人，村民不敢去打攪姚氏族長，全都在門口焦急等待著，梁道長撿起茶杯蓋坐直身體。

    “五十萬！”

    “什麽？”

    梁道長豎起五根手指晃了晃，開口索要五十萬酬勞，姚氏族長豁然站起來，氣的嘴角飛出泡沫，怒視獅子大開口的梁道長。

    梁道長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哆嗦了一下，嘴巴張大老久難以合攏，似乎被喪心病狂的梁道長嚇到了，這麽狠的宰人當人家傻子？

    氣定神閑的梁道長拿起茶杯，無視姚氏族長憤怒的目光，靜靜地等待姚氏族長妥協，大廳外麵聚攏圍觀的村民，梁道長早就發現了。

    大清早村民就跑來這邊，梁道長擅於觀察顏色，村民焦急等待的心情，梁道長撿茶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梁道長，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姚氏族長再也無法克製內心怒火，拍桌提醒坐地起價的梁道長，做人別那麽幼稚自大，還真以為世上隻有他會看風水。

    要不是村裏詭異的事一天比一天多，選定遷墳的事一天比一天急，姚氏族長還真想拿掃把攆走貪得無厭坐地起價的梁道長。

    “說到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姚建國，這話應該是我要問你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後私自找人的事……”

    姚氏族長發飆的拍桌，梁道長也來氣了，拍桌而起提醒姚氏族長，他們私底下找同行的事，瞞不過混這行的梁道長。

    做風水這行最討厭商量好的事，還私底下找同行對比價格什麽的，梁道長混這行認識的人不少，姚氏族長找其他人摸底自己，無疑是在質疑自己的本事。

    來的時候梁道長就察覺到不對勁地方，或許是內心作祟，又或許是風水影響，梁道長感覺渾身不舒服，好像有什麽梗在卡著心情。

    “你，好吧，五十萬太貴了，實際點說出價格，合適按照約定明天過來開工。”

    姚氏族長在身邊兩名老人拉扯下，慢慢恢複理智坐下來，理虧的姚氏族長底氣不足，村民在外麵等著，隻能退步討價還價。

    要不是時間緊迫什麽的，姚氏族長根本不會給麵子梁道長，直接拿掃把攆人了，一時間難找靠譜的風水大師，隻能委屈求全受氣。

    “三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湊個吉利數字，行就付定金，不行拉倒。”

    梁道長適而可止退一步，堅決宰姚氏族長一筆，態度堅硬十足放出狠價，吃定姚氏族長會妥協，抬高身價不讓步。

    “你……”

    “建國，冷靜一下，現在沒得選。”

    “是啊，建國，村裏發生什麽事，梁道長不是不知道，算了吧！”

    姚氏族長生氣又要發飆的時候，兩名老人一人一邊勸說姚氏族長，理智的兩位老人已經看穿梁道長坐地起價不退步，在扯嘴皮也是自尋煩惱無濟於事。

    不管梁道長是不是真有本事什麽的，明天是本月遷墳最佳吉日，錯過了又要等安排時間，祖墳風水已破壞，怪事詭事連連一天也等不得。

    “哼～好吧，明天趕緊開工！”

    姚氏族長在兩名老人勸說之下，恢複理智極度不爽妥協下來，現在也隻能這樣，認命被宰妥協，要不然還能怎麽樣？

    “好，痛快，把錢打到我賬戶，還有清單上的東西，麻煩你們也準備好，徒兒們，我們走！”

    姚氏族長退步妥協，梁道長開懷大笑起來，丟下原本他自己準備的清單，帶著兩個徒弟心情大好笑著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