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屍體”二字，苗人瘋心裏一怔，覺得關鍵找到了，三兩步就走到了廚房。

    赫然，冰箱前麵的地上有一個大的黑色塑料袋，裏邊鼓鼓囊囊裝滿了東西，由於已經凍成冰，持續冒著寒氣。

    這，這裏”，鐵軍的聲音有點顫抖，指著打開的冰箱，“這裏邊有兩隻人手。”

    苗人瘋從黑色塑料袋上跨過去，往冰箱裏邊一瞅，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冰箱裏黑色袋子堆的滿滿當當，下層一個透明的塑料儲物框裏，赫然放著兩隻手掌！

    這一定就是受害者，這黑色袋子裏裝的，自然也就是處理後的碎屍！

    苗人瘋掏出手套帶上，從塑料儲物筐裏拿出一隻手掌，細細端詳起來。手掌從腕部被齊齊斬斷，要麽手法熟練，要麽刀具鋒利。而手掌上指頭表麵已經被削去，隻剩下一截指骨，指紋是沒戲了。苗人瘋將手掌又放回去，蹲下身來，將地上的黑色塑料袋翻過來，找到袋子口，發現裏邊還有幾層塑料袋。一層一層解開，苗人瘋的心也緊繃起來，他能想象裏邊是什麽，可又害怕裏邊是那些。

    終於解開最後一層口袋，映入苗人瘋和鐵軍眼簾的，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景象，一坨又一坨的肉因為冰凍的關係，已經粘結在了一起，由於裝在袋子裏，更凍成了一個球狀。看著一個肉球，裏邊赫然有一些明顯的人體部位。

    鐵軍“哇”的一聲，整個人趴到洗菜池子上吐了起來，這種景象畢生未見，沒想到真的見了，胃裏竟然會翻湧的如此厲害。

    沒事吧。”苗人瘋頭也不回地問道。

    沒事，沒事。”鐵軍擺了擺手，然後打開水籠頭，用冷水洗了洗臉，涮了涮口。

    把袋子重新係上，苗人瘋又將冰箱裏的其他黑色袋子搬出來，一個接一個打開，每個袋子裏都是這種景象，其中一個袋子裏，赫然便是死者的頭顱，雖然兩隻眼睛沒有了，但是麵貌並未被破壞，還是可以辨認。估摸了一下總的重量，差不多有50多斤的樣子。

    不夠啊。”苗人瘋低聲歎到。

    什麽不夠？”鐵軍已經平穩下來，轉過身來看著苗人瘋。

    重量！”苗人瘋站起身來，“一個成年女性的體重90-100斤就算瘦了，大多數女性都在100-115斤之間。但是這裏黑色袋子裏的屍身，我估摸隻有50多斤的樣子，足足差了一半啊。”

    什麽？”鐵軍顯然是被震驚了，“難道，其他部分都像小玉遭遇的那樣？”

    不好說，不好說。”苗人瘋連連搖頭，“必須要找出其餘部分的去處，不然的話，這個案子不好辦。”

    這時李木子已經完成了臥室的血跡采集，過來廚房看到滿地黑色塑料袋中裝著的肉球，瞬間臉就白了。

    還是木子定力強。”苗人瘋跨過黑色袋子到李木子身邊，“你先看下冰箱裏兩隻手掌的情況，采集可以采集的線索。”

    嗯。”李木子低聲答應，人有些顫抖，但是還是慢慢挪到了冰箱前，對兩隻手掌展開了檢驗。

    見鐵軍還楞在旁邊，苗人瘋心知這小子肯定被嚇到了，畢竟以前一直處理偷雞摸狗的小事情，第一次見到如此勁爆的場麵，肯定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鐵軍，過來。”苗人瘋衝鐵軍招手道。

    鐵軍回過神來，走到門口，“怎麽了？”

    別在這裏呆著了。你和大飛去繼續調查是誰和趙文臣在一起喝酒吧，這裏我和木子兩個人就夠了，半個小時後你打電話，叫所裏的人過來把這裏的東西都帶回去。”

    好。”鐵軍點點頭，整個人好像放鬆了一截。招呼上大飛，兩個人就下樓去了。

    二人剛剛離開，李木子就轉過身來，神色冷峻，“師兄，麻煩你先出去，我要做個顯色測試。”

    好。”苗人瘋幾步就退到了大門外，聽到李木子說顯色測試，苗人瘋就知道她是要幹什麽了。將屍體分成了這麽多塊，肯定會產生大量的血跡，雖然可以把地板、刀具的表麵清除幹淨，但是通過一定的試劑還是可以檢測出來。

    李木子從法醫箱裏拿出一副眼鏡帶上，右手拿著一瓶噴霧，以冰箱為中心開始四處噴灑，然後慢慢的眼前就浮現出一幅讓人驚恐的畫麵。冰箱上、地板上全是一塊一塊的血跡，地上更是有一條濃厚的痕跡，從門口一直蜿蜒到冰箱。李木子沿著拖痕繼續噴灑試劑，顯示出來的拖痕就拐到了廁所。進入廁所裏，李木子朝四周噴滿試劑，片刻之後，原本潔白無汙的廁所，就變成了一個煉獄，地板、牆壁全是大片大片的血漬，下水道更是沒有一點空白的地方，讓李木子不寒而栗。

    好了麽？”苗人瘋在外邊問道。

    好了，進來吧。”李木子摘下眼鏡，恐懼的空間又恢複了原樣，但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看到苗人瘋進來，李木子指著廁所道:“這裏就是分屍現場，犯人在分屍之後，將分解的屍體又拖到了廚房，然後裝入到黑色塑料袋，再塞入冰箱冷凍。”

    沒有再多問，苗人瘋腦中正在快速思考、分析，模擬事情發生的整個過程:假如被害人就是齊思，殺死她的人就是趙文臣，那麽二人之間必然是爆發了什麽嚴重的衝突，才會導致趙文臣狠下殺手，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將其殺死。那麽就會產生四個疑問:1.衝突是什麽？2.趙文臣為什麽會將屍體的部分組織藏入外賣？如果是為了處理屍體，這樣不僅容易被發現，而且效率非常低。3.消失的近半屍體在哪裏？4.趙文臣死亡是否和齊思被殺有關？

    如果被殺之人不是齊思，那麽又會產生幾個其他的疑問:1.被害人是誰？2.為什麽會慘死在趙文臣家中？3.齊思去了哪？4.趙文臣為什麽會死？

    苗人瘋大腦飛速旋轉，對兩種假設進行比較，感覺一個謎團在腦海中四散分離，露出一個核心——齊思。一直以為趙文臣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現在看來，齊思可能才是真正的事件核心，一切前因後果可能都是由她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