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訊問開始，相關的證據材料也已經準備齊全，鐵軍和大飛直接切入主題，沒有過多拖延。

    鐵軍和周揚這邊，鑒於周揚之前已經供述殺害趙文臣的事實，唯一的問題在於殺害趙文臣的動機。鐵軍也從這一點開始切入，準備撬開周揚的嘴。

    周揚，之前你說是因為趙文臣找你借錢，因為一些衝突才殺害了他。但是根據我們最新掌握的情況來看，你殺死趙文臣的動機並非如此單純。現在重新問你，為什麽殺死趙文臣！”

    真的，就是因為借錢，一時衝動才殺死了他，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原因。”周揚還在試圖辯解。

    好，那你說，你這半年借過趙文臣多少錢？”

    這半年一共借過他三次錢，都是最近發生的，一次借了5萬，還有兩次都是借了2萬。”周揚回答的很淡定。

    周揚回答的答案，和調查結果是一致的，鐵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隻得轉換話題，從另外的層麵切入。“好，這個暫且不提，我們說說其他的。你說和齊馨隻是簡單的顧客關係，但是通過對齊馨家以及你的住所相關物證的鑒定，發現你在齊馨家有明顯的生活痕跡，齊馨在你家也有明顯的生活痕跡，這是顧客關係嗎？”

    這”，周揚想不出更好的說辭，隻得點頭承認，“對，我和齊馨不是簡單的顧客關係，我們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這又怎麽樣呢？”

    怎麽樣你自己知道。”鐵軍從一係列鑒定結果中，抽出了一張扔給周揚，正是凶器上的指紋鑒定。“你之前說，和齊思並不熟，但是在殺害齊思的凶器上，卻有你的指紋，你怎麽解釋？”

    看著鐵軍扔過來的指紋鑒定結果，周揚明顯變了臉色，緊緊咬住了嘴唇，說不出話來。

    說！”鐵軍一拍桌子，“為什麽會有你的指紋，是不是和齊馨共同殺死了齊思？”

    這，我”，周揚有點語無倫次，“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麽多你的指紋，你會不知道？”鐵軍站起身來，雙手叉腰，“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就還算坦白交代，量刑可以從輕。你不說，我也就不問了。但是你要知道，憑現在的證據，要定你的罪也是足夠了！”說完鐵軍頓了幾秒，就想要轉身出去。

    等一下。”周揚叫住了鐵軍，“現在說真的可以輕判嗎？”

    當然。”鐵軍又轉回身坐下，“隻要你老實交代清楚，殺害齊思的全部過程，就算你是主動坦白。”

    幾分鍾的沉默，周揚抬起頭來，“好吧，我說。”

    好，那你還是先說一下，你三次給趙文臣的錢，是借給他的，還是他威脅你索要的？”

    是他威脅我，迫不得已給他的。”

    他為什麽威脅你？”

    他把殺害齊思的凶器全部藏了起來，以此威脅。”

    那齊思是怎麽死的？”

    齊思是被齊馨殺死的。”

    具體過程。”

    具體過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後來聽齊馨說的。據齊馨說，但是她去趙文臣家找齊思，趙文臣不在家，就齊思一個人。後來兩姐妹因為什麽問題開始吵了起來，而齊馨一時失手，將齊思推到床上，齊思倒下的時候頭撞到了牆上，然後就死了。”

    那你呢？做了什麽？”

    齊馨失手殺死齊思之後，非常害怕，立即給我打了電話，我馬上就過去了。我們原本打算立即將齊思的屍體轉移，可以趙文臣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了。”

    趙文臣做了什麽？”

    趙文臣先是很激動，要和我們拚命。但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說我們也是他的朋友，不會告發我們，並且幫我們出主意要怎麽毀屍滅跡。”

    哦，是嗎？是趙文臣慫恿你們分屍的？”鐵軍有點懷疑。

    真的。我和齊馨當時根本想不出其他辦法，而趙文臣說安華小區大門口從早到晚都有人，想要直接把屍體運出去風險很大，最好是分屍，切成小塊，再一點一點弄出去。”

    然後呢？”

    我和齊馨本就沒有什麽辦法，他這樣說我們也就答應了。然後趙文臣就出去買回來了一些菜刀、斧頭什麽的，讓我們到廁所裏分屍。”

    趙文臣沒有參與分屍？”

    沒有。他說齊思畢竟是他女朋友，他下不去手。”

    齊思可是齊馨的姐姐，她就下得去手？”鐵軍聽到這裏已經顯得有些憤怒。

    哪能下得去手”，周揚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咽了口唾沫，“一開始我和齊馨都不敢下手，那畢竟是個人啊。趙文臣就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催促我們。我和齊馨最後才狠下心來對齊思進行分屍。第一刀下去，我當時感覺尿都要嚇出來了。”

    然後呢？”

    然後慢慢多砍了幾刀之後，發現也沒有那麽嚇人，也就放開了，斧子、菜刀交換使用，才把齊思的屍體分成了很多小塊，最後全部裝到了袋子裏。”

    那你們打算怎麽處理？”

    我和齊馨沒什麽辦法，趙文臣說他可以幫我們處理，借助送外賣的時機，每天丟棄一些就好了。”

    那凶器怎麽處理的？”

    也是趙文臣處理的，當時他說他知道一個絕密的地方，丟在那裏肯定不會被發現。我和齊馨也沒想那麽多，就拜托他幫我們處理了。誰知道後來他竟然把凶器藏了起來，並且以此威脅我和齊馨，一次又一次訛錢。”

    所以後來你實在受不了了，就打算殺死趙文臣，一了百了？”

    嗯。”周揚點點頭，“他實在貪得無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從我和齊馨這裏訛走了12萬，單從我這裏就訛走了9萬，這可是我這幾年辛辛苦苦攢下的啊。這個混蛋，真是一點都不心軟。”

    你好意思說他，你們殺害齊思，殺害趙文臣的時候心軟了嗎？”鐵軍拍著桌子大聲喝道，“那關於齊思屍體的處理情況，你知道嗎？”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之前問過趙文臣，他每次都說處理了一些了，讓我不要著急。但是問他怎麽處理的，他卻不肯說。”

    說到這裏，齊思被害的全過程基本已經清晰，從頭到尾的一係列事件也都可以講清了。

    那殺死趙文臣，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齊馨是否參與其中？”

    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不過我也給齊馨說過。但是她並不同意，覺得我們不應該再背一條人命了。”

    嗯。”鐵軍點了點頭，將訊問記錄整理好，遞給周揚，讓周揚簽上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