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發夫妻在武競的帶領下來到墳地，一起來的還有一些村裏人。不等武競招呼，王大發就已經跑到了劉氏墳前。看到放在棺蓋上的頭顱，王大發整個人就一下癱在了地上，嘴裏不住地叫著小天。看來劉氏屍身中的頭顱，的確就是王小天了。又看到棺材中被剖開胸膛的劉氏，王大發整個人歇斯底裏地發起瘋來，不住地將頭往地上磕。田桂英也過來，看到棺蓋上放著的頭顱，整個人頓時就昏了過去，幸虧武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能確認是王小天嗎？”苗仁鳳過去拉住王大發。

    是小天，就是小天。”王大發點著頭，整個人瑟瑟發抖，眼淚鼻涕已經打濕了臉。

    既然確認是王小天，那麽事情也就算暫時有了一點眉目，關鍵就在於從屍體殘肢中發現的紙條，一定要搞清楚是何人所寫。

    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抓住凶手啊，我家小飛說不定也是被同一個人害死的。”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苗仁鳳並沒有見過的印象，“你是？”

    我就是王飛他爹，王鐵柱。”王鐵柱眼中也泛起了淚花，想必是王小天又觸發了他關於王飛的痛苦。

    一陣喧鬧痛哭過後，苗仁鳳將王小天的殘肢從劉氏腹部逐一取出，放在白布上擺好。然後周圍的村民也紛紛幫忙，張秀英回家拿來了幹淨的衣服，給劉氏穿上，讓其重新入土為安。在村民的幫助下，苗仁鳳三人和王大發夫妻將王小天的遺骸轉移回到家中，村民安慰了王大發夫妻一陣就紛紛離開了，又隻剩下王大發夫妻和苗仁鳳三人。

    事情發展到現在，沒有什麽線索，還越來越瘮人。”武競坐在門檻上望著王大發夫妻二人，兩個人就倚在王小天遺骸邊不斷哭泣，任人怎麽勸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是啊。”苗仁鳳點點了頭，“之前我遇到的外賣分屍案和西街屍餅案，殘忍恐怖程度也不及此案，想不到在這深山溝裏，竟然會有這麽殘忍的人。”

    現在最直接的線索就是那張紙條，我們要怎麽辦？”何苗苗扭頭問著苗仁鳳。

    苗仁鳳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或許我們應該換個角度，從其他地方切入著手調查。”

    見二人沒有應聲，苗仁鳳又接著道:“王小天慘死不久，王飛緊接著也被人所害。雖然手段不一樣，但是在這樣一個小山村，同時發生兩起無關聯命案的可能性並不大，很大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那麽，殺人的動機是什麽？”

    不知道。”武競搖了搖頭，“推理不是我的強項。”

    一個凶手殺死了王小天和王飛兩個人，但是卻相差了這麽多天，這裏邊必然有什麽聯係。”

    會不會是王飛告訴我們看見王小天去了後山，被凶手知道了，凶手才要殺人滅口。”

    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這應該是最大的可能性。”苗仁鳳同意何苗苗的觀點，但是隨即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那就說明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使得凶手不得不殺死王飛。”

    之前王飛的母親張秀英，不是對我們說了謊？”何苗苗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來，“你說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麽沒有說出來？”

    有這種可能。”苗仁鳳掏出一支煙來點上，“現在我們還是掌握的信息太少，明天有必要多了解一些其他的信息。”

    抽了兩口，苗仁鳳彈了彈煙灰，開口道:“這樣，明天苗苗你和我再去問一問張秀英，探探口風。武競你去村頭胡寡婦家，問問關於村子裏的一些其他事情，比如誰會殺豬，哪些人識字，王小天和王飛之間有沒有其他的事情。”

    ……

    一夜過去，第二天苗仁鳳起來發現王大發夫妻竟然趴在王小天遺骸旁睡著了，二人臉上未幹的淚痕，還訴說這二人的不幸遭遇。

    哎。”苗仁鳳歎了口氣，真是人間悲劇。這時何苗苗也收拾好了，二人就立即出發去找張秀英。

    來到王鐵柱家，王鐵柱和張秀英正在吃早飯，看到二人前來，張秀英立馬起身迎了出來，將二人讓到屋裏，“警察同誌，快坐快坐，還沒吃早飯吧，我給二位端來。”

    不等苗仁鳳答話，張秀英就跑到廚房去了。

    警察同誌，有什麽事嗎？”王鐵柱放下碗，從兜裏掏出煙來，遞給苗仁鳳。

    苗仁鳳也不客氣，接過來就點上，抽了一口才開口:“有些事情我們還想要問一問張秀英，這些事情可能和王小天以及王飛的死有關。”

    有線索了嗎？”王鐵柱顯得有些激動。

    讓警察同誌吃了飯再說吧。”張秀英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立馬人就出現了，手裏端著兩碗飯。

    苗仁鳳和何苗苗二人本來就沒吃早飯，也不客氣，端起碗來就吃。苗仁鳳急於問事，幾口就喝完了，一抹嘴就轉向張秀英，“上次我們問你劉氏出殯那天，你回家之後是否見過王小天，你說沒有。但是在那之前，王飛告訴我們他見到王小天去了後山，而且他說他告訴了你，當時為什麽你不說？”

    聽到苗仁鳳問這事，張秀英先是一愣，然後“嗨”了一聲，“我當是要問什麽事呢。雖然王飛告訴我了，但是我自己的確沒看見。而且你們問我的時候已經距小天失蹤好些天了，之前我沒說，現在我又說出來，那別人豈不是懷疑我有什麽鬼。”

    那你怎麽之前不說？”王鐵柱一拍桌子質問道:“而且怎麽也沒告訴我？要是說了，說不定飛娃就不會遭人害了，你這個死婆娘。”

    拍什麽拍！”張秀英也一拍桌子，“你都不在家，我去哪給你說。你自己說一說多久沒回家了，要不是飛娃被人害了，你會回來嗎，還他媽在那個小狐狸精那裏吧！”

    什麽小狐狸精，我辛辛苦苦在外邊做工，你就天天懷疑這懷疑那的，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王鐵柱聲音也高了起來，臉都紅了。

    沒有你臉紅什麽呀！”張秀英站起身來，指著王鐵柱的鼻子罵道:“老娘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破地方鬼才願意來，要不是有了飛娃，我早跟你離婚了。現在飛娃不在了，那我們就擺明了說吧，這婚你離還是不離？”

    見二人越吵越凶，都鬧到離婚了，苗仁鳳給何苗苗使了個顏色，何苗苗立即站起身來，將張秀英拉了出去，避免二人繼續爭吵。

    先消消氣。”苗仁鳳點上一支煙遞給王鐵柱，“夫妻兩有什麽矛盾都是暫時的，現在王飛不在了，你們肯定心裏都不好過。沒必要一時氣頭上就吵著離婚。”

    王鐵柱接過煙，抽了一口，整個頭都垂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