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就亮了，天亮之前武競就已經回來，附在苗仁鳳耳邊說了具體的過程，苗仁鳳點點頭。讓武競留在張秀英家，看著張秀英和王田富，苗仁鳳和何苗苗就先回到王大發家。院子的三口棺材擺放得整整齊齊，顯得格外淒涼。

    苗仁鳳進到王大發夫妻房間，開始翻找起來，一定有什麽東西可以說明他與王三好之間的恩怨。何苗苗則對王小天以及堆雜物的房間進行尋找。

    東翻西找一陣，苗仁鳳什麽也沒有找見，不由得開始懷疑是否有這樣的東西。正思索著，何苗苗在王小天的房間發出聲音，苗仁鳳過去一看，何苗苗在王小天的一本書中找到了一個夾著日記本。

    打開日記本，上邊都是王小天記的一些小秘密。

    3月2號:今天村頭胡寡婦說見到了我的作業本，讓我去拿。我剛進屋她就把門關上了，把我拉到她的床上，脫掉我的褲子，看我尿尿的東西，好奇怪。她不準我給媽媽說，不然以後要收拾我。

    3月18號:今天胡寡婦又把我叫去了，我想起上次，有點不敢去。但是上次還挺舒服的，我又想去。最後還是去了，胡寡婦又把我拉到床上，脫掉我的褲子，竟然用嘴吸我尿尿的東西，都被她吸腫了，好半天才好。

    4月3號:今天星期五，從學校回來，剛到村口，胡寡婦就把我拉到她家，說要給我看好東西。我以為是什麽東西，原來是要給我看她的奶奶。她還拉著我的手去摸她的奶奶，感覺好奇怪，不過還挺香的，手上都有香味。

    4月8號:今天和二麻子打了一架，他說我不是親生的，是別人家的種，氣死我了。可是我沒有打贏他，下次我要想辦法。

    之後日記上還有一些其他內容，很多都是和胡寡婦相關的。

    對於4月8號這一條，苗仁鳳格外在意，昨晚張秀英也說，王三好和王大發吵鬧那一次，王三好罵王小天是野種，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這樣”，苗仁鳳合上日記本，“苗苗你去找一下這個二麻子，問一問他和王小天打架的事情，尤其是為什麽要說王小天是野種，這個是從什麽地方聽來的，一定要問清楚。”

    好。”何苗苗應聲道。

    苗仁鳳又轉回王大發夫妻的房間，思慮著之前的問題，不應該什麽都找不見呀。再次環顧房間，書桌、衣櫃這些地方都找了，唯一沒找的地方，就是王大發夫妻死的床。“嗨”，苗仁鳳一拍腦門，走上前將床上的席子掀起來，下邊都是鋪的稻草，把這些稻草一點一點撥開，終於到床中間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在稻草中間，藏著一摞紙，上邊已經被王大發夫妻的鮮血染紅。

    將這摞紙拿出來抖了抖，最上邊一張有幾個大字:生育能力檢查結果。苗仁鳳小心翼翼地打開，上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診斷結果:經過綜合檢查診斷，確診王大發無生育能力。無生育能力，也就是不孕不育，那麽說王小天真的不是王大發親生的！？

    驚歎未止，苗仁鳳又打開另外幾頁紙逐一查看，其中還有一份田桂英的診斷報告，結果顯示正常。再繼續看，還有一份手寫文件，上邊寫著幾個大字——協議書。仔細看協議書的內容，苗仁鳳便暗暗心驚，這是一份“借種”協議書，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代孕”協議書。王大發因為不孕不育，和他人簽訂了一份協議，由協議人和妻子田桂英發生關係懷孕，幫王大發育下一子。然後再由協議人和田桂英發生關係懷孕，這一個孩子便歸協議人所有，雙方不得泄露秘密，不得違反約定。再看協議書的落款，並沒有人名，隻有兩個已經不太明顯的指印。

    這就是決定性的東西了，苗仁鳳將協議書好好收存起來。王大發一家的死，很可能就是王大發違背了協議書，在自己有了孩子之後，沒有幫協議人代孕生子，招致報複。

    何苗苗這邊從王大發家出來，便去找王小天日記中所說的二麻子。就近問了一戶人家，得知二麻子本名就王二華，叫著叫著就成了二麻子。何苗苗來到王二華的家，他正在家裏看電視，沒有大人在家。看見何苗苗，王二華立即就認了出來，“你是那天的警察大姐姐。”

    你認識我？”何苗苗走到屋裏。

    王二華給何苗苗端過來一個小凳子，“那天我們在河邊撿石頭，姐姐你問過我們的。”

    哦”，何苗苗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那天有個孩子說要打死王小天，好像說的就是王二華。“我記起來了，那天有個孩子說你要打死王小天，是不是？”

    王二華連連搖頭，“不會啦，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嗯，那可以給姐姐說一下嗎？”

    好。”王二華也端個小凳子過來，在何苗苗對麵坐下。“之前我和王小天打過一次架，但是他打不贏我。後來他就說等長大了要找我報仇，我就說在你長大前就把你打死，就不怕你報仇了。但是這些都是說氣話的，又不是真的。”

    何苗苗點點頭，“姐姐知道你們都是說氣話，但是現在王小天已經死了，你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他麽？”

    想！”王二華用力點點頭，“村子裏就沒幾個小孩子，雖然又吵又鬧的，但其實大家關係都很好。”

    好，那姐姐問你，你之前罵王小天是野種，為什麽這麽罵他？”

    這個。”王二華低著頭思考了幾分鍾，“雖然媽媽不讓我往外說，但你是警察大姐姐應該沒關係。聽我媽媽說，王小天不是親生的，是他媽和別的男人生的。”

    啥？”王二華的一句話，讓何苗苗驚得合不攏嘴。

    真的。”看何苗苗有些不相信，王二華有繼續說道，“其他小孩子都知道，隻是大家都不說，好像我們媽媽都不讓我們說這個。有次我說了，還打了我一頓。”

    原來這樣。”何苗苗點了點頭，看來這個事情知道人不少，隻是大家都選擇隱瞞，這其中必然有什麽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