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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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五百五十七的時候。 vw熬葵方才出了龍宮的水晶洞。它都已經快要忘記了自己在哪裏呆了多久隻知道自己一日複一日的在裏麵呆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自己到底是誰。她的渾身都是傷痕。身沒有一處不痛。他每日用著龍血養著池顏。總是在期盼著他醒過來。可是偏偏結魂燈麵沒有一點兒魂魄回來的痕跡。在有了桑兒的時候熬葵依然沒有忘記。那一次她暈死在了池顏的水晶冰棺旁。是敖玨進來探望的時候發現了她。照顧了她兩天兩夜才算是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碰了敖玨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熬葵,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每日將自己關在這裏是為了什麽為了池顏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你的孩子還在肚子裏麵呢算是為了孩子想想,你也對自己好點行嗎

    敖玨狠狠的罵了她一次。每次過來都會用自己的龍血養著池顏。他是拿敖葵沒有辦法。

    當初敖葵回到龍宮的時候一直都在水晶宮裏麵,那時候敖葵還懷著耿兒。那時候敖葵差點丟了耿兒,敖葵身有寒毒,身又沒有龍鱗的保護,加一直都在水晶宮裏麵,寒毒發作的時候更加厲害一些,那一日敖葵的寒毒發作,整個人水晶宮都懂了,敖玨趕過去的時候隻看見敖葵化作了龍身,在水晶宮的地麵,渾身都被凍成了冰一般。之前敖葵還是一條小青龍,而現在她成了一花龍,渾身下都是血痕。是敖玨趕過來救了她。而生耿兒的時候她也差點死了。每日都要取血取龍鱗。敖葵身無一處是好的。碰一碰都覺得疼。而生耿兒的時候她則是疼的都沒了知覺。像是無數的刀在割著自己的肉。

    那時候敖葵在水晶宮裏麵待了三天三夜。

    她是疼的沒有了知覺。

    敖玨一直都陪著她。

    敖葵那時候真的想閉眼睛,閉著眼睛的時候都能夠看見池顏似的,看見他的臉,看見他的微笑,敖葵想或許自己隻要閉了眼睛能夠看見池顏了吧,這樣也沒有這麽累了。她真的怕自己堅持不下去。

    那時候耿兒還沒有生出來,而敖葵已經沒了力氣,平日裏麵一直都照顧池顏都沒有留意耿兒,耿兒出生的時候是將她死裏麵推。

    敖葵當時握住敖玨的手道,四哥對不起,若是我撐不下去,你幫我帶著耿兒好嗎,帶著他長大,若是我死了,將我葬在東海邊好。若是池顏有一日回來了,再將這些事情告訴耿兒,讓她找池顏。四哥,對不起,我支撐不下去了

    她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每日取血,她的力氣已經被消耗的幹幹淨淨。

    敖玨看著敖葵那張血色全無的臉,自己也跟著難過起來。

    他抓住敖葵搖著道,敖葵,你若是有什麽事情,我一定會毀了池顏的身子,讓他跟著你一起,你怎麽不為父王想想,每日都在為你擔憂,你怎麽不為了耿兒想想。每日你都將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你隻是為了自己想想,你要是死了,父王怎麽辦耿兒怎麽辦敖葵,你不許放棄。

    敖葵也不想。她在那裏掙紮了幾日才將耿生了出來。龍族的人出來的時候都需要孵化,耿兒出來得時候敖葵根本不知道耿兒是男孩還是女兒,是一次做夢的時候,敖葵夢見了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叫耿兒吧。

    她不敢多看耿兒一眼,怕自己舍不得。

    一直過了幾百年,敖葵都沒有見過耿兒,也沒有出過東海,水晶宮裏麵也鮮少有人來,都是敖玨過來看她,陪他說說話。這樣的日子才算是好過一些。水晶宮裏麵的日子之桃溪的安謐還有恐怖一些。桃溪是空靈,而水晶宮裏麵則是真真的沒有一點點的生氣,除了她自己能夠聞到自己的呼吸聲,什麽都沒有了。

    這裏是一個寒池。

    敖葵每一日都站在水晶宮裏麵看著四周明亮的牆壁。吸著涼氣。

    這裏安靜的隻能夠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還有水滴下來的聲音。

    還有水落下來凝結成冰的聲音。那種瞬間凝固的感覺。

    滴水成冰。

    陪著敖葵的是這些,整整幾百年了。

    她失去知覺之前摸到了池顏的冰棺旁邊,看著池顏的臉笑了笑,眼前卻是模糊的一片,看什麽都越來越不清楚。她看著池顏依然沒有變化的臉笑了笑,池顏,你什麽時候才會醒來呢

    她要消失的感覺。

    或許有朝一日她會和融入這水晶宮裏麵。

    成為寒冰,日日夜夜的守著東海。

    那一日敖玨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敖葵倒在池顏的身邊,整個人都凝了一層的爽氣。而被敖葵百年用血養著的池顏則依然麵容沉靜,安詳,沒有一點點的變化,而敖葵卻已經不像是敖葵了。渾身都是傷,無一處是好的。敖玨在水晶裏麵給敖葵渡靈力,整整幾日才將敖葵救了回來。他無奈隻能夠告訴敖葵道,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當初告訴敖葵這個辦法是希望敖葵能夠活下去,可是這反到不是救了敖葵反倒是害了敖葵,敖玨也不知道自己告訴她這些是不是為了她好了。當時敖葵抱著池顏的身子在結界裏麵待了幾日都不願意放手,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敖玨也是出於無奈,原以為給敖葵一個信念讓她能夠支撐著活下去,可是敖葵卻拿著這個懲罰著自己。

    沒日沒夜都呆在水晶宮裏麵不出去。

    不停的用血養著池顏。

    之前有幾成差點死掉,若不是他來的即使,敖葵現在早歸於混沌了。

    這幾百年過去了,你一直都在水晶宮裏麵怎麽不想想回到東海十裏桃花林裏麵去看看呢。已經五百多年了,結魂燈一直都沒有反應,或許能夠有一些發現也說不一定。池顏之前一直都在桃花林子裏麵住著,他是一個花神,花木是有靈氣的,講究自己要回到自己的故土,你何不回去林子裏麵看看或許能夠找到池顏的魂魄呢

    敖玨也是這麽想,不過能夠將敖葵弄出水晶宮裏麵最好,她已經幾百年都沒有出過龍宮了,現在還能夠想出來那片天是什麽顏色嗎那片桃花林是什麽樣子的

    敖葵看了看池顏的麵孔,探了探結魂燈覺得敖玨說的很對,點點頭道,也對。她歎了一生氣,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去過了,不知道東海那片桃花林還在嗎

    她在東海裏麵遊蕩,看見東海海麵透出了絲絲縷縷的光芒。

    海水是藍盈盈的,可愛至極。

    那些光芒透進來,將海水照的通透,好似那些海水也在發光發亮,萬丈光芒直直的垂落在海麵下。幾萬年前敖葵也是這樣在海裏麵遊蕩,在跌宕起伏的海水下麵看見那片桃花林子,從水裏麵站起來,看見那棵桃花樹下麵站著一個白衣男子。帶著麵具,遮住了半張臉,可是敖葵卻知道他是在笑的,並且很好看。

    敖葵的長發與那些海藻交錯在一起。好似看見了那個白衣男子從桃花樹下麵緩緩的走出來,依然在對她笑。你叫敖葵。我認得你。

    她從海麵站起來,還是如同幾萬年前一樣的姿勢。

    睫毛麵還有一些水。

    在一片迷茫了裏,敖葵好似看見了那人從桃花樹下麵走了出來,依然是在對她微微而笑,伸出手來對她說道,小葵,我來帶你回家。

    敖葵揚起手想要去觸碰那個不真實的麵孔。

    又怕那又是自己的錯覺。

    根本不敢動。

    隻敢看著,池顏,是你嗎你回來了嗎你在這片林子裏麵嗎

    那個人影如同水花井月,搖搖晃晃的便如同一道飛灰一般消失了。那裏又恢複了平靜,根本沒有人曾經在那裏出現過,是她的幻想罷了。敖葵苦笑著看著那裏。

    東海桃花林依然還在,可是卻沒有了之前的那樣繁盛,沒有了池顏在,連這些桃花也沒有之前開得繁盛,開得好了。

    那些桃花被海風吹著。

    好似被風卷殘了一般,那些花飛速的落下。一點兒感情都不曾有。

    而那些桃花也無端的讓敖葵想到了池顏。

    想到了官楚寒,從林子裏麵走出來輕聲道,為什麽不敢相信為什麽不睜開眼睛看看呢

    這片桃花林子敖葵住了很多年了。

    再次走進這個林子裏麵感概頗多。

    好多的回憶都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無數的畫麵在她的腦海裏麵飛旋。

    她曾經在這裏練習靈術,在這裏一點點的長大,而池顏則是在一邊喝茶看著她,什麽也不說。

    隻看著她,偶爾出出聲提醒她有什麽錯了。隻是淡淡的提醒,若是敖葵不改,便是桃花瓣做兵器給自己飛了過來。

    想起那些日子,敖葵都忍不住想笑。

    敖葵扶著水晶棺材,看著裏麵麵容沉靜的男子,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也不曾有醒過來的痕跡。

    若是有一日她低頭去看池顏,他能夠睜開眼睛多好。

    道,池顏,我們回家了。你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敖葵的手緩緩地摸過那水晶棺。

    已經整整五百五十七年了,你當真要我等幾萬年嗎池顏,我怕我支撐不下去了。

    桃花紛紛的落下。

    好似感覺到了池顏的回歸。

    花謝花開飛滿天,那些桃花被風吹著,在空打著旋兒。好似北風吹過的雪,小小的顆粒在那裏飛旋著,在他們身邊飛旋,一片灼灼的桃花林子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敖葵也學會了坐在池顏喜歡做的地方,每日給自己煮一壺茶,然後放在鼻尖細細的聞著,聞著茶的香味兒,然後在喝下去。她每日坐在那裏好似池顏也坐在自己的旁邊一般,坐在那裏和她做同樣的動作。那種感覺別樣的好。耿兒出生之後一直是敖玨帶著,如今已經幾百歲了。敖葵卻鮮少見到,她到了桃花林裏麵住了些許時間之後敖玨來這裏找她。

    帶了一壺好酒,一麵喝茶一麵同她道,耿兒已經五百多歲了,小白小不了多少,已經不小了,你現在已經回到了這裏,便將她接回來吧,她從小沒有在你的身邊長大,耿兒也需要你,而不是需要我這個舅父。

    敖葵懂。

    她隻知道耿兒是個女兒。

    很漂亮的女兒。

    除了在耿兒出生的時候看見過那個蛋之外便沒有見過,龍族的人都會從蛋裏麵而出。那時候敖葵也不知道耿兒是女兒,是敖玨來了告訴她的。給敖葵說,耿兒出生的時候真醜,耿兒現在多漂亮,耿兒每日在錢塘將那裏搗的天翻地覆。耿兒在敖葵的心裏麵是一個美好的印象,可是卻不知道耿兒到底怎麽樣了。

    她點頭道,好。

    去錢塘的那一天陽光很好。敖葵去了錢塘,那一日正好是錢塘江大潮,敖葵坐在之前和池顏一同做過的位置看觀潮。那個位置如今已經價格不菲,敖葵花了不少金才定了下來,她坐在那裏看錢塘江的江麵,遠處一道白色的線在慢慢的出現,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敖玨與洛瑤一人一方在錢塘江麵趕潮。而身後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小家夥,都是小小的。跟著身後身手卻是很麻利,一點兒也不添堵,給敖玨和洛瑤幫忙。

    敖葵微微一笑。

    那兩個小家夥裏麵一個是敖小白,而另一個是耿兒了。

    敖小白依然是一身白衣服,不過沒有之前的那麽圓潤了,瘦了很多。敖葵差點沒有認出來,一方觀潮完了以後敖玨與洛瑤才算是輕鬆了下來,帶著兩個孩子來了這裏。

    敖葵隻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蹦蹦跳跳的走進來,一麵叫著敖小白。白蘿卜,你剛剛看見了沒有。我剛剛趕得潮多漂亮啊。那女孩兒的聲音脆生生的,好似春天的嫩筍一般。

    敖小白耿兒大幾百歲。

    耿兒沉穩了很多。

    不再是當年那個白蘿卜了,很是淡定沉穩,隻是冷冷的嗯了一聲。敖玨負手站在前麵走,而敖小白則是氣定神閑的跟敖玨一個姿態,也是手負在身後,略略的低頭,很有未來龍神的感覺。從小做起,敖小白做的不錯。這些年敖小白變了,而敖葵也變了。那個女孩兒長的粉雕玉琢的,一雙眼睛清亮,像極了池顏的那雙眼睛,泛著無數的光芒,像是池顏的眼睛一樣總是泛著柔柔的蜜意。

    敖小白見到敖葵之後瞬間沒了之前的樣子撲倒敖葵的懷歡喜道。姑姑。

    而耿兒則是愣愣站在原地看著她。

    陌樣的眼神打量著她。

    不知道敖葵到底是誰。

    敖葵抱著敖小白安撫了一番笑著看耿兒,道,耿兒過來。

    耿兒卻站在原地不敢過去,雙手背在身後看著敖葵不敢過去,搖搖頭。無辜的看著敖小白,敖玨與洛瑤相互對視一眼彎身下來告訴耿兒道。耿兒,你不是每日都想見你娘親嗎那是你的娘親啊。

    耿兒似信非信,很是認真的問敖玨。舅舅,娘親不是應該陪著我嗎為什麽我的娘親不陪著我

    這些年都是敖葵虧欠了她。敖葵放下敖小白慢慢的走過去抱住耿兒道,我是你的娘親啊,我知道你叫耿兒。之前都是娘親不好讓你受了苦,耿兒,娘親來接你回家了,我們回去見爹爹好不好

    耿兒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敖葵問道,那以後你都不會離開我了嗎

    離開

    怎麽會呢

    敖葵搖搖頭道,以後都不會離開了,娘親和你回去一起等著得爹爹回來好不好。

    好。耿兒點點頭,伸出小小的手指跟敖葵道,那我們拉鉤好不好,你不可以騙我,騙我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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