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隻要認定,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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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連決的腳步終於頓了下來,跟在後麵的輕弦險些撞上他。
賀連決微微扭頭,“一個毫無經驗可談的新科狀元,居然一上任就管理一個州,會不會太不正常了?還是說這位新科狀元文采斐然,才華卓絕,極得聖上看重?”
正常來說,就算再得上頭看重,也需要下放到偏遠的地方曆練三到五年,到任滿後政績不錯,才會考慮委以重任。
宜城乃是離上京最近的一個州府,而萬隆縣則是宜城轄下最繁華的縣,占據著水路的交通樞紐,是以,宜城的州府就設在萬隆縣,而新河鎮又是在萬隆縣的管轄之下,偏偏這位新科狀元又是新河鎮人……
為何是宜城?是因為小回嗎?
想到這個原因,某人心裏不爽,很十分非常極度的不爽!
不對!
憑他吳文泰一個新科狀元,及其嶽丈周同浩區區四品知府,還不足以撼動朝堂左右帝王,做出這樣的委任!
“宜城前知府孫耀安公正嚴明,剛正不阿,怎會做出貪墨的事來?”賀連決眯著狹長的鳳眸,問道。
輕弦輕聲道:“爺,輕歌查到這位孫耀安乃是四皇子的人,而周同浩卻是太子的人。”
“原來如此。”賀連決似是了然,嘴角凝起淡淡的嘲諷,“便讓他們去狗咬狗吧。”
宜城的萬隆乃是重要交通樞紐,太子南宮廷自然是想收入自己的囊中。而拉下一個人來,勢必要拿另一個自己人去填補,倒是便宜了這位新科狀元!
輕弦嘴角抽搐,狗咬狗……
也就他們爺敢把當今太子和四皇子比作是狗!
“爺,可要對那位狀元爺做點什麽?”
“暫時不用。”話落,賀連決再次邁動步子朝清淩河而去。
隻要不來騷擾他的女人,他不會同他計較,反之嘛,他不介意給他點厲害瞧瞧。他賀連決一般不動人,動起人來保管讓他後悔為人!
“對了,爺。”輕弦跟上去道:“王爺這些日子不得你的消息,問過輕歌好幾次了,似乎很是擔心你……”
“哼,他會擔心我?”賀連決不屑輕哼,“他最關心的不是賀連奕和賀連語兩兄妹嗎?在他眼裏,我不過就是個逆子……罷了,他若是再問起,便說我去了軍中吧。對了,沒有我死去的消息傳回去,那些人可有什麽舉動?”
“跟平常沒兩樣,似乎沒發生過一般,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麽?”敢對他們爺使壞,勢必要百倍還之才過癮。
“不必了,爺現在心思不在他們身上。”
二人靜默的走著,似是想到什麽,賀連決又道:“小回身邊差個人,輕舞功夫好又心細,讓她尋個機會來侍候小回吧。”
“……”輕弦無語極了,卻不得不說出自己的顧慮,“爺,輕舞對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確定讓輕舞過來侍候楚姑娘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再說,輕舞那麽驕傲,讓她來侍候一個鄉下的丫頭片子,那不是侮辱她嗎?
賀連決怔了一下,蹙眉問道:“輕舞對爺有什麽心思?”
輕舞打小喜歡他家爺,他們烏衣十八騎就沒有一個是不知道的,敢情他們爺卻是並不知情呢?他家爺對感情得是有多木訥呢?
輕弦簡直要被他家爺給打敗了。
他私心裏覺得楚雁回那女人殘忍粗暴,比知書識禮的輕舞差遠了,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這個時候怎麽也該幫幫她的!
“爺,輕舞打小就喜歡你啊,你看要不要考慮下她?哪怕是收作妾室也是行的。”
賀連決驀地回首,深邃的雙眸如寒潭,一眼望不到底,本是無感無波的看著輕弦,後者卻乍然覺得烏雲蓋頂,寒氣襲人,簡直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嗚嗚,他錯了,他不該問這麽沒頭腦的問題,也不該將輕舞喜歡爺的事說出來。
“輕弦,爺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置喙了?這種話,爺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輕弦才聽到他家爺不帶感情的聲音開口。輕弦連忙單膝跪了下去,垂眸道:“屬下知錯,請爺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賀連決淡淡的道:“這邊不用輕舞來了,讓輕歌來吧。找個機會告訴輕舞,放下不必要的感情,否則,爺的烏衣十八騎,就此解散了吧。自己好好想想。”
話落,不再停留,賀連決施了輕功便去了清淩河,取了束發的玉簪,脫了鞋子和外袍,一個猛子便紮了進去。
輕弦緩緩的站起來,看著遠處夜色下黑黢黢的清淩河水,他恍然意識到,他家爺對楚雁回這個鄉下丫頭是認真的!
所以,不管喜不喜歡她,隻要他們爺喜歡著她,他們都應該像對待他家爺一般去對待她。不說尊敬,至少也要拿命去護!
鳧了約莫一刻鍾的水,賀連決便上了岸,凝起內力將身上烘幹,才穿了外袍和鞋襪,拾起玉簪,披散著一頭如瀑長發往回走。
“想明白了?”見輕弦還傻愣愣的站在剛才的地方,賀連決雲淡風輕的聲音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回爺的話,想明白了。”輕弦恭敬的垂著頭,“屬下等對待楚姑娘定會如對待爺一般,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賀連決似乎對輕弦的態度很滿意,點頭道:“自己去洗洗吧,完了回去收拾收拾,晚上便宿在小回家以前的屋子。”
“是。”
賀連決腳下生風,不再管輕弦,須臾便回到家裏。
裏麵楚雁回剛剛將宅子的設計圖稿給畫好,擱下筆便看見賀連決走了進來,一頭長發披在身後,少了幾分剛毅,多了幾分柔和與慵懶,看起來越發的俊逸和貴氣。
心中暗暗罵了句“妖孽”後,楚雁回笑著道:“景大哥,我將宅子的設計圖畫出來了,你過來瞧瞧。”
聞言,在做鞋的阮氏和明秀以及在裏屋做功課的明玉都紛紛圍了過來。
“哇,大姐,這將是我們將來的家嗎?”明玉看著攤在桌上的一排紙張,興奮的問道。
紙張上以俯瞰、仰視、側麵、正麵等數個角度繪製著一個類似莊園的整體效果圖。
效果圖的整體分為兩層,坡頂的建築乃是他們一家住宿的地方。
大門進去就是大院子,院子兩邊乃是花壇,在一角還配上了秋千架;繼而是一個大的宴客廳,宴客廳後麵分列三座獨立的小園子,都是二層樓的青磚紅瓦的建築,配合飛簷鬥拱,別具風味,剩下的地方辟了一個小花園出來;後院則建了一排的屋子,廚房、膳廳、馬廄、車庫、恭房、沐浴房、洗衣房等都做了標注,可謂是應有盡有。
然後在坡體的中間以一條環形的長廊為隔斷,繞著山體列了許多的建築,有兩處足有三百坪的大建築分別是廠房和倉庫,另外還設有大廚房和餐廳是專供務工者就餐用的。
楚雁回還在各處畫了綠色植物和花卉作為襯托,以明玉帶回的顏料上了色,雖然色彩不多,但是因為著色手法獨特,看起來很是立體,給人的視覺衝擊力很是強烈。
最後就是坡腳下設計了高高的圍牆,兩道厚重的大門後,一道長長的階梯筆直而上,每階階梯的高度隻要半尺,這樣爬起來不會覺得累,兩邊設有石欄,中途有兩座大的八角涼亭矗立在路邊,可供休憩或乘涼。
整個莊子的設施非常完整,想法也很新穎獨到。
“暫時先定為這樣,等你們提出相應的意見或者建議,我會征求多數的意見修改。”楚雁回道。
“大姐,不用改了,這樣就很好。”明玉道。
楚雁回看向自己的娘和小妹,得到他們的認可後,才轉向賀連決。
賀連決看向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抿起一絲笑道:“總體來說是極好的,隻是小回,這個地方用水不太方便。請勞工的話,水的需求量就更大了,勢必要挖一口大井。”
“哎呀。”聞言,楚雁回一拍自己的額頭道:“我怎麽把這茬給落下了?隻怕加上用水,一口大井是不夠的,還得多挖幾口小井。”
話落楚雁回又提筆在紙上的住家和作坊添了幾口井,完了卻又有些不確定的道:“景大哥,你說這地方這麽高,挖井會有水嗎?”
賀連決想了想道:“肯定是要試一下的,如果不行的話,咱們可以考慮一下這個地方。”纖長的手指指向房屋後麵的位置,“有山地方就有水,咱們明兒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水源,然後再想辦法引回來就行了。”
楚雁回眼睛一亮,“嗯,就這麽辦。”
“回兒。”阮氏蹙眉問道:“這屋子造下來,隻怕萬兩銀子也是不夠的吧?”
“娘,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銀子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跟上官公子先預支一些。”楚雁回笑著道:“原本我也是想造個兩層小樓,夠咱們一家五口住就夠了……”
一家五口!
賀連決聽到這個詞,竟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動,看著楚雁回的目光也更加的柔和了,在她的心裏,竟是將他也當作家人了呢!
“可是娘,既然有那麽好一塊地皮給我建房子,自然要往好的建了,一步到位嘛。”前世她一個人的住房都比這個大呢,單是遊泳池都有一畝大,“再說銀子掙來不就是享受的?隻有你們住得舒心了,我才有動力去掙銀子嘛。”
“你這孩子,上官公子那裏每月的分紅都有數萬兩,咱們一家人生活幾輩子都花不完了,如今又準備建作坊,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掙那麽多銀子做什麽?”阮氏抱怨道。
“娘,誰會嫌銀子多呢?”楚雁回絮絮的道:“我不找點事做,你讓我怎麽打發時間呢?嗯,你別讓我和秀兒一樣做鞋做衣裳,一兩天我還能坐得住,久了我就不行了。那怎麽辦呢?自然是琢磨法子賺錢了!如今賺錢就是我的人生樂趣,你們可別想著剝奪我的樂趣啊!”
“嗬。”阮氏忍俊不禁,“你這孩子,還人生樂趣呢。”
“看著自己的財富一點一點的累積,就好比滴水成河一般,越積越多,那感覺很是讓人滿足,可不就是人生樂趣嗎?!”楚雁回道:“我還為自己定了好大一個目標——我要成為我們大昭……不,我要成為三國中最富庶的人,讓別人一提起我楚雁回就想到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我要成為天下人嫉妒的對象!”
幾人都被她這個想法給驚呆了,還真是令人意外的“人生樂趣”!
“咳咳!”阮氏清了清嗓子,忽然希冀的道:“回兒你還有二十多天就要及笄了,要我說你不如早日成親,為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外孫才是正事。”
“嬸子說得有道理。”賀連決深以為然,掙錢的事讓他來就好了,她隻負責花錢就行。
“咳咳。”楚雁回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沒好氣的白了賀連決一眼,傲嬌的別過頭看向阮氏,“娘,你想抱外孫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的要求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快不快,娘十五歲半不到就生了你呢。”阮氏以自身為例道:“你還有二十多天及笄,等懷上到生孩子,也快十六歲了,比我晚呢。”
楚雁回滿頭黑線,她娘在一個男人麵前說這種事真的好嗎?
還有啊,這古人真的很早熟,十五歲半就已經生了孩子了!可是她還有許多事要做,成親是可以的,才不要那麽早生孩子呢!是以道:“有的人還需要考察呢,哪能輕易就做我楚雁回的夫君?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知道她娘和弟妹已經看出他們倆的關係了,索性大大方方的。
“本人英俊瀟灑,頭腦靈活,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小回覺得我還有什麽地方需要考察的?”賀連決問道。
楚雁回翻了個白眼,“景大哥,你還要不要臉了?先把你的姓氏找回來再說吧。”
賀連決嘴角抽了抽,他本名叫賀連決沒錯,可是他母妃姓景,便取了字為景瀾,說起來他姓景也是沒錯的啊,怎麽就是“把你的姓氏找回來再說”?
“大姐,我覺得姐夫挺好的,我也讚成你快和姐夫成親,我要做小舅舅。”明玉拍手道。
“小屁孩,一邊去!”楚雁回啐了明玉一口,斜睨著賀連決道:“你咋知道我說的就是你了?雖然你表明你肯定沒有成親也沒有喜歡的女子,可是我也不能掉以輕心。別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小妾,那我豈不是冤死了?呃,好吧,就算你沒成親也沒喜歡的女子,可景大哥你能做到這輩子就我一個女人嗎?”
阮氏很是驚訝跟不可置信,顯然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能看出回兒和景瀾互相心悅,所以隻要回兒喜歡,她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成見,因為她相信,憑她的回兒這樣強悍的性子,是不可能受欺負的!但是她不相信,她能看出景瀾的身份不凡,回兒卻是看不出的!
但凡高門大戶裏,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將來怎麽可能就一個女人呢?回兒隻要把著正妻的位置不就好了?卻是沒想到她的心氣竟是這樣高。
如果隻想與一人比翼雙飛,那麽隻有找個莊稼漢子嫁了,也少了高門大戶裏的勾心鬥角。
楚雁回看著賀連決,一瞬不瞬的。
“小回,當著嬸子的麵,你告訴我。”賀連決凝著楚雁回,眼中滿是堅定,“是不是我承諾今生隻要你一個女人,你就會嫁給我?”
他很是明白楚雁回的意思,也並沒有覺得意外。因為他看慣了靖王府他父王身邊的鶯鶯燕燕,覺得隻要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生娶一個未必不好!
他賀連決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隻要認定,便是一生!雖然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楚雁回便是那個他心裏認定的女人,這點無可否認。
“是。”楚雁回揚眉道:“隻要你承諾一輩子隻娶我一個,讓我嫁你又何妨?”
“好!”賀連決語氣鄭重的回了一個字便折身走到門口,掀袍跪了下去,舉手做發誓狀,“天地為鑒日月為證,我景瀾今生願意隻娶楚雁回一人,若違此誓,天懲地罰,人人得而誅之……”
輕弦沒想到他回來便聽到他家爺發了這樣的誓,頓時覺得無力極了,這事要是被王爺知道了,隻怕靖王府要翻天!王爺怎麽可能認可一個小村姑做靖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呢?還一生隻娶她一人?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無奈的歎口氣,輕弦默默無聲的走了。
阮氏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因為吳文泰的事,她的回兒的命運比起她來,也並不好多少,她打心裏希望回兒找到一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男子過一輩子。
她這一輩子就這樣了,也沒什麽大誌向,年輕時候隻想著和自己喜歡的男人過一輩子,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親人也要嫁給他。婚後她的確很幸福,可是老天待她太孬,幸福也太短暫,她的回兒才兩個多月大,她的男人便戰死沙場。
從此,掃把星災星的名頭便冠在了她的頭上。
所以明韓氏罵她災星的時候,她無言以對,更無法去辯駁,因為她的的確確就是個災星,前後克死了兩個與她最親近的男人——一個此生摯愛,一個救命恩人。
可憐她的回兒才兩個月大便受到她的牽連,跟著她被趕出那個家。本是身份高貴的世家小姐,卻是跟著她流落到這個窮旮旯,還過了幾年朝不保夕的日子,並受到吳家那樣的羞辱……
她對回兒的虧欠,真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她心裏比誰都希望她的回兒能有一個好歸宿,哪怕他沒錢沒勢沒地位,隻要回兒喜歡就好!如今看到這樣的畫麵,她的心裏除了欣慰便是感動,一個男子願意為女子做到這步,她還有什麽好說的?認識的時間長短又算什麽?她與她的前夫還一見鍾情,再見定終身呢!
往近了說好了,吳文泰與回兒打小定親,到頭來他卻為了權勢另娶他人,非但如此,還想讓她的回兒做妾,這簡直是對她回兒最大的侮辱!
明秀看著賀連決筆挺的跪在門口宣著誓,滿心裏都是對她大姐的羨慕,一生能得這樣一個男子如此對待,還有什麽好求的?心裏暗暗決定,今後要嫁,勢必也要找一個願意一生隻娶她一人的男子,否則,寧缺毋濫!
起身,賀連決走向楚雁回,“小回,這下可滿意?”
“景大哥,你不是認真的吧?”楚雁回苦兮兮的喊道。他們這才確立了戀愛關係呢,咋就說到嫁人了?這……這未免太快了吧?
賀連決心中微惱,這女人要幹嘛?他從來不曾因為兒女情長如此認真又虔誠的發過誓,她竟然給他來這一出?要不是阮氏等人在,他特定要好好的懲罰她一番!
“回兒,你可不能言而無信!”阮氏抹了把眼淚,不依的看向楚雁回嗬斥道:“原本娘還有些顧慮景瀾失憶的事,擔心他從前有喜歡的人要怎麽辦?可是現在看他對你的決心,娘覺得什麽都不是事了。”
“娘……”
楚雁回想說什麽,阮氏打斷她的話道:“不如這樣吧,今兒娘做主,給你們正式訂婚。”
“姐夫姐夫。”明玉高興的拍著手,“好誒,假姐夫現在成真姐夫了,我喜歡姐夫。”
“好孩子,姐夫也喜歡你。”賀連決揉了揉明玉的頭發,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是他們一家對他的認可啊!當即跪到阮氏麵前,鄭重的拜了下去,“嶽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阮氏虛扶一把道:“傻孩子,快起來。”
賀連決起身,拱手道:“感謝嶽母大人在小婿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也願意把小回許給我。嶽母大人放心,我定會把小回當著自己的性命一般愛護,隻要有我在一天,勢必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她!”
阮氏欣慰的道:“我想,任何情話都不及你這句話好聽,這下我就放心了。”
“姐夫,你可要好好待我大姐,否則我可不依的。”明秀揚著明媚的小臉道。
賀連決望向楚雁回,眼裏滿滿的都是柔情,話卻是對明秀說的,“放心吧,小姨子,以後都是她欺負我的份。”
“嗬,那就好。”明秀笑著回道。
“娘,二妹,小弟,你們就這麽把我賣了?”楚雁回被賀連決的話說得臉頰紅紅的,嗔怨的斜了他一眼,故意氣他道:“我還想多逍遙兩年,好好選選呢。”
“什麽?”阮氏沒聽清後麵一句,問道。
阮氏沒聽清,賀連決乃是習武之人,怎麽可能沒聽清?眼底迅速暈起一股風暴,對阮氏道:“嶽母大人,我帶小回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
楚雁回聞言,起身想逃,被賀連決拎小雞似的拎著到了屋外,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娘,我看出姐夫似乎生氣了,他不會欺負大姐吧?”明玉看著屋門口,擔心的問道。再喜歡姐夫,也不及大姐在他心裏的地位的。
“嗬。”阮氏笑著道:“不會的,娘看得出,你們姐夫是真心喜歡你們大姐。秀兒,咱們燒水洗澡吧。”
賀連決施了輕功帶著楚雁回,翻牆越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隻幾個起落便到了村子後麵最高的一個山坡坡頭。
夏日夜晚的山坡頭,微風徐徐,吹起來很是舒服愜意,一點也不覺得涼。頭頂的夜空雖然黑藍黑藍的,但是看起來幹淨澄澈,一輪弦月高高的懸著,無數的星子仿佛觸手可及,美麗極了。
“景大哥,你把我帶這裏來幹嘛?”剛落地,楚雁回便心虛的問道。
“你說呢?”賀連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聲音卻是有些沉。
“嘿,我剛剛就是開玩笑的,景大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因為修習內力的關係,楚雁回覺得晚上視物要比以前稍稍清楚了一些,雖然現在幾乎是漆黑一片,但是一尺之內能清楚的看出他的表情。看出賀連決很不爽,她一邊傻笑著迷惑他,一邊慢慢的向後退著,企圖脫離他手的掌控後,以便逃開。
“晚了!”
賀連決看著她那諂媚的小樣兒,心下好笑,麵上卻是極為的嚴肅,就在她快要逃出他的臂彎之時,長手輕輕一撈,便又把她給撈進了懷裏。
手一緊,楚雁回便與他胸貼胸的站著。
“還逃嗎?”賀連決微微垂首,挑起她的下巴,邪魅的問道。
“不……不逃了。”楚雁回隻覺得嗓子有些幹,原本正伸手想隔在中間,企圖與他拉開一絲絲的距離,可是被他那極盡魅惑的聲音一問,手立即就軟了下來。
這廝幹嘛這樣you惑她啊?他難道不知道她引以為傲的控製力在他麵前免疫嗎?
“還想好好選選嗎?”
“不……不了。”
“喜歡景大哥嗎?”
“喜……喜歡。”
“說你非我不嫁。”
“我……我非景大哥不嫁。”呃,等等,她幹嘛要非他不嫁啊?這廝怎麽這麽無賴啊?他的高冷呢?莫非是裝的?
“乖女孩!”看出楚雁回想要反悔,賀連決旋即俯身,溫軟的唇精準的覆上了她的唇瓣。
輾轉……
啃咬。
楚雁回先還被他突如其來覆上來的唇給驚住了,直到被他小狗似的啃咬啃得雙唇發疼,才恍然回神,眼睛驀地睜大,看著近在咫尺、閉著眼睛一臉陶醉的俊臉,她簡直想笑。
這……這廝居然不會接吻?是不是可以說他的身也一樣的幹淨?
嗬,她是撿到寶了嗎?
心情倏地大好,楚雁回雙手搭上他的脖子,化被動為主動,吻得繾綣、吻得纏綿……悱惻。
楚雁回的主動使得賀連決心中喜悅不已,微微睜了睜眼看了看她,便很快的沉淪在她的吻中,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才不舍的分開。
“小回……”賀連決圈著她的腰,聲音暗啞的喚道。
“嗯。”楚雁回抬頭,與他四目教纏。
“我想告訴你,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妻子,從你將我帶回你家那時起,我便認定了。”賀連決誠懇的道:“這份認定,乃是一生,你可願意?”
楚雁回隻覺得自己的臉發燙頭腦發懵,這丫是在對她表白嗎?
她沒有說話,定定的看著他好看的薄唇噏合著。
“小回,我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隻要是我認定的人,必定是真心實意的對待!”
楚雁回不表態也不說話,賀連決有些不知所措,隻得繼續喋喋不休,“隻是我之前沒有喜歡過誰,不懂喜歡是什麽樣的感覺,直到今兒上午我發現不止我一個人看出你的好,我心裏忽然好發慌,害怕你被人搶去。你那麽優秀,那麽能幹,要是被人搶去,我隻怕要後悔終生的,所以我才主動示好,想把你定下來……”
“好。”隻有愛人的眼裏才會將對方的缺點都看成是優點,她相信他是喜歡她的!
女人這一生圖的是什麽?不就是一個把你當作寶一樣的守護著,對你噓寒問暖的男人?!如果沒有遇到這個男人,她可以不去想不去求,既然現在遇到了,她沒有理由不去抓住!
“小回你說什麽?”賀連決不確定的問。縱然阮氏已經答應把女兒交給他,他還是想親口聽到她願意的話,可是這會得到她的答複,他又有些覺得不真實。
“我說我願意……”楚雁回說著,趁著他傻樂的當口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然後倒退著跑開一些距離道:“傻蛋!”
“嗬。”賀連決一怔,忽地咧嘴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有個傻妞說過,傻蛋配傻妞,正好。”
“……”楚雁回被他這一笑給迷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得這麽騷包呢,真好看啊。
腦子似乎忘了運作,腳下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不知道絆在什麽東西上,楚雁回一個倒仰就朝山坡下滾去,“啊——”
“小回!”賀連決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緊縮了一下,不及細想,飛快掠身下去,將滾了兩圈的楚雁回給撈了起來。
他後怕極了,心裏氣惱自己犯什麽抽,大晚上的把她帶這種黑黢黢的鬼地方來做什麽?幸好下麵都是泥土,要是懸崖,那他這輩子打光棍去吧。
站定,賀連決問清她沒事後,瞪著她,神色有些不好,顯然是生氣了。
“我……”
楚雁回有些心虛,可是忽然想到他的笑,又有些氣惱,“誰叫你沒事突然笑得那麽好看嘛,我被你一迷惑,腦子都忘記轉動了。”
“敢情你傻還是我的錯了?”賀連決又好氣又好笑,這是她喜歡他的意思嗎?沒好氣的衝了她一句,然後輕輕的為她拍著身上的泥土,“以後我還是不要笑了,省得某個傻妞犯花癡,摔成個醜八怪,還要為禍我一輩子呢。”
“……”你才犯花癡,你全家都犯花癡!
楚雁回在心裏忖了一句後,想到什麽,深以為然的嘟囔道:“我也覺得你不要笑的好,這樣已經夠招女孩子喜歡了,再笑還不得桃花朵朵開啊?我忙得很,可沒空掐桃花。”
“……”賀連決心裏頓時就軟了下來,“傻妞,我以後隻對你笑,嗯,還得保證在安全位置對你笑。”
楚雁回心中甜蜜,立即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
“嗯。”賀連決說著,手伸進衣襟口,從脖子上扯下一塊玉佩,也不得楚雁回同意就往她的脖子上帶,“小回,這個一直都掛在我的脖子上,我想它一定很重要。咱們定親也沒什麽東西給你,你把它收好,當作我給你的定親禮物。”
他多想給她一個隆重的定親儀式,把世上所有好的東西都送到她的手上,可是他還真真的記得她下午說過討厭欺騙和背叛的話,所以在成親之前,他絕對不能告訴她,他從來都不曾失憶的事實。
楚雁回伸手摸著胸前的玉佩,橢圓的形狀,觸手溫潤、細膩、飽滿、潤滑,定是塊好玉。“景大哥,隻我收你的東西太不公平,你想要什麽?我送給你。”
賀連決想了想道:“你就每天多為我做幾道好菜,得空了再給我做幾身衣裳就好。”
“嗬,這要求簡單。”楚雁回笑著道:“飯菜的話,我得空就會做。至於衣裳嘛,雖然我定不下心來長時間坐著,但是做幾身衣裳還是能坐得住的。”
嗯,她家給吳文泰的定親信物也是一塊玉佩,還沒還給她家呢,找時間一定得要回來,到時候補給景大哥就好了,沒得便宜了吳文泰那個人渣!
賀連決抵著她的額頭道:“小回,今後我隻穿你做的衣裳。”
“好。”楚雁回心裏微甜,在這個時期,能給自己的男人做衣裳,本就是女人的義務不是?而且看著自己的男人穿著自己做的衣裳帥翻天的樣子,心裏很滿足呢。“呃,對了,景大哥,剛剛你說發現誰發掘到我的好,以至於讓你主動的對我示好了?”
想到他景大爺也能這麽沒自信,她的心裏就覺得很滿足啊,嘿嘿。
“沒誰,我胡謅的。”他才不是傻子,把上官譽那家夥給抖出來,沒得給自己樹下一個情敵。
“嗯,不說?”
“不說。”
“好吧,不說也沒什麽打緊的,既然你這輩子都非我不娶了,我自然要對你負責的。”楚雁回很是大方的說道。
“嗬。”賀連決啞然失笑,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道:“是,你一定要對我負責哦。”
“嗯,一定。”楚雁回信誓旦旦,“景大哥,時候不早了,咱們回了吧,明兒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賀連決輕嗯了一聲,攬起楚雁回的腰就往回掠去。
到家後,賀連決便回了和明玉的屋裏。楚雁回則進了她們自己的臥室,阮氏和明秀坐在炕上納鞋底,見了她,自然少不得打趣一番。
“喲,回兒是偷吃啥了?嘴巴咋那麽紅呢?”阮氏笑米米的道。
“對哦,姐,吃啥了?”明秀亦笑問。
“你們母女倆無不無聊了,談情說愛有啥好說的?”楚雁回皮厚著呢,自是不在意的,反而還打趣起明秀來,“秀兒,你也該說婆家了,不如姐現在開始給你物色,先定親,及笄了就成親。”
“姐!”明秀羞怒的道:“我還小呢,你可別瞎操心,就算要找,我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否則我才不願意嫁呢。”
“行,等你找不到,姐再給你物色。”楚雁回點點頭,又笑著看向阮氏,“娘,你還年輕,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不再給咱們找個爹吧。”
“娘,我覺得大姐說得對,你還年輕呢,是該找個伴。”明秀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咱爹都死了兩年多了,你也算是為他盡了本分,爹一定不會怪你的。”
阮氏俏臉緋紅,就近的賞了明秀一個爆栗,嗔道:“你們這倆孩子真是沒大沒小,連你們老娘都敢編排了,真是長大了啊。”
明秀揉著被敲疼的額頭,抱怨道:“娘你越來越暴力了。”
阮氏沒好氣的道:“再胡說八道,娘還要打你屁股呢!”
“娘,我們是真心的。”楚雁回躲開一點才道:“保管小弟也會同意咱們的提議。”
“臭丫頭,你還來勁了!”阮氏慍怒道:“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找什麽找,沒得讓人笑話。再說你們都這麽大了,回兒的親事也定下了,咱們家有景瀾撐著,還要男人做什麽?”
“咱們過咱們的日子,管他誰笑話呢!”楚雁回不以為意的道:“總不能女兒幸福了,娘你還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哪裏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你們難道不養我老嗎?這事休要再提,我是不會考慮的。”
“好吧,不說了。”見阮氏似乎生氣了,楚雁回打了水找了衣裳進裏間洗澡了。
說是裏間,不過是以簾子隔起來的一個小空間,隻能放下一隻浴桶。
坐在浴桶裏,楚雁回拾起胸前的玉佩瞧了瞧,見是一塊通體血紅的血玉,在一頭穿了個小孔,以黑色的絡子串著。
這塊玉血整體很是簡單,一麵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一麵則在左下角刻了一個篆體的令字,筆觸纖細,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了。但是她知道,血玉是很難得的物種,曆史上有記載的極少,隻在唐時,鬆讚幹布迎娶文成公主時的禮單中有過它的紀錄與介紹。
由此,她可以再次確定,她家男人的身份很不簡單。
沒有過多的糾結這事,楚雁回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於是問道:“娘,你說繼父是咱們的救命恩人,能不能給我講講是怎麽回事?”
外頭,阮氏聞言拿針的手一滯,險些刺到自己的手,“回兒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就好奇問問,你說給我聽聽吧。”楚雁回聲音帶了些撒嬌的味道。
“你這孩子,都十幾年前的事了,有什麽好知道的。”阮氏似乎有些不想說這事。
“娘,我也想知道,爹當時是怎麽救的你和大姐?”明秀亦道。
“這是咋地了,你姐妹倆。”
“說嘛,娘。”明秀放下手中的活計,搖著阮氏的手問道。
見拗不過,阮氏隻得道:“當年我帶著回兒準備前往濱城去,哪知在萬隆縣準備搭船的時候,在甲板上不小心落了水,因為秋涼,許多人都不願下水救人,最後便是秀兒你爹跳下去將咱們救了起來。”
“嘻嘻,所以娘你便對爹以身相許了?”明秀笑道。
阮氏舉著手威脅道:“臭妮子,你剛剛沒被打痛呢?”
“啊,打痛了打痛了,我不敢了。”
“……”
楚雁回聽著外間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到她娘並沒有說真話。
既然她不想說,再問也是無果。隻是有些心疼她娘,一個人背負著許多東西,太苦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