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嫌她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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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襄兒果真是怕疼的,隻一下便疼得她哇啦哇啦的叫。 m
    楚荊南沒有理會她的哭聲,擠了一滴血於清水中,接著又在自己的中指紮了一針,同樣擠了一滴血在碗中。
    楚雁回向前湊了湊,隻見楚河漢界,兩滴血在水裏漂浮著,怎麽也不融在一起。
    “不,不不!”楚襄兒不相信的搖著頭,“一定是這水有問題,一定是的!”
    楚雁回白了她一眼,拿了銀針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一下,血入水中,像是有吸鐵吸附般,很快便與楚荊南的那滴血混在了一起。
    楚襄兒看到這樣的結果,有些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頹然的退了兩步,嘴裏小聲的嘟囔,“不,我怎麽能是那個卑賤奴才的女兒呢?不,一定不是的!”
    旋即想到什麽,又疾步走回桌前,也不怕疼了,拿針又刺了自己的手指一下,將血擠入另一隻幹淨的水碗中。做完這一切她並未停手,而是端著水碗走到了溫庭初的麵前。
    溫庭初的身體還未變硬,楚襄兒能感覺到他已經死亡卻沒有絲毫害怕,現在她隻想證明她不是這個卑賤奴才的種!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溫庭初的血落入碗中沒多久,便與她的血融合在一起。
    “哐當!”
    楚襄兒手中的碗跌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接著是她的人跌坐於地,滿臉鐵灰。
    楚荊南返身怒視溫宜蘭,“溫宜蘭,你還有什麽話說?”
    事已至此,溫宜蘭也不能再狡辯,看著楚荊南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歇斯底裏的吼道:“楚荊南,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怨怪我?是,早在十三年前我就與他在一起了!但是我這個樣子又是誰造成的?是你,是你楚荊南啊!”
    溫宜蘭怒吼著發瘋似的衝向楚荊南,楚雁回連忙擋在她的身前,啪一耳光將她甩離丈外,倒在圓桌邊的地上。
    隻是怔了一下,溫宜蘭便扶著身邊的桌子站了起來,情緒似乎也穩定了許多,捂著自己發燙的臉,思緒似乎已經飄遠,“楚荊南,我從小就喜歡你,唯一的願望就是嫁你為妻。然而你心中隻有個阮青,即便阮青離開,你也不曾看我一眼。我嫉妒,我不甘,我憤怒……我恨,恨我沒有阮青的美貌,恨我抓不住你的心……我愛你,我卻莫可奈何。於是我就想,要是能為你生個孩子,有他伴我餘生,我也就無所求了。哪知……哪知你連一個孩子也不願意給我!”
    溫宜蘭看向楚荊南,神情再次變得癲狂,“楚荊南,隻一次你便不再碰我,這對我來說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即便如此,我心裏並不恨你,甚至還有所期盼。我想,我說不定運氣好能懷上你的孩子呢。然而我在期盼中等了半個月,卻是等來了葵水再次降臨。嗬嗬嗬嗬……”
    溫宜蘭說著說著,竟是傻笑了幾聲,聽著極為瘮人。
    “也就在那幾天,我心裏有了個瘋狂的想法——如果我有了孩子,你應該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多看我兩眼吧?於是我便想到了找人代替你……溫庭初老實、身體壯、有過生育經曆,於是他便成了我物色的對象。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天天晚上都和他膩在一起,終於在第二個月的時候,我月事遲遲不來,我知道,我有了孩子,雖然不是你的,但是除了我和溫庭初,又有誰知道呢?”
    說著,她望向溫庭初,“原本我想著有了身孕便不再和溫庭初來往,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男女間那檔事,但凡經曆,就像是上癮的毒藥一般,想割舍也割舍不掉。我不喜歡溫庭初,但是我貪念他將我當寶貝一樣寵著愛著的感覺,這是你給不了我的!再加之心裏的不忿,以及夜晚來臨時獨自棲息的空虛和寂寞,我一次次的讓自己沉淪了進去,一直到今日!”
    雖然她說著她和溫庭初的事,但是看著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她的眼中沒有半絲的哀傷,甚至說一點波瀾也沒有!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得是多無情才能做到這樣?
    忽地,她將視線移向楚荊南,怒目圓瞪,厲聲詰問,“楚荊南,你說,是不是你造就了如今的我?是不是,是不是!”
    “哼!”
    楚荊南冷哼道:“早在當初你要死要活的要想嫁給本侯時,本侯便對你說過,本侯的心裏有了一個女人,便裝不下別的女人,哪知你父女二人竟是逼著我娘,硬要以平妻的身份讓你嫁入定北侯府!造成今日的局麵,作為表兄,本侯很抱歉;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本侯想告訴你,強扭的瓜不甜,你好自為之吧!阿隼,送溫尚書祖孫三人出府!”
    聽到這句話,最激動的反倒是楚襄兒,適才還萎靡不振的她突然打了雞血似的爬起來,撲向楚荊南,扯著他的手臂道:“不,爹爹,我不走,我要做你的女兒!爹爹你放心,今後我定會像對待生身父親一般待你,和你親。”
    楚荊南慢慢將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手中抽出來,一把攬過楚雁回,淡淡的道:“襄兒,本侯有自己的女兒,你自小和你娘親,還是跟你娘走吧。”
    楚襄兒見楚荊南那裏無望,便又撲向老溫氏,跪在她的麵前,搖著她的裙擺道:“祖母,你從來就最疼襄兒了,求求你別讓襄兒走,沒有祖母在身邊,襄兒要怎麽辦啊,嗚嗚嗚……”
    老溫氏徐徐的抽出自己的裙擺,漠然的指著溫庭初道:“襄兒,事情的經過你已經知道了,何必自欺欺人的叫老身祖母呢?你親爹在那裏躺著,你的親祖父母都在你外祖家呢,你還是走吧。”
    楚襄兒再次扯住老溫氏的裙擺,梨花帶雨的問道:“嗚嗚嗚,祖母,這些年都是在襄兒在你膝下承歡,你怎麽能狠心不要襄兒呢?”
    “不是老身心狠,實在是老身強勢慣了,看見你在眼前晃,就會想起自己這十幾年來竟然被你娘當傻子一般欺騙著!這口氣堵在心口,會憋死老身的。”老溫氏說著轉向溫德海,“德海啊,事情已經這樣了,便帶她們母女離開吧,如果帶回府上不好,明兒一早便丟到鄉下的莊子去。”
    溫德海對老溫氏有氣,但是知道現在不是發氣的時候,睇著溫宜蘭厲喝道:“還不帶著襄兒跟老夫走?還覺得老夫的臉沒丟夠麽?”
    溫宜蘭站著不動,眼底氳著的都是對楚荊南的恨意。
    楚荊南並不因此而在意,“阿隼,帶她們離開!”
    “別碰我,我自己走!”阿隼當即上前去拉溫宜蘭,被她給躲開,說著走向楚襄兒,想將她給拉起來。
    “你也別碰我,你個肮髒的女人!”楚襄兒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丟下這一句便朝屋外跑去。
    “……”溫宜蘭隻覺得心口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疼得她不能呼吸,嘴巴不停的噏合著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如珠如寶疼著護著的女兒,竟然嫌她髒……
    嗬嗬嗬,這讓她情何以堪?!
    “花影,你去跟著楚襄兒!”楚雁回揚聲吩咐道:“將她帶到侯府大門口等著溫尚書出去,千萬別在侯府裏出事了!”
    她才回定北侯府,可不想這府裏再傳出死人的事來!
    “是!”花影的聲音傳進來。
    今兒發生太多讓溫德海丟顏麵的事,他的耐性早就耗盡了。要不是擔心明兒一早傳出他家女兒偷男人被休的事,他才懶得管她了!看向屋內傻站著的溫宜蘭,溫德海厲聲嗬斥道:“溫宜蘭,再磨蹭天都要亮了,你還不走嗎?”
    溫宜蘭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顯然剛剛楚襄兒帶給她的打擊太深了。
    “阿隼。”楚荊南再次道。
    同一件事,阿隼被催促了三次,木木的臉上,神色很是不好看,也不管溫宜蘭願不願意了,扯著她的胳臂就往外走。
    待出了院子,溫宜蘭才回過神來,尖利的聲音鼓動著眾人的耳膜,“楚荊南,你以為你娘是個好東西嗎?她讓我回尚書府找父親派人殺了阮青,我不想我父親受這件事所累,才想著去找殺手的!便是十五年前……”
    “住口!”溫宜蘭的聲音被溫德海厲聲喝止。
    然而老溫氏像是被雷炸了一般,悻悻的看了已然怒火中燒的楚荊南一眼,對著窗外咧咧道:“溫宜蘭你個小娼婦,說話要負責任啊,老娘啥時候說過要殺了阮青了……”
    屋外的腳步聲已經走遠,老溫氏知道再說多也沒有意義,忙轉向楚荊道:“荊南,不是那樣的,你相信娘沒說過那樣的話,你一定要相信娘啊!”
    如今溫宜蘭和楚襄兒被趕走,老侯爺那些侍妾也被她找理由給趕到了鄉下,她突然覺得偌大的定北侯府除了楚荊南就隻有楚雁回了,人丁稀薄得可以。
    楚雁回看似無害,實則恨她至極,她不會指望她對她好,所以她必須抓住自己的兒子,否則剩下的日子孤苦伶仃,還有什麽盼頭?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