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角模式?
字數:17558 加入書籤
空氣中彌漫著藥水的氣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似在提醒著人們,生命的脆弱,令人無奈。
“哎,小凡呐,節哀……”
“我知道的,醫生。不用擔心,我隻是,隻是想靜靜。”
“那、好吧。”
“哢嚓。”
門被合起的聲音,很輕,但在這一刻,卻很響。似一聲驚雷,在虛空中炸響。
“生命,為何如此的脆弱呢?傳說中,有大能者可與天地同壽,超脫生死……或許,那才是我追求的吧。”
葉凡在潔白的病床前,喃喃語著,在他的右手手心裏,緊緊的攥著一方嬰兒拳頭大小的——綠銅鼎。
銅鼎墨綠,卻並無銅鏽,隻是鼎壁上的紋路頗為模糊。他手掌一翻,綠銅鼎便消失在自己手中,同時,葉凡的目光,慢慢的變得堅定了起來。
這一年,葉凡還正讀高三。
夜晚,葉凡不同於普通高三學生一般的在做試題或看書,而是安靜的待在一間空曠房間裏。
房間不小,有近百平米了,房間裏沒有其它的什麽裝飾,隻是木質的地板上刻畫了一塊巨大的太極八卦圖。此時,葉凡便靜靜的坐在房間的中間,也是地板上圖案的中間。
周遭,都是靜悄悄的,唯有些許的風聲吹動著風鈴,倒也更顯寧靜。月光,靜靜的透過透明的天花板,傾瀉進來。原來,這樣一棟別墅的這一個房間,竟是如此的特殊。
忽然,兩道精光劃破這寧靜的夜,葉凡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果然,是真的呢!”
心下一聲感歎,葉凡招出綠銅鼎,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而後再次進入了修煉之中。
一時間,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隻些許的風聲和著強力的心跳脈動而推動的血液濤濤之聲,在這月光下,漸次奏起一曲美麗的樂章。在葉凡的心髒所在,有一尊綠銅鼎,似一顆星球般大,卻安靜的懸在那裏。鼎內是一灣殷紅而神聖的鮮血,伴隨著心跳,散發著金色的光輝,絲絲縷縷的滲透到經由心髒的每一滴血液的深處。那裏,有著同樣的金色光輝,這兩者一交融,變得越發的深邃、厚重,似有無窮的潛能。
這時,在同一座城市的某一處,一家古玩店裏麵卻有了些許的不同的吵鬧聲。
“為什麽不救一下這兩個老人呢?他們畢竟是……”
“天意如此。”
“畢竟是葉凡的父母啊。”
“天意如此,他們承受不了葉凡身上攜帶的大氣運,能活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天兒在一旁盡力壓製了。”
“我可不相信你沒有辦法阻止。”
“是,我有辦法。但是……天意如此。”
“天意?天道都是咱們女兒,還天意如此?是不是在逗?”
“哎……我們都多少年老夫老妻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李道一的聲音頓了頓,而後聲音變得越發悠遠的傳來。
“這天意,指的是這一方世界的意誌,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所以,這磨難卻是他的機緣,我、能去阻止嗎?”
“就好比如今,他便漸漸堅定了向道之心,不是嗎?”
談話聲到此,便漸漸平息了,但注定,不是如今的葉凡所能夠聽到的。
時光荏苒,葉凡經過了高考,麵臨的是整三個月的長假。至於說成績,葉凡卻是沒有太過在意,畢竟,盡力去考了,考完之後也就再沒有辦法更改了不是?所以,這事情並不值得他去關心。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算短。很快便到了大學開學的日子。
學校離葉凡家並不遠,在同一座城市,這倒不是葉凡的成績無法上那些頂級的名校,而隻是不想,也隻是因為不想罷了。
不過,自家裏學校不遠這一點,卻是要改一改的,因為葉凡忽然間發現,父母留下的錢,在他這一次三個月的旅途裏,早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是以,葉凡賣去了別墅,搬到了一個稍顯狹小的地方。
光陰如流水,特別是這最美的年齡,一切似乎都被加速了,四年的大學時光,匆匆而逝。
四年裏,葉凡認識了一眾同學,裏麵,有他的好友,亦有他心動過告白過的人,比如說龐博,比如說劉佳;自然,也有與他關係對立看不過眼的,比如說劉雲誌。
期間,他也風雲一時,就好比說劉雲誌,他家中雖然在這座城市有著關係,但是在學校的方方麵麵,卻均被葉凡給壓了數籌。自然,葉凡他如此優秀,也是有女朋友的,盡管劉佳拒絕了他的追求,但卻有一個不輸於劉佳的李小曼。
四年的時間,匆匆而逝。
畢業後,三年的時間,亦是如流水般不值錢。
當初的同學,畢業以後,各奔東西,班上的情侶,盡管努力的經營自家的感情,卻還是難以抵抗畢業的分隔,各自東西。而就是如此的大環境下,葉凡卻也不曾例外。
而如今,同學發起的約會,卻是令他想起了蠻多的事情。
李小曼,這個名字已經淡出葉凡的記憶很長時間了。於這三年後的今時,再次出現在葉凡的心中。隻是,再沒了當初的那種感覺罷了,隻是、一段回憶罷了。
大學畢業時李小曼前往大洋彼岸留學,最開始的幾個月兩人間聯係還很密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往來的電子郵件與電話漸漸變少,最終徹底中斷了聯係。
與其說隔海相望,不如說隔海相忘。一段並不被朋友所看好的愛情,如預料那般走到了終點。
窗外的梧桐,落葉很大,跌落於路麵,發出的響聲倒是頗不寂寞。
葉凡這房子,他已經擁有了七年了吧?他不曾般回別墅,原因便是因為這院子、很是寧靜。畢業兩三年,葉凡雖不曾如何努力去工作,但是,到近期而言,手中也有個數千萬的現金,至於其它的,他到不是特別的在意,就好像他經常慵懶的躺在這小小的院子裏麵,品一壺名茶便是一下午一般,畢業以後的葉凡,漸漸的遠離了世俗。人有萬千道路可選,而這便,是他的選擇。
好在,結果還是很不錯的,他修煉的法訣卻是已經到一個瓶頸,而有了瓶頸,便意味著打破瓶頸之後,將會是令一番天地。而即使是如今,他的力量也早早的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就好似當初在校足球隊的時候那個雅號所形容的一般。
無趣的聚會,不過,卻也讓葉凡看了一場好戲,可惜,他與眾人,早已經不是一個層次。
劉雲誌?他的那些背景,對於他人來講會很有用,畢竟,這是現實,但是,對於能夠白手起家,輕易獲得千萬之資的葉凡來講,那就真算不得什麽了,這也是現實。
至於剩下的其它人,比如那劉佳,葉凡卻也不怪,依舊隻能道一聲:現實如此。
泰山。
泰山,巍峨沉渾,氣勢磅礴,尊為五嶽之首,號稱天下第一山。
自古以來泰山便是神聖的象征,位於古中原地區的最東部,被黃河與汶河環繞,在古時被視作太陽初生萬物發育之地。
山莫大於之,史莫古於之!
泰山雄偉壯闊,具有厚重的曆史沉澱,可追溯到上古三皇五帝時期,甚至在一些隻言片語中,能夠追溯到更加久遠的時期!這是冀近神靈之地。
“天高不可及,於泰山上立封禪而祭之,冀近神靈也。”
橫掃六合八荒的秦始皇,雄才大略的漢武帝,都曾在泰山舉行過曠世封禪大典。
而在此之前,上古時期更早有七十二位帝王在泰山封禪。
先秦古籍《管子.封禪篇》曾有記載:“昔無懷氏封禪泰山,禪雲雲;伏羲封泰山,禪雲雲;神農封泰山,禪雲雲;黃帝封泰山,禪雲雲;堯封泰山,禪雲雲;禹封泰山……”
上古時期,更有諸多的聖皇與古帝無一例外,皆選擇在此封禪,令泰山籠罩了重重迷霧,透發出無盡神秘氣息。
春秋時期,孔聖曾往來汲汲於泰山,尋覓上古封禪大禮的遺跡,但卻空留遺憾,未有所獲,弟子追問時也是難以回答。
葉凡不時仰望這泰山,心中劃過種種思量的時間裏。便已經隨著一行二十多人,來到了泰山山腳。
佇立於泰山山腳下,葉凡神思莫名,似有有一種存在,在呼喚著他。
“小曼倒真是一如既往地的友好啊,這外國友人可是你男朋友嗎?”
思緒被劉雲誌的話語打斷,葉凡也不惱,至於說李小曼?那就更和他沒多少關係了。
葉凡撇了一眼李小曼和她帶來的外國人,便不再看他們。誠然,相對於東方人麵孔的柔潤平順來說,他具有一張典型的西方麵孔,很有立體感,鼻梁高挺,碧藍色的眼睛微微凹陷,金發有些卷曲,以西方人的審美觀來說很英俊。不過,這與他、又有何幹係呢?
泰山美景依舊,古鬆蔥鬱,又多流泉飛瀑,莊嚴巍峨中不乏靈秀,再加上飄渺的雲霧,自然又平添了幾分神秘與深奧。
劉雲誌自討了個沒趣,眾人也沒去笑話之類的,至於究竟為何……卻是因為,這一次來這登遊泰山的費用,畢竟都是由劉雲誌他們幾人給承包了嘛。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嘛。至於是否還有其它原因那也是必然的肯定。
總之,一行人卻是安靜了不少。不過,這也是與泰山展露出來的氣勢有關。似乎,那漫天星辰之於這泰山,都顯得渺小異常!
眾人一路向上攀登,沿途有數不清的名勝古跡、摩崖碑碣,讓人讚歎不已。
他們從祭地經過帝王行宮岱廟,到封天的玉皇頂,構成長達十公裏的一條軸線。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在傍晚時,眾人終於登上泰山之巔——玉皇頂,俯視著腳下的萬山,遙望著遠處的黃河,頓時讓人深刻的明了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真義。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詩聖亦是留下了如此傳唱千古的絕唱。
此刻,夕陽西垂,雲峰之上均鑲嵌著一層金燦燦的亮邊,閃爍著奇珍異寶般的光輝。
如此勝景,怎能不讓人沉醉?
此際,於突然間,遙遠的天際出現幾個黑點,而後逐漸變大,竟傳來陣陣風雷之響。
那是九條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像是九條黑色的長河墜落下來,在這一刻泰山上所有人都被驚的表情凝固,愕然相望。
那竟然是九具龐大的龍屍,拉著一口青銅古棺,向著泰山峰巔壓落而來。
龍,傳說中的存在,與神並立,淩駕於自然規律之上。看著眼前的種種,葉凡的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隻一瞬間,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更加的蓬勃,更加的富有生機,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指蒼穹!
恐懼的驚叫與無助的哭喊過後,眾人迅速的四散逃避開來。
最後,九條龐然大物像是九道山嶺沉落了下來,將玉皇頂震的崩裂出一道道大裂縫,土石飛濺,塵沙彌漫。
而當那口青銅古棺也“哐當”一聲,砸在泰山之巔時,山體搖震,如同發生了地震。很多山石從山上滾落而下,發出隆隆之響,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
在尋常之人看不到的天際,李道一環著葉歆嵐的腰肢,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九龍拉棺,墜於泰山之巔,有人被當場砸死,也有人被了奔騰的山石砸死砸傷,對於這些,李道一隻是靜靜的看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些人,命中該有此一劫,是生是死,其實早已注定。禍福相隨,他們的運道,他們的氣運、命格,承受不了如此的造化,自然便灰灰了去。
沙塵沉寂,煙塵盡去,露出了玉皇頂上的種種。
此時,玉皇頂上,早已沒了外人,這剩下葉凡與他的同學,唔,還有一個叫凱德的外國人。是葉凡的同學不想跑嗎?當然不是。卻是因為,這玉皇頂上那麽多人,如今還活著的便是他們這些,其他人,都逃離了山頂,他們不逃,是因為他們在坑裏。
“可以的話,你們最好還是快點離開這裏,不然等一會兒發生什麽事情……”
葉凡剛剛說到這裏,便忽然住嘴了。在他的眼前,裸*露的五色祭壇,有一枚枚符文浮空而起,在高空組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在太極八卦圖周圍,空間扭曲,光線迷蒙,與乾、坤、巽、兌、艮、震、離、坎對應的八卦符號先後發出光芒,像是一組神秘而又古老的密碼在閃耀。
太極圖中的兩個陰陽魚宛如兩扇奇異的門戶,不斷顫動,緩緩打開一道縫隙,似連向遙遠而未知的星空中。
光華不斷閃耀,八卦的八種符號明滅不定,最終按照繁複的順序變換多次後,終於同時全部亮起,發出奪目的光芒。
“轟”
一聲沉悶的震動,太極八卦圖中央的兩個陰陽魚緩緩打開,在這個過程中裏麵不時有星光閃耀,甚至看到了一條星空古路。
“想來,現在已經晚了。”
葉凡的聲音不大,卻詭異的令四散在大坑中的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果然,像是為了驗證李道一的話語一般,那九龍所拉的青銅巨棺,在一聲震顫中,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似是一頭巨凶的血盆大口,風起雲湧間,大坑中的眾人還不待反應,便已經被吸入青銅巨棺中去了。
一旁,周毅出言安慰,王子文應和,就好像前幾天的晚上,王子文也是在酒店外久久的耐心等待著周毅,據說,周毅有著不俗的背景。同樣,女生裏麵,劉佳的確算是非常的出色,此時,也出言提眾人打氣。
青銅巨棺內,借助手機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一張張惶恐的麵孔,其中,不少人臉色蒼白,甚至有人在瑟瑟發抖。
李小曼就在不遠處,在之前的動靜裏,她斷了一隻胳膊,而此時,她正雙膝跪坐在那裏,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表現的卻反而很鎮定。在她的旁邊,是那個名為凱德的美國青年,兩人不斷以英語低聲交談。隻是,李小曼目光,總是不經意的看向葉凡。
劉雲誌雙手攥的很緊,指節都有些發白了,顯然內心很緊張,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惶恐之色。
其實,在場眾人內心都很不安,畢竟身處在一個封閉的青銅古棺內。
當然,這裏或許需要除去葉凡。此時的葉凡卻是在思量剛剛發生的種種。最終,他得出了一個非常荒誕的猜測,他這一走,或許便是百年不回了。
然而,這怎麽可能嗎?他不是非常肯定。
“所有人都墜入銅棺中了嗎?我們確定一下在場的人數。”,一道聲音,打斷了葉凡的思量。
“一、二、三……二十九、三十、三十一!”,當數到第三十人時,負責統計人數的那個同學聲音頓時顫抖了起來,而數到第三十一的時候,聲音更是因為驚恐而變得尖銳道,“怎麽會有……三十一個人?!”
要知道,全班共有三十三名同學,最開始聚會時,有三人因為出國留學在外而不能參加,還有另外五人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未能趕到。
而這次來泰山時,三位留學生已歸來,但另外五名同學還是未能趕來,共有二十八人趕到泰山,如果再加上李小曼的美國同學凱德,應該為二十九人才對。
此時此刻,怎麽會有三十一個人?在這陰冷與黑暗的古棺中,在這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覺毛骨悚然,脊背發出絲絲寒氣。
“咦~龐博?你也來了?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葉凡經過這麽多年的修煉,雖不曾練出什麽真氣啊、法力啊什麽的,但是,卻不是毫無收獲,那一身如鬼神般的巨力與極好的五感,卻是不同尋常。比如說夜間視物,便再簡單不過了。
“嘿嘿,葉凡你也在啊?我這不是看大家都被巨棺給吞了嗎?然後我也就衝過來……”
龐博一陣解釋,讓眾人安心不少,忽然,又有人驚叫道。
“那,那還是……還是多了一個人!”
“誰……是誰?”
出言詢問的人,聲音都在顫抖。
所有手機屏幕都亮了起來,眾人驚懼的打量周圍的人,深恐一個陌生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相熟的人努力向一起靠攏,戰戰兢兢的掃視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終於確定確實還多了一個人,竟然就在他們的身邊!
“你……你是誰?”
“你是人是鬼?”
身處神秘的青銅巨棺中,生出什麽妖邪的事情都有可能,在場眾人心中是極度不安。
“唔,隻是那裏?媽媽,你在那兒啊?”
一個蘿莉音,很清而且脆,在巨棺裏響起,竟然壓過了葉凡他一眾同學的顫音。
“哇,叔叔,你也在這裏啊?”
一臉懵逼中,蘿莉一下子便撲到了葉凡的懷裏,如是說道。
“叔、叔叔?”
葉凡驚訝的疑惑道。一旁,李小曼一隻手扶著青銅巨棺的棺壁,用剩下的那一隻不曾受傷的腿直立起來,看著葉凡這裏發生的一幕,眼中透露的,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叔叔,你不要人家了嗎?你會否記得,那年西湖畔的棒棒糖和小金魚呢?你說過等天兒十六歲的時候就可以來找你的,天兒雖然還沒有到十六歲,但是過了今年就快要十六歲了哦,你,難道還要拋棄人家……”
“咳咳,好了,好了天、天兒,叔叔不會拋開你的哈,咱不說話,好不?”
葉凡感覺著四周越發奇怪的目光,趕緊打斷道。這都那兒跟那兒啊?還棒棒糖?還小金魚?
青銅巨棺內,氣氛為之一變,不複之前的寂靜與恐怖。
不過,眾人還是靠攏在一起,借助手機微弱的光芒打量周圍的景況。他們緊貼著銅棺的一邊,可以看到一幅幅模糊的青銅刻圖,有凶殘的九頭神鳥展翅高飛,也有渾身生有尺長硬刺毛的巨大凶獸仰天咆哮……
布滿銅綠鏽跡的青銅刻圖,有些竟是《山海經》中記載的荒古凶獸,諸如饕餮、窮奇、檮杌等,體型龐大,麵目猙獰,栩栩如生,讓人望而生畏。
沿著銅棺內壁走了一段距離,眾人也現不少人物刻圖,像是上古的先民以及一些遠古的神祗。隨後,眾人又現一大片奇異的圖案,密密麻麻,星星點點,像極了一片星空圖。
就在眾人想要繼續探尋的時候,劇烈的震顫讓眾人都站立不住,最後,震動平息了下來,一道亮光,從青銅巨棺外照射進來。
“光,是光啊。”
眾人聞言,具都朝光源跑去,朝巨棺外跑去。
不過,當眾人衝出青銅棺槨後,全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呆住了。
這,是怎樣的一處地方?!
大地像是被血水侵染過,呈紅褐色,冷硬而枯寂,入眼一片荒涼與空曠,地麵上零星矗立著一些巨大的岩石,放眼望去猶如一座座墓碑。
這天地間光線暗淡,一片昏沉,像是死氣沉沉的黃昏繚繞著淡淡的黑霧。
眾人呆若木雞,他們不知道這是那裏,但卻可以肯定,這裏絕不可能是泰山之巔!
一望無垠的紅褐色大地,幽遠而又死寂,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根本不是他們所知曉的任何一個地方。
從來沒有見過,從來未聽說過,完全是一片陌生而又神秘的所在!
“果然,那模糊的感覺,或者說那幾乎是做夢一般的猜測,要應驗了嗎?”
葉凡喃喃著,他的目力極好,可看到極遠的地方,在那裏,有一間破廟,有一盞燈還有一株菩提樹,古廟殘破,甚至連屋頂都已經沒有了,那一盞燈,很奇特,明明放置在古廟裏,卻能夠讓這裏的葉凡清楚的看到,是因為燈光的緣故嗎?若是,那燈光又究竟點燃了幾多的歲月呢?廟前,那一株菩提,主幹都枯黃了,在樹上,僅剩下幾片流轉著碧色光華的葉子。
“這裏也有,也有那五色祭壇。”
“你們看,這青銅巨棺側翻了,所以我們才能夠從裏麵出來。”
“但我們並沒有受到巨棺側翻而造成的傷害啊!要知道,這巨棺可不小!”
“可關鍵是,這裏是那兒啊?”
眾人的議論聲,打斷了葉凡的思量,於是他果斷說道。
“光源就在那裏,我準備過去看看。”
葉凡指了指廟宇所在的地方,說完,看了龐博一眼,示意他跟上,而後抱起蘿莉,便徑直邁步離開了。
一旁,李小曼用僅剩的一隻手保持著平衡,在她旁邊,是那個名叫凱德的外國男子。
“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
“有些事情即便可以從頭再來,也很難再回到原點。縱然是相同的道路,人生可以兩次路過,也不再會有原來的感覺。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要向前走。”,葉凡搖了搖頭說道,看了看四周,心下感慨道,“兩人早已注定了不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既然她放棄了,又何必平添因果呢?”。
葉凡帶著龐博,行走在眾人之前,麵無表情的經過了李小曼的身邊,徑直朝著光源而去。身後,是李小曼不解的神情。這一切不曾被走在最前麵的葉凡、龐博看到,卻完完全全的落入了葉凡懷裏小蘿莉的感知中,畢竟,她可是天道啊!自然,也落入了立身於虛空中的李道一與葉歆嵐眼中,見此,葉歆嵐倒是不曾感到奇怪,隻是李道一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而後,嚴肅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開始推算起來。
很快,眾人走過了一大片的廢墟,廢墟的盡頭,一座古廟顯現,寂靜無聲,規模很小,根本談不上恢宏。僅僅一間古殿,內立一尊石佛,蒙著厚厚的塵埃,旁邊一盞青銅古燈搖曳出點點光華。
在古廟前相伴一株蒼勁的菩提古樹,六七個人也合抱不過來,古老的主幹已經中空,若不是還有五六片綠光爍爍的葉片還點綴在上,整株古樹就如枯死了一般。
古廟與菩提樹相依相呈,古意盎然,讓人似感受到朦朧時光流轉,歲月的變遷,帶給人以無盡的寧靜與蒼古。
走到這裏,所有人都難掩驚異之色,後方那片宏偉與浩大的宮殿群早已化為廢墟,而這一間小小的古廟卻依然長存,讓人有一種平淡歸真的感覺。
“怎麽會有這樣一座古廟?”
“那株菩提古樹僅存的幾片葉子居然有晶瑩的綠色華光流轉!”
菩提樹幾可稱為佛樹,與佛教淵源甚深。據傳說,兩千五百多年前,釋迦牟尼便是在一株菩提古樹下大徹大悟的,成就佛陀果位。
眼前這株菩提古樹與古廟相生相伴,皆有不凡之象,讓人不得不驚異。
眾人來到廟宇近前,葉凡看著懸掛在廟宇上的牌匾,在眾人猜測著際,緩緩的吐出了四個字,“大雷音寺!”
“什麽?大雷音寺?!”
“這是大雷音寺?怎麽可能?!那不是神話傳說中的故事嗎?這裏,又是那兒?”
眾人聽聞葉凡肯定的語氣,不經討論開了,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驚恐。
見此,葉凡回頭,環視了眾人一圈,而後指了指天空,那裏,有著一明一暗,一稍大一稍小的,兩顆……“月亮”。
“這,難道是火星嗎?”
沒有原著中的耽擱,眾人卻還不曾發現那塊刻有熒惑二字的石碑。
而此時,在葉凡如此提示之下,眾人無不震驚,因為,如果葉凡說的是真的,那這無疑是極其震撼性的!
遍地都是紅褐色土壤與沙礫的火星上,一座古老的廟宇被塵埃遮蔽,竟有著驚世駭俗的來曆。
至此,眾人看著廟宇,越是觀看便越覺得這座古廟非凡。
他們走過的身後,那片天宮過去何其的雄偉,浩大與壯闊,但終究毀滅了,隻留下一地的瓦礫。而這古廟看似破敗,但卻依然屹立不倒,形成一種奇異的對比。
菩提樹相伴,青燈古佛,一點燈光如豆。
平平淡淡,清清靜靜,經得起時間的磨礪與考驗,留下的才是“真”,那浮奢的不過是過眼雲塵。
一燈、一佛、一廟、一樹,似亙古如一,長存於這世間。
所有這一切,祥和而又安寧,讓人如沐春風,仿佛有飄渺禪唱響起。
這時葉凡忽然向前走去,龐博與他同行,兩人直接邁步進入古廟中。與此同時,周毅快步跟了上去,王子文緊隨其後,也進入古廟中。後方,劉雲誌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頓時一變,快衝了過去。隊伍的最後麵,凱德扶著李小曼,此時,李小曼掙開凱德,用英文簡單的解釋了幾句,便讓他也趕快進去。而李小曼她自己,則落在眾人的身後,最後,幹脆就沒有進古廟!
進了古廟,可以發現,這古廟很小,不過一間佛殿,空空蕩蕩,幾乎什麽也沒有。葉凡徑直來到那尊石佛前,一把抓起旁邊相伴的那盞青銅古燈。銅燈平凡無奇,樣式古樸,但是入手溫潤,並沒有金屬的冷硬感覺,倒像是抓著一塊溫玉。讓人驚異的是,古廟內滿是塵埃,但是青銅古燈卻纖塵不染,像是可以隔離灰塵一般。
拿了銅燈,葉凡眼睛一轉,而後便轉身出了大雷音寺,來到了菩提樹旁。
這時,葉凡的眼簾印入了一道身影,那是——李小曼!
葉凡驚訝不已,對於李小曼,他自然還是比較清楚的,畢竟,曾經不僅是大學四年的同學,更做過一段時間的情侶。可也正是如此,葉凡才更覺驚訝。她,怎麽可能在這裏?而且,似乎還在尋找著什麽……
幾步間,葉凡來到了菩提樹前。眼前這株幹枯的古樹蒼勁如虯龍,六七個人也合抱不過來,主幹中空,唯有一條垂落到離地麵兩三米處的枯枝上掛著六麵綠葉,晶瑩閃閃,如綠瑪瑙般剔透。
而此時,李小曼正一手扶著菩提樹,一瘸一拐的環繞著菩提樹打轉,緊緊的注視著地下,似在尋找著什麽。不過,那斷去的一臂與受傷的一條腿,嚴重的影響了她尋找的速度,到葉凡來到近前的時候,她也才坎坎轉了小半圈。李小曼似是聽到了葉凡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便與葉凡四目相對,頓時便瞳孔一縮,而後,臉上迅速掛起了溫和的笑意。
“真的很好奇呢,這裏、竟然可以長一顆這麽大的樹。”,李小曼輕聲說道,神色柔弱令人疼惜。
隻是,葉凡目力驚人,很輕鬆的便將之前李小曼的神情變化盡收於眼底,於是,對於李小曼說的話,做的姿態,也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葉凡便關注起眼前的菩提樹了。
先不論這株古木是否與佛陀有關,單僅憑那六片如綠玉般的葉子,就足以顯示出它的不凡。
葉凡來到樹下仔細打量菩提古樹,巨大的枝杈幾乎完全壓在古廟上方,若掛滿枝葉,可以想象那種遮天蔽日的景象。
就在這時,葉凡心中一動,他現六片晶瑩的綠葉有點點微不可見的綠霞漾出,少部分向著遠處的五色祭壇方向飄去,大部分則沒入了樹根處。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可以看到這一幕,不過,那樹根處,似乎埋藏著什麽呢。
綠霞點點,形狀如絲,不斷從六片綠葉中溢出,讓人感覺到了一股生命的氣息,有無盡蓬勃生機在流轉。
葉凡蹲下身來扒開樹根處的泥土,想看看下方的到底有何物,竟可以凝聚菩提葉溢出的綠霞。
在泥土下,他並沒有看到神異之物,僅僅現一枚菩提子,無光閃爍,無華匯聚,無霞繚繞,顏色灰暗普通,不注意的話會被誤認為土塊。
唯一特別之處在於它的大小,尋常的菩提子不過指甲蓋大小,而這枚灰暗的菩提子卻足有核桃那麽大。
葉凡一陣驚異,難道菩提葉溢出的綠霞是被它吸收的不成?觀察了片刻,隻見絲狀綠霞流轉下來,在這枚菩提子三寸外就消失了。
雖然未見它吸收菩提葉的精氣,但是幾乎可以確認是它造成的。
葉凡將這枚菩提子托在掌心,仔細觀察後露出驚容,這灰暗而又普通的菩提子上的天然紋絡相連在一起竟然是一個慈悲的佛陀!
佛陀天成,完全是自然的紋理交匯而生,但卻好像是精心雕刻在上麵的一般。
灰暗的佛圖,古樸而自然,隱隱有一股禪韻透而出。
“天生佛陀圖,難道說兩千五百年前,釋迦牟尼真是因為菩提樹而證道不成?”
葉凡心下驚歎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就要將這一枚菩提子收入懷中。
“葉凡,那是我要找的東西。”
葉凡正將菩提子往懷裏放的時候,李小曼的聲音有些尖銳的在這空曠的火星上響起,此時,劉雲誌正持著一柄金剛杵,朝這裏快步走來。
“聽到沒,葉凡?那是小曼的東西!”
劉雲誌人還沒有來到近前,便叫囂到。
葉凡轉身間,劉雲已然來到了近前。隻見劉雲誌用力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金剛杵,半截金剛杵如金色的閃電劃過,光芒燦燦,寶杵非常的有氣勢。他就那樣,冷然的站在那裏看著葉凡,倒是頗有一番氣勢。
這時,聽聞到動靜的眾人,均快速的從古廟裏趕來。
一時間,除金剛杵外,還有數人分別拿著破損的香爐、戒尺、銅鈴、魚鼓等。
其中那名被葉凡同情、在同學聚會上神色憔悴的女同學尋到一件特別的器物。那是一串完整的念珠,僅有六顆,晶瑩欲滴,呈淡金色,如水晶般透亮,每顆都有龍眼那麽大。她悄悄的便站到了葉凡的身旁,眼神堅定。
又有周毅,持著一隻完整的缽盂,靜靜的站在中間,不過,那個位置卻是明顯有些偏向劉雲誌了。
“哦?這裏的東西,難道早已經預定了主人還是怎麽著?”
葉凡不屑的看了李小曼一眼,而後盯著劉雲誌,眯著眼睛,危險的說道。
這時,看著劉雲誌身後的一波人,一旁的龐博頓時就跳腳了,四下找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朝古廟奔跑而去,來到古廟前,大腳一蹬,整個人便如一頭大狗躍起,抓著懸掛在古廟前的牌匾,一拽,便拉下來了。而後,隻見龐博幾大步間來到葉凡身前,將那刻印有“大雷音寺”四個古字的往地上一震,吼道,“怎麽著,想打架是吧?!”
星空中,緊閉著雙眼的李道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道神光劃過,閃現一抹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