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誤會重重 此生隻有煢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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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vw不輕不響的一聲,窗戶被關嚴實了。

    贇兒轉過身,看著仍坐在地虛弱無的夏萬言,月光打在她麵無表情的臉,透著濃濃的距離感,不用謝,我隻是還你個人情而已。

    不還是要,謝謝你。夏萬言衝著她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單手撐住地,掙紮地想站起來,卻發現抽痛著的左腹完全不配合,站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贇兒愣在原地半晌,猶豫著要不要前幫他,他看起來很可憐,那道傷很明顯是刀傷,憑著她的醫術輕易能夠判斷那傷得有多重,也可以輕易估摸出他現在有多痛可這個男人過去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無法釋懷,讓她恨之入骨這麽一想,贇兒覺得自己的雙腿仿佛被灌了鉛,半步都挪不動

    啊似乎努力掙紮的時候不留神扯動了傷口,夏萬言沒忍住突來的鈍痛低吼出聲,重心不穩,眼看要重重摔回地了 小心點。下一瞬間,贇兒還是前攙住了他的手臂。

    公公主夏萬言愣在那裏,他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會來幫自己,她不是已經恨死自己了嗎

    站不起來不要逞強,贇兒嘟囔了一句,這人好歹也是個大男人,難道一點都不懂怎麽照顧自己嗎,摔死了我不負責。

    公主,我

    別叫我公主,我已經不是公主了。現在這一聲聲公主在她聽來更似諷刺。

    夏萬言不知該如何搭話,隻好沉默地借她的支撐跟著她的步子,走到一旁的的椅子邊,緩緩地坐了下去贇兒垂著臉,撐扶著自己的動作是這麽溫柔,這麽貼心,溫柔貼心得讓他堅硬無的心幾乎要一點一點被她柔化了打住打住。

    把衣服脫掉。

    什麽

    把衣服脫掉,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說著贇兒沒有給他反問的機會,回身走向藥櫃,月光打在她嬌小的背影,默默顯露著她那份隱藏的脆弱。

    怎麽還不動因為剛剛為那隻貓包紮時一些藥膏還沒來得及收拾好,所以她簡單準備了一下很快走回了他身旁,見他還愣在那裏,不滿地發問。

    這點小傷,沒關係不用,不用麻煩你了雖然這麽說著,但他痛苦的語氣和那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出賣了他的真實感受。

    你要逞強我不管,贇兒對他說不出一句柔聲的話,她永遠永遠不可能原諒他,但這傷如果拖著能要了你的命,我不希望你死在我這裏給我添麻煩。

    明明是關心,卻說得這麽尖酸刻薄,夏萬言沒有回答,有些心疼地看著她。

    看我做什麽不要治傷快滾我可不攔你說著贇兒一甩手板起麵孔轉身要走,卻突然感覺手被什麽抓住了。

    等等,真是等了好久,才傳來他幾乎虛脫了的聲音,我要治。

    過了好一會兒,夏萬言終於在隻能用一隻手活動的情況下解開了層層衣,露出精壯的胸膛,肌肉糾結的腹部,還有那古銅色的肌膚道道觸目驚心的長短傷疤,在如此明亮的月光之下,一切都那麽一清二楚。

    好了夏萬言衝著一直背對著自己的贇兒說了句,可以了吧

    贇兒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回頭的那一刹那還是震驚到了他的身,未免也有太多傷口了吧他的身份真的隻是個越國將軍嗎

    夏萬言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突然笑了,笑容裏滿是無所謂,他其實是怕嚇到她,自己有過一段太難堪的過去,難堪到不希望任何人觸碰,這些淩亂的傷疤,是最好的證據。

    嚇到你了說著夏萬言不顧那還在冒血的傷口,想動手遮那些不堪的疤痕,現在你相信了吧這真的隻是小傷沒必要太

    別動贇兒輕輕地咽了口氣,若無其事地蹲下身,沒有抬頭看他,隻是抬手拔開一個小藥瓶的紅色軟塞,將藥粉輕輕灑向他那血跡斑駁的左腹,但顫抖的手卻泄露了她的心事,當然,還有顫抖的聲音,不論你以前到底受過多少傷,不論那些傷有多重,現在的傷口還在流血,不能不管它。

    現在的傷口還在流血,不能不管它。

    這句話,像一枚長長的鐵釘,狠狠地鑿向夏萬言磐石般堅硬的心裏,讓他一順間找不到一句話去回應她,隻能默默地坐著,垂眼靜靜地看著為自己療傷的贇兒。

    這個藥粉是止血的,從大越帶過來,灑去會痛,你忍忍。說話間贇兒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雖然沒有絲毫溫度,但那種距離感也淡了。

    恩,沒關係。這點痛算什麽他夏萬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人貼心療過傷,心裏這份莫名其妙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撐爆,哪還顧得這點小痛

    贇兒下手利落,醫術精湛,加是大越的獨門秘方,隻輕輕灑了幾下止住了那不斷冒出的血,夏萬言也很能忍痛,一點呻吟都沒有發出。

    好了,血止住了。贇兒很滿意自己的成果,站起身將藥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又拿過一個藥膏盒,輕輕往傷口塗了一些,夏萬言感覺傷口傳來微微的涼意,劇痛也緩和了不少。

    你給我塗了什麽

    金瘡藥。贇兒懶得多言,再次轉身拿過了幾條長長的白色布條。

    然後呢這個是他受傷不知道多少次,又太過頻繁,或許也是他複原能力太過於強大,所以幾乎不曾做過什麽特殊的處理,別說止血粉還是金瘡藥,連一般的療傷也被省略過去,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自然要發問。

    傷口要包紮,別靠著了,坐出來一點,贇兒示意他往前坐一些,也對於他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表示了自己的白眼,嘟囔了一句,連貓都你清楚。

    你說什麽夏萬言沒有任何異議地照她話做了,卻對她最後那句話提出疑問。

    沒什麽,贇兒已經可以很坦然地麵對他裸露的半身了,雖然自己從沒有和哪個男人這麽親近過當然是指在清醒的時候,一想到這個恨不得要了這個男人的命贇兒咬緊了壓根才沒有爆發,坐好,不要動。

    夏萬言這回很聽話,像剛剛那隻貓咪一樣老實地坐直了身子,任由贇兒用寬寬的布條一圈一圈纏住了自己的小腹她俯身過來的時候,那股屬於她的馨香溢滿了他的整個鼻腔,讓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不是恨自己的嗎怎麽會對自己這麽好不但為自己處理了那道傷口,還這麽精心地替自己包紮

    她是堂堂大越的公主,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一定有無數的無可奈何吧,自己是不是應該對這個負起責任呢還是說

    這麽想著,夏萬言不自覺地抬起了沒有受傷那側的手臂,剛想抱去,卻在最後那一刻停在了半空該死的,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包好了,贇兒將最後一圈纏在了他的肩,起了固定的作用,這才直起身子,轉身的刹那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把衣服穿起來,省得著涼。

    為什麽,夏萬言盯著她的背影,內心的疑問正在一圈圈放大,他知道自己心裏第一次冒出來的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麽,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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