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意弄人 此未平彼又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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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的光景,那些麵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模樣的禁衛軍在秦子赫的書房裏還真的搜出了一個捆得嚴實的土黃色牛皮紙包,尖微微打著卷兒的深紅色花瓣,在紙包頭的麻線被拆幹淨後漏了出來。 vw

    遠遠的,可以看見秦子赫站在書房門口,背對著東苑站著,所以看不見他此刻臉的表情,但還是可以注意到他略微聳起的後脊背,正克製著勃然的怒氣。

    他是被陷害的

    這是贇兒腦海一閃而過的念頭,卻發現自己這個認知來得多麽可笑。

    怎怎麽會這樣雖然剛剛發問的是贇兒和肖蓮,但見到了這一幕後最為驚訝的,居然是站在一旁霽月和覺兒,她們倆愣在原地,目光在各自的主子身掃來掃去,也詫異地看著這滿院子冒出來的天兵天將們。

    郡主

    小棋主子

    你,肖蓮抬手阻止了覺兒的好心,略微思量了一會兒,轉身對著贇兒,卻在注意到她眉角那份隱約的擔憂後閉了嘴,仔細地看著她,試探地問道,不擔心他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贇兒收斂起自己眼的那抹隱約的擔憂,冷靜下來反駁了她一句,卻將這份本該激烈的情緒傳達得輕描淡寫,這一切你會不知情

    我為什麽會知情肖蓮笑了一下,湊近贇兒的耳畔,你別忘了我在牢裏對你說過的話我怎麽可能會害他

    那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你剛來這傳達太後的懿旨,太後派了人來搜查將軍府,難道,你真的不知情贇兒也湊到了她的耳畔,輕言輕語道。

    你肖蓮被她這麽一刺激登時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下一瞬贇兒搖了搖頭從她身側走了過去,邁步下了台階。

    你去哪裏

    請問肖蓮郡主,贇兒回眸一笑,眼神泛著莫名的光芒,那種淡淡的事不關己已經取代了剛才的擔憂,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難道你不想知道這時怎麽一回事情嗎贇兒此刻的反應真是讓她吃驚極了,同自己預料得完全不一樣可是這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詢問,剛說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揮了揮手,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小棋告退。贇兒微微一頷首,衝著霽月使了個眼色,兩人便繞過了那些站隊整齊一臉嚴肅的禁衛軍向北苑的方向走去。

    你會後悔的。肖蓮盯著那抹纖細的背影,狠狠地將手綠色的印花絹子絞在指間,臉的笑容裏帶著濃濃的恨意和不甘。

    贇兒低著頭快步地走在鋪著鵝軟石的林間小徑,她努力地克製住自己回過頭一看究竟的衝動,交握在身前的雙手,用力得,幾乎要將十指扯斷,牙根狠狠地咬緊,泛白的唇,襯著蒼白的臉,整個人看起來帶著病態的倔強。

    戚贇兒,他的死活同你有什麽關係,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別忘了,你現在自己還有個大問題要去麵對,還是快點去找那個為自己診治過的齊大夫問個究竟吧

    他堂堂鎮國大將軍,怎麽可能會有事呢對,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主子主子您等等我您等等我贇兒的快步終於讓霽月忍受不了了,剛邁入北苑,身後便傳來了霽月求饒的聲音。

    贇兒還是隻顧自己快步往前,無暇顧及在身後追趕自己霽月。突然,她的腦海回閃過一幕,如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相似的一幕那日的大越皇宮裏,自己著急去看玨兒的那個早晨,小棋在自己的身後快步追趕。

    小棋主子小棋主子贇兒被腦海裏的那一幕驚愣得停下了步子,霽月終於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贇兒畢竟是個練家子,著急起來腳步自然快了,哪裏是這樣一個小丫頭跟得的,她拽住了贇兒的袖擺,您走慢些,霽月霽月,跟不

    跟不你先回去,贇兒心情正是糟糕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團亂把她原本親切隨和的性子也給攪亂了,我一個人去行了。

    可是可是霽月麵露難色。

    可是什麽

    可是剛剛午將軍回來找不到主子,大罵了奴婢一番,還吩咐說,霽月猶豫著不知道該講不該講,不論是哪個主子她都惹不起,吩咐說

    吩咐說什麽贇兒簡直快被她氣哭了,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了嗎這時候在自己麵前裝什麽矜持耍什麽結巴啊

    將軍吩咐說,如果主子離開了東苑,奴婢必須跟著,半步不能離身。霽月一咬牙把秦子赫的吩咐說了出來。

    什麽贇兒詫異地瞪大了眼,半步不能離身是秦將軍親自對你說的

    回小棋主子,是。

    將軍有說為什麽嗎她倒想聽聽這秦子赫是怎麽解釋的。

    回主子,將軍隻是說,怕主子遇到危險。其他的沒有交待。

    遇到危險嗬,要找禁錮自己的借口也得找個像樣點的不是嗎在這麽個封閉又獨尊的將軍府裏她能遇到什麽危險

    最想害自己的人此刻還躺在公主閣的病床昏迷不醒,難道說還會有刺客有殺手要來取自己的小命

    還有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戚贇兒在這裏最大的危險是他秦子赫

    好秦子赫,你這是派人監視我嗎讓我連自由都沒有了,虧我還關心你的死活

    贇兒忍著滿腔的怒氣,捏緊了拳頭怒視著垂首恭敬地立在自己眼前的霽月,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她該怎麽辦,若是不去問那位齊大夫,恐怕她在這裏是待不安生的,可若是她這樣帶著霽月去,算齊大夫那裏被她蒙混過了關,搞不好被霽月這個傻頭傻腦唯將軍命是從的小丫頭泄了出去

    她究竟該怎麽辦誒,對了

    贇兒突然靈光一閃既然自己出了東苑必須半步不離身地被人跟著,那麽若是在東苑裏呢不可以

    那好,我現在回東苑去你去幫我把北苑裏的齊大夫請到我房裏去。

    是,可這霽月再次麵露難色,其實她較擔心的是秦將軍此刻的安危,可為什麽這個蒙受恩寵的小棋主子看起來對將軍的事情半點不心呢

    有什麽問題嗎贇兒見她遲疑心頭的火氣再次冒了來,難道非要將軍親自命令你,你才願意去做

    不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霽月被贇兒語氣濃濃的不悅嚇得慌了神,急忙否認,垂著首連聲應著退下,奴婢這去,這去。

    秦子赫,這一切都是你我的,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

    我戚贇兒如今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怎樣都好,我要保護這個孩子,不論她的父親是誰,我都要保護她,因為她是我的孩子。

    秦子赫,你不知道吧,一個女人一旦成為了母親,她會有多麽強大。

    我會離開這裏,一定會離開這裏的

    看著霽月跑遠的身影,贇兒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半晌後才轉過身,慢慢地往回,一步一步走去。

    齊大夫很快便被請了過來,看來這醫藥房裏當差的大多都是閑人,醫術平平也算了,看起來也是個昏庸老頭無精打采,怪不得次秦子赫的毒拖了一個多月都不見好轉本來嘛,也可以理解,這將軍府裏主子不多,秦子赫又是個身強體壯戎馬半生的七尺男兒,怎可能時常麻煩他們。

    不過贇兒瞥見那位齊大夫時,心裏還是緊張得打鼓。

    小棋主子,齊大夫到了。霽月領著那位白須垂垂的老者進了外廳時,贇兒正坐在那,端著一碗熱茶輕輕抿著。

    見過那位齊大夫怕是也被秦子赫誤導了自己的身份。

    齊大夫不用多禮,被這樣算是前輩的老者請安她還是頗為不習慣的,贇兒前扶住他,又對霽月使了個眼色,霽月,你先出去。

    這恐怕霽月的目光流轉在那兩人之間,有些遲疑地沒有作揖退下。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我現在可是在自己的屋子裏,難道還怕我遇到什麽危險嗎贇兒毫不客氣地出言諷刺,她發現自己的性格已經被這個將軍府扭曲了,那些好性子也被抹了個幹淨,她的話語變得這麽尖利這麽刻薄了。她好討厭這樣的改變。

    沒,沒有,奴婢遵命,奴婢告退了。說著霽月便略帶慌張地退了下去,跨出去時還識相地帶了那扇門。

    來,齊大夫,您請坐。贇兒回身,對那位有些傻愣愣的齊大夫輕輕一笑。

    謝主子。另一個拱手作揖回禮,倒是不帶半點做作和尷尬。

    兩人略微客氣一番,便坐到了一旁的檀木椅子,贇兒遞了一杯茶,齊大夫客氣地雙手接過,將它擱在一旁。

    不知小棋主子今日傳老夫前來所為何事。

    我是想問問,贇兒並沒有開門見山,反而換了個更為敏感的話題,不知齊大夫作為這將軍府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對雌麻紅是不是也有所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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