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願為你畫地為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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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褚宮的婚嫁慣例,不論是公主還是郡主,新婚翌日,新嫁娘必須在新郎官的陪同下,進宮回禮。 vw於是,一番喧囂和熱鬧之後的清晨,早早的,宮門口便排起了夾道的長隊列,京城的百姓們也紛紛前來圍觀,一睹這對金童玉女的風采。本繁華的街好不熱鬧。
鐺鐺鐺隨著幾聲響亮的鑼鳴聲,一輛裝飾華麗三馬並驅的馬車,從遠處緩緩行駛過來,伴隨著沉穩的馬蹄聲還有清脆的銅鈴聲,漸漸靠近,繡著鳳紋的半透明簾帳被春日裏和煦的微風輕輕拂起,隱約的,可以看到裏頭坐著的兩抹身影。
那是不苟言笑挺俊如山的秦子赫大將軍,還有倚在他身側,洋溢著一臉的幸福和嬌羞女兒態的蓉蓉公主。
京城的百姓們齊聲高喝,恭請秦大將軍蓉蓉公主千福恭請秦大將軍蓉蓉公主千福,呼聲震天,響徹雲霄。
在這樣的高呼聲,馬車進了宮門。
宮早早地做好了精心的準備,迎接著這一對金童玉女的回家。太後皇後還有肖蓮郡主,也早已在延福宮等候了。
朝堂之,皇卻還在會見群臣,他身著燙金龍袍,站在高高的金鑾殿,板著一張俊臉,一如既往的天子威嚴,順著他捉摸不透的目光,看到跪在殿下的竟是身著女醫官裝束的贇兒還有一位身著白衣的虎麵男子,不消說,自然是夏萬言。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的雙臂被反手絞於身後,用一根半手腕粗的麻繩繞過脖子,牢牢地捆住了。
立於側的還有幾位看著便有些年紀的位高權重的大臣,已經站成了一排宮廷禁衛軍,好似在等待著命令一般得伺機待發。
你的意思是說,皇的金口終於開了,語氣甚是不悅,這個刺客是你的兄弟他是進宮來看你的
回皇的話,是,贇兒伏地作揖,叩首答道,他是臣下在越國時唯一的胞兄,名為夏言。
那他為什麽要從越國來到大褚,還闖宮來見你難道他不知道你如今身份特殊,況且宮之人是不得隨意與宮外家眷相見的嗎皇厲聲問道。
臣下該死,是臣下的疏忽,望皇恕罪,饒我們不死,贇兒依舊低低地垂著首,緩緩地開口解釋道,她知道自己在冒險,但很多時候生活本來是需要冒險的不是嗎這麽想著她臉還帶了淺淺的笑容,他是臣唯一的親人,家的父母半月前被流寇所殺,家破人亡,越皇不願收留,反將他逐了出來,臣的哥哥實在迫於無奈,又聽說褚皇是位宅心仁厚的明君,臣已經在此做了醫官,才來到褚宮,想來投靠臣,討個生活
原來如此。皇聽完她的解釋,倒也覺得合情合理,便點頭表示接受,然後他轉眼看著同樣垂著首被捆綁得動彈不得的夏萬言,你當真是棋大人的同胞兄弟闖宮隻是為了來見她
回皇,是的。夏萬言沒有抬頭,恭敬地答著。
你想在這褚宮之討個生活褚皇笑著問道,但那笑容隱藏著的深意卻無人可知,見夏萬言點了點頭,他再次若有所思地說著,那你都會些什麽這褚宮可不是收容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留下的,算你是棋大人的胞兄也不能破例。
這夏萬言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露出功夫底子,畢竟這回他和贇兒撒下的這個彌天大謊,若是一個不留神被人拆穿了,恐怕會牽連太多人死無葬身之地。
回皇,臣的胞兄自小習武,一身本領,若是能做個這宮廷的侍衛,一定可以保得這褚宮一方平安。還未等夏萬言開口,贇兒已經向皇請命了。
噢是麽一身的本領皇反問著,挑著眉,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著,可否讓朕見識一下也好考慮考慮你的
皇,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一位老臣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大義凜然地向皇勸諫道,卻被皇一個手勢擋住了接下去的話。
是。贇兒沒想到這一切會這樣順利,一時之間也沒有考慮到這一切的異常,向皇作了個長揖,便起身讓侍衛替夏萬言鬆了綁,遞了一把長劍。
夏萬言與她短暫的四目相接,會了意,剛握住了劍,想顯出這滿身的功夫時,突然被皇一聲怒喝嚇得愣在了原地 放肆皇將手握著的一張奏折丟到了夏萬言握著劍的手腕,臉色刹那間全變了,好似夏天突然陰雲密布的暴雨天,朕何時說過他可以起身又何時說過要讓他用劍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贇兒這時才意識到,皇對自己根本沒有信任可言,他剛才的縱容和好說話不過是在引自己掉以輕心,連忙拉著夏萬言跪倒在了地,皇息怒,皇息怒。
夜闖褚宮,私會親眷,算是尋常褚國人也都是一條條誅九族的死罪更何況你們還是越國之人皇一步一步走下金鑾殿,臉天子的威嚴顯露無疑,他站到心慌不已的贇兒跟前,沉聲說道,棋大人,噢,應該叫夏大人吧,你是不是覺得你救了朕的皇妹得了太後的寵愛,所以朕不敢動你了如此膽大妄為
臣不敢,臣不敢,皇息怒,臣再也不敢了。求皇饒命。贇兒從未如此卑微過,算是她的父皇,她也從未這樣戰戰兢兢地對他又跪又求,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還會有下次皇挑著眉,難道你還有別的什麽胞兄胞弟的嗎啊
皇恕罪,皇恕罪,臣不是這個意思,臣贇兒突然之間不想辯解了,她意識到,這次是皇故意的,故意羅一個罪名處置自己,那麽她如何辯解都是錯,或許隻會連累更多的人吧,那麽與其殃及無辜,還不如她此刻低頭,臣知罪,請皇責罰。
你要朕責罰你皇頓了頓,眼神掃視了一下群臣,冷笑了一聲,朕當然會責罰,朕還會重重地責罰你,以示群臣
皇求您,求您饒了我的妹妹,皇您如何處置我,都沒有關係夏萬言突然重重地磕倒在皇的腳前,他不知道這一回自己的決定會輸得這麽慘,他作為一個男人,自然必須要去保護贇兒,不能讓她出事。
你求朕皇冷笑一聲,不屑地別開眼,你又是什麽身份你憑什麽求朕
我夏萬言一時之間語塞了,對啊,他在這裏是什麽身份,有什麽資格這樣和高高在的褚皇說話
好了,朕知道你們兄妹情深,既然如此,朕讓你們一起去牢裏做個伴皇冷冷地說道,正當贇兒和夏萬言尚未反應過來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時,突然他又是一聲大喝,來人,將罪臣夏棋,刺客夏言,押入地牢,聽候發落
是那些禁衛軍早已等這個命令等了好久了,二話不說前將兩人反手壓住,大臣們也讓出了一條道,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們被拖去殿外。
皇皇求您饒了我的妹妹求您相較於贇兒的沉默,夏萬言的嘶吼成了這大殿唯一的聲音,贇兒眼神示意他別喊了,隻是徒勞,但算是徒勞,夏萬言還是不願閉嘴,嘶吼聲此起彼伏。
禁衛軍拖這樣一個不斷掙紮的大男人自然無費勁,但皇命在,又豈敢怠慢,很快兩人便被拖出了這金碧輝煌的金鑾殿。
皇突然外頭傳來一個聲音,將在場所有人的眼球全都吸引了過去,是小棋。
淑嬪娘娘吉祥那些守著的宮人連忙行禮,但小棋哪有功夫去搭理這些人,她直奔皇而去,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冰涼的大殿之。
你怎麽來了快回去皇見到小棋,臉肅殺的神情有那麽一瞬之間轉為柔意,但很快便消失殆盡,變成了濃濃的蹙眉。
皇皇小棋不顧一切歇斯底裏地大聲喊著,一雙瘦骨嶙峋的小手牢牢地抓住皇龍袍下的一角,臣妾求皇,求皇饒了他們吧皇求您看在臣妾的麵子,饒了他們求您了,臣妾求您了
你皇看著她,說不出話來,這是他第一次有些遲疑,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對於自己的大計有些遲疑。
大殿之的氣氛一下子變了,拖著贇兒和夏萬言到了殿門外的禁衛軍也停了下來,他們在等著皇接下來的命令,還有那些朝臣,更是伸長了脖子等著皇的下。
你給朕回去,這是政事,後宮不得幹涉皇甩開她抓住自己的手,將她毫不留情地摔到了地,然後衝著殿外喊道,你們還等什麽,快押下去
皇皇求您饒了他們皇小棋重新跪回皇的腳邊,拚命求情,可是還是被皇無情地推開,反複幾次後皇走了金鑾殿,小棋見求情無望,起身朝殿外奔去,拉住了贇兒的手臂,小棋小棋
公主你快回去,贇兒有些不忍心,她已經知道了,次小棋對自己說皇已經愛了她不過是一時之間的安慰托詞,這褚皇同自己的父皇一樣,滿眼的野心和無情,怎可能為兒女私情所牽絆,不要管奴婢了,快回去吧
不小棋小棋前緊緊抓住了贇兒的手,不讓她被拖開,那些禁衛軍不能動娘娘,一時之間僵在了原地。
公主,快回去,不要管我了,你快回去贇兒多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心話,多想讓她知道這個皇帝也是個殘酷而冷血的人,讓伴君如伴虎的她小心為妙,她多恨自己不能說出口,天知道她有多麽想說,她怕自己此刻不說再也沒有機會了,然後這些話化為了滴滴清涼的淚水,滾落了她的臉頰。
小棋小棋緊緊抓住贇兒的手,主仆二人仿佛在為彼此打起,相對的四目又仿佛在傳達著外人難以理解的信息。
來人,把淑嬪娘娘拉開將人犯押下去皇在金鑾殿看著這一切,終於看不下去地命令道。
是一旁站著的宮人連忙前將小棋硬生生地拉到了一旁,那些拖著贇兒和夏萬言的禁衛軍,很快便拖著他們往地牢方向而去。
不小棋看著贇兒遠去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大吼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淑嬪娘娘,淑嬪娘娘
娘娘娘娘
一時間,這殿外也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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