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思牽絆空癡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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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棋突然之間,小琴感覺自己的喉嚨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看著這纖細的忙碌著的背影,總感覺她身體裏埋藏著鮮為人知難以訴說的秘密,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言語不出的深沉和淡然。 w w w  v  w

    好了,你還沒吃午飯吧,快去吃飯吧,我還要收拾一下,待會過去找你。贇兒不知該如何同她繼續聊下去,加之她是真的覺得乏了,才委婉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我幫你一起收拾吧。小琴前想接過贇兒手捧著的衣服,剛碰到她,被她仿佛觸電般地躲開了。

    不不用了贇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好厲,眼神也有一絲驚恐閃過,牢牢抱住了手裏的那幾件衣服,但轉瞬之間又緩和了下來,我是說,東西很少,我一個人收拾夠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去吃飯吧。

    噢噢,好,好,小琴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好繼續堅持,愣了半刻才點了點頭,那我,先去吃飯了,你慢慢收拾。

    恩,待會見。

    看著小琴的背影消失在門邊,贇兒懸著的心才擱了下來,懷裏抱著的那幾件衣服也已經被她壓皺,她緩緩鬆開了手,掀開簾子走到裏屋,將它們放在了床,她自己也重重地歎了口氣,坐在了床邊。

    看著那幾件衣服,贇兒心頭隱隱泛著痛意,指尖輕輕劃過那些柔軟光滑的布料,這些都是乘的蠶絲編織而成的,北國本無蠶,是父皇命人在自己生辰時從裘裕的南國捎來的,還特意命越國最出色的司匠縫製,最出色繡娘刺繡,最後鄭重其事地交到了自己的手那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雖然短暫,但她曾經是所有庶出公主最得父皇寵愛的那個。

    過往的一幕幕好似泄閘的洪水,鋪天蓋地地湧到了她眼前,她還記得,她一度是個高高在的公主,她一度是父皇母妃捧在掌心的明珠,她穿著這幾件珍貴的衣裳在繁花似錦的禦花園裏,一樣的春日,翩然起舞,她看著站在遠處的曲澤,對著他笑,她在笑,她笑得多麽燦爛,曲澤那樣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陽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投下淡淡的陰影,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無好看而寵溺的微笑。

    很快,畫麵又跳到了曲澤和裘裕新婚的那天,喧鬧的場麵,滿眼的紅色,喜慶的鑼鼓聲鞭炮聲炸響在耳際,她看著一聲紅衣,胸前係著一個巨大的血紅色綢花的曲澤,挽著一身華麗的鳳冠霞帔的裘裕,走在滿是花瓣的紅地毯,那場麵,像一把刀子刺進了她的心髒,噢不,不是心髒,是全身,想用一把尖利的匕首,在她身捅了數百個大洞。

    曲澤曲澤我好想你曲澤

    還有還有這件衣服贇兒的指尖停留在壓在最下麵的那件衣服是這件,對,是它贇兒狠狠地將它的衣角捏在手掌心裏,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件已經丟了腰帶的衣裳,所代表的那次屈辱

    夏萬言我恨你我恨你贇兒在心頭呐喊著,她好恨那個奪走了她最寶貴童貞害她淪落至此的可惡的男人她一定一定不會原諒他每每想到,她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他居然開口說愛居然開口說要帶自己走她戚贇兒什麽時候淪落到了這樣悲慘的地步淪落到需要用一個孩子來換取一份依靠該死的夏萬言該死

    啊那麽多回憶一下子湧了進來,贇兒感覺自己的大腦承受不了,幾乎要爆炸了,她不由得尖叫了一聲,伏倒在床,抱住了自己的頭顱,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裏。

    你怎麽了突然又是一個聲音,伴著珠簾被掀動的清脆響起。

    出去都給我出去隔著被子贇兒聽不真切,以為是霽月又來煩自己,她氣不打一處來,頭也沒抬地大吼過去。

    你讓我出去那個聲音似乎越來越靠近了,也沒有什麽不悅,反倒帶著淡淡的調侃,贇兒感覺一股冰涼覆在了自己的肩頭,她猛然坐起身回頭看過去。

    啊看到蓉蓉公主的臉,贇兒被嚇得不輕,連忙從床站起來,跪倒在地垂首作揖,小棋不知是夫人,多有冒犯,小棋該死,望夫人恕罪。

    我又沒說什麽,幹嘛嚇成這樣贇兒垂著臉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到她的聲音同剛才起來有些許異樣,莫非是她知道了什麽頭頂聲音再次響起,來,起來吧。

    夫人來找小棋,有,有什麽事嗎贇兒僵著身子被她扶起,心裏惴惴不安極了,茫然地看著她,出聲問道。

    這麽緊張做什麽蓉蓉笑了笑,眼神那股清冽似乎不見了蹤影,我又不會吃了你,隻不過看你這麽久都沒來用膳,等急了,才來瞧瞧罷了。

    看來果然有不尋常的地方,小棋這個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剛才略略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小棋主子這稱呼是怎麽回事,秦子赫從不會對哪個女人有這份心,看來她可得好好提防著,別引狼入室才好呢。

    小棋惶恐,有勞夫人關心,贇兒連忙收回了思緒,雖然也納悶於她此刻的異乎尋常,但不好多問,隻顧自己的解釋,小棋剛才收拾衣物時有些觸景思鄉,耽擱了些時間。

    原來如此啊蓉蓉意味深長地拖了拖聲調,話有話地打量著贇兒,我還以為你到了這將軍府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呢。

    小棋不敢,小棋不敢。贇兒連聲否認,跪倒在地,心裏打起了鼓,莫非莫非她當真知道了什麽當初自個兒在將軍府時秦子赫為了報複自己讓人誤會可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傳到她耳朵裏那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工夫而且在這府看不慣自己的多了,或許這蓉蓉公主也早布好了眼線,恐怕這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吧

    正當贇兒在心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蓉蓉杏眸一轉,眉角突然又帶了笑意,邁開小步前扶起了她,見外了小棋,我沒有別的意思,起來。

    夫人她,她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贇兒詫異地看著那張突然又雨過天晴的姣臉,濃妝豔抹下掩蓋不了的棱角,此刻看起來似乎收斂了不少,居然衝著自己露出了親切友善的笑容。

    我過來,也是為了和你說一聲,蓉蓉似乎並不是像表麵看起來那麽胸無城府,至少她也懂得要在敵人麵前隱藏自己的真實心思,哪怕隻是她的假想敵,剛才將軍差人來說,午有事他留在軍營了,不過他今晚會回來用晚膳,還會帶你哥哥來和你相見,到時候,你可得記得準時出現啊

    啊是是,小棋遵命。贇兒雖然驚愕於她突來的轉變,但也沒有表現太多,此刻的自己隻有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地活著,才能殘喘一絲苟安吧。

    好了,你也別收拾了,這些交給她們好,以後她們負責照顧你,說著蓉蓉指了指早已恭候在外的幾位侍女,拉起她的手,你呢,負責照顧我,走,我們先去用膳,待會去華清閣,替我診診脈。

    是,小棋遵命。到了這地步,贇兒也不好再推脫什麽,隻好硬著頭皮跟著蓉蓉的步子,走了出去。

    酉時許,傍晚的天空還不算特別暗,反倒染了一種明麗的湛藍色,遠處的群山在夕陽的映射下,鍍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一彎皎潔的新月也悄然升起,在它的周圍,有幾顆星星發出微弱的光亮。

    贇兒提著藥箱,帶著一身的疲憊,從華清閣漆紅色的樓梯邁步走下,按照蓉蓉的囑咐準備回屋換一身幹淨衣裳,等著待會秦子赫帶夏萬言回來一同用晚膳,也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那抹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

    嘎吱一聲,門開了又關,肖蓮一襲黑色鬥篷地出現在了華清閣蓉蓉的閨房之。

    表姐,這麽晚了還讓你過來,蓉蓉連忙迎前,辛苦了。

    不礙事,既然是你差人來送的信,我自然要過來,怎麽,是不是有些晚了這柔柔的聲音,不消說當然出自肖蓮之口,她摘下了鬥篷的大帽子,走到一邊坐下,我剛剛看你屋裏有人,沒敢進來,究竟是什麽事啊這麽神秘

    表姐,你先喝口水,我有些事要問你。

    肖蓮早已心知肚明,卻仍裝得茫然無措,拿起桌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連聲問道,究竟是什麽啊,你快說吧,我可是瞞著你母後偷偷溜出來的,得馬回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蓉蓉皺了皺眉頭,揉著握於掌心的絲帕,滿眼無辜的女兒態,顯露著她此刻的掙紮和猶豫,說不來,但總覺得怪怪的。

    怪怪的什麽東西怪怪的肖蓮蹙起眉看著妹妹,偽裝得出色。

    是那個小棋啊,我總覺得,她好像有很多的秘密,雖然她對我恭敬有加,謙卑得體,從沒有做出逾矩的行為,又是我和子赫的救命恩人,蓉蓉自顧自地說著,不停攪弄著手的帕子,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尤其是她到了這將軍府之後

    她是你和秦將軍的救命恩人你我能理解,可她和秦將軍有什麽恩怨瓜葛啊肖蓮很快抓住了蓉蓉言語的問題,出聲問道。

    噢,對了,忘記告訴你了,蓉蓉對肖蓮倒是沒什麽防備,和她坦白說道,當初雌雄麻紅的區別是她看出來告訴我的,而且試藥的人也是她,並不是我。

    你說什麽肖蓮被這句話嚇得不輕。

    表姐你怎麽這麽驚訝當初是她發現雌雄不同,告訴我子赫是遭人陷害的,幫我救了他啊,蓉蓉怪地看著她,不然我對醫術一竅不通,怎麽可能知道什麽雌雄麻紅藥性的不同嘛

    原來,原來如此,怪不得原來小棋早發現自己動的手腳,早知道了一切,那她為什麽不親自揭穿呢為什麽不直接告發自己呢這樣一來既可以救了秦子赫,又可以除掉自己,這樣一箭雙雕的事,她為什麽要讓給蓉蓉呢

    表姐,表姐蓉蓉走前,大聲喊道,你自言自語什麽呀有沒有聽我說話

    啊我有在聽啊,你繼續說。肖蓮連忙拉回思緒,衝著蓉蓉微笑著。

    說什麽啊我的思路都被你打斷了怎麽說啊蓉蓉氣惱地將手的帕子一揮,賭氣地走向一旁。

    好好,蓉蓉,我錯了,肖蓮忍氣吞聲,她實在太清楚蓉蓉的性子,凡事都得慣著她才能借她之手達到自己的目的,我記得你說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她怪怪的。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沒錯,可是我總覺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怪怪的而且你知道嗎表姐你知道這裏的下人稱呼她什麽嗎

    小棋主子,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肖蓮心底一陣冷笑,這傻愣愣的公主,果真了自己的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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