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亦假 假亦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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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大火,燒得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再加這行宮本華麗雄美,猶如秦始皇奢華的阿房宮,延綿在山穀裏,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大火火勢又十分猛烈,這麽明晃晃地在夜裏燒著燃著,那些華貴木梁此刻也變得脆弱無,爭先恐後地發出崩裂的聲響。 vw
這場大火,成功地將所有人都吸引到了這素日裏略顯冷清的行宮。
皇的龍駕趕了過來,同他一起到的還有秦子赫,肖蓮則急匆匆地從狩獵場趕去了皇宮,請來了太後和皇後的鳳鸞。
怎麽回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會著火的太後一下馬車,立馬撲來,尖聲問著,臉色也好似瞬間蒼老了十歲般,蓉蓉呢蓉蓉怎麽辦你命人救了嗎我的蓉蓉,我的蓉蓉
母後,母後您別急,朕已經命人滅火了,蓉蓉會沒事的,別急,小心您自個兒的身子。既然她扮演慈母,也他便也以孝子相對。
啟稟太後皇,裏裏外外都尋過了,還是尋不見公主一個滿臉煙灰的侍衛前,有些戰戰兢兢地稟告著。
說什麽鬼話難不成公主這樣一個大活人,也會憑空消失嗎再去尋再去給朕尋去呀尋不到公主真要你們全體陪葬皇勃然大怒,雖說自己不怎麽待見自己的母後,但此時此刻被困在火場裏的那位,畢竟是自己嫡親的皇妹,他的憂慮是真心的。
是是,屬下遵命,屬下遵命那人連忙退下,匆匆趕回了大火之。
皇,皇不好了,皇突然另一個方向又傳來了一個聲音,皇定神看過去,居然是個手持佛塵的太監,略略想了想,此人不正是數月前他從身邊派去囚室的那位管事太監嗎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如此慌張皇沉聲問道,迅猛的火勢幾乎吞噬了一切,木梁木柱爆裂的聲音已經愈發響了,整間前殿變得搖搖欲墜。
一旁的秦子赫卻無心顧及蓉蓉,他蹙著劍眉死死盯著那團肆無忌憚張揚著的火焰,心裏卻隻想知道,他的贇兒究竟有沒有在裏麵,贇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皇貴妃半個時辰前假傳了聖旨,將越國的大皇子救走了
你說什麽皇大驚失色,瞪大了眼,你再說一遍,是誰
皇皇貴妃娘娘,那管事太監慌慌張張地又重複了一遍,他無意之間補充的那句,卻一下子抓住了秦子赫的耳朵,同行來的,還有娘娘的隨侍宮女,夏大人。
小棋小棋也來過秦子赫瞬間也瞪大了眼。
是,是
秦子赫立刻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與皇對視一眼,彼此間立馬心照不宣,他不著痕跡地回頭瞥了眼站在太後身邊安慰照顧著的肖蓮一眼,那臉若有似無的詭異笑意,已經清晰地告訴了他一切。
他的贇兒,絕對在那裏頭。
這把火,十有八九要燒死的人,是他的贇兒。
皇,請您恩準微臣親自進去尋找公主秦子赫毫不遲疑抱拳作揖向皇請旨。
去吧,保重你自己的安危。皇眯著眼,點頭應允之間,秦子赫便沒有了蹤影,他歎了口氣回頭對太後輕言了幾句,也轉身繞過空場,往行宮外頭的竹林走去。
伊賀,你休想這樣離開我
這一場大火,終於在三日之後被撲滅了。可是,究竟應該如何去形容它呢,損失慘重厄運連連罪惡滔天
這些詞語在這場人禍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嗬,如此大的火,如此惡毒的心,會帶來的豈止損失,豈是厄運,豈為罪惡
如此浩大華美雄壯無的行宮失了火,本讓整個皇室蒙了一層沉重的財資損失,加因此失去的人,更是雪加霜,禍不單行。
失去的人
是的,不論是皇亦或是秦子赫,他們都失去了這輩子最最重要的女人。
贇兒沒有被救出來,小棋也是,帶著那個尚未出世的皇子,沒了蹤影。
在灰燼翻找了幾日還是一無所獲之後,他們終於決定放棄,皇昭告了眾人,皇貴妃伊賀氏秦將軍側福晉夏氏,歿。
蓉蓉,則是害了失心瘋,終日神神叨叨地絮叨著贇兒死時的慘狀,精神崩潰的模樣真是讓人又懼又怕,誰都不認得了,太後便將她接到了自己宮,親自照顧著。
整個皇宮下,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獨獨肖蓮的郡主閣裏,無論怎麽偽裝掩飾,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喜慶氣息,與整個皇宮,格格不入。
這是自然的,畢竟聽聞這個消息後,裘裕和肖蓮,恨不得舉杯慶祝,能惺惺作態地擠幾滴眼淚在兩人的衣冠塚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實行最終計劃了肖蓮為裘裕斟了一杯酒,擱下酒壺恭敬遞,臉那份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飾,給。
你先去打點起來,裘裕心情也是出得好,想必是多年來的心願終於如願以償的結果,接過酒杯一仰而盡,軍營裏的事宜也交代下去,解決了一個,那開始對付第二個吧。
是,我知道了,我這去。肖蓮應聲笑了,轉身要走。
等等,你裘裕突然叫住了她,眼神的銳氣一閃而過,你確定戚贇兒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裏,蓉蓉真的已經瘋了
怎麽了為何突然這樣問肖蓮遲疑了一下,其實她沒有考慮過,但這是因為她覺得此事早已板釘釘,沒必要去懷疑了,蓉蓉的失心瘋,是所有太醫親口確認的,整間太醫院幾乎都快被姑媽翻了過來,他們不敢撒謊。
那戚贇兒呢裘裕真是不敢相信,如此強勁的一個對手,居然被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吞噬了,還吞噬得不露一絲痕跡,這麽,歿了
皇已經昭告了所有人,她歿了,衣冠塚已經葬在了行宮廢墟之,秦子赫終日飲酒,渾渾噩噩完全不理睬別人,這幾日甚至連朝堂軍營裏也再沒有出現過,一切都交給了那個草包秦穆去打理了,肖蓮似乎了解得很清楚,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敢那樣字句灼灼,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地方不對。
你還是派人跟著秦子赫,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去祭拜的,裘裕的謹慎與心機,從來都是她的王牌,此時攸關咱們的生死,萬萬不可大意。
是。
等等,還有一事裘裕說著說著,居然欲言又止起來。
還有什麽吩咐嗎站在她跟前幾步的肖蓮問道。
算了,沒事了,你現在按我說的去做吧,裘裕頓了頓,思量了一番,反複嚼著肖蓮剛才的話,默默地自我安慰著,克製住自己心頭那份多慮感的作祟,記住這會兒別再出什麽差池。
是。
肖蓮啊肖蓮,你終究還是如此感情用事,你對秦子赫的這份情,終究還是占據了你大半的理智。
不過這一次,我決定相信你的直覺。
希望我現在擔憂的一切,都是多心的庸人自擾。
事實證明,裘裕所顧慮的,並不是多心的庸人自擾。
秦子赫每日抱著一壇酒,滿臉胡茬滿頭亂發晃晃悠悠地來到這距京城十幾裏地的行宮廢墟,自然不是為了對著贇兒的所謂衣冠塚,哭一哭,掉兩滴矯情的淚。
這不,日時分,秦子赫又從滿目雪白的將軍府抱著酒壇子踉蹌地出門了。
一走出門沒多遠,他便隱隱感覺身後被什麽人盯了。
那人自然便是肖蓮派來的那個草包跟班,不過他縱使再機警,又如何會是秦子赫這戎馬半生的人的對手,先是帶著他在京城的集市來回繞,直到將他轉悠得七葷八素昏天黑地,最後在快到行宮廢墟時,從背後重重地將手的酒壇砸在他的後腦勺。
哼。秦子赫將他推到一旁湍急的河,很快屍身便被渾濁的河水吞沒。
你在做什麽呢
秦子赫抬眼,對一雙明亮的眸子,正撲閃著那雙眼,衝著自己發問,他意識到此刻自己的狼狽模樣,也隻好尷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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