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離開的時候已經黃昏時分，而廢土上的黃昏總是黑的很快。

    “我們今天就現在這裏休息吧！”

    鄭鈞看天都快黑了，這時候再繼續前進實在是太危險了。於是索性就在原地安營紮寨起來。

    “你餓了麽？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

    鄭鈞把火生起來，然後看向林石。

    “不用了……”

    林石哪好意思啊！趕緊婉言謝絕。

    “咕咕……”可是他的肚子似乎並不是這麽想的。

    “我沒錢……”

    林石隻好說出自己的囧境。

    “哈哈！沒事的！隻要你願意加入我們，你就能和我們一起吃了！”

    鄭鈞這個時候還不忘對林石循循善誘。就像用糖果騙小蘿莉的怪蜀黍一樣。可惜鄭鈞雖然勉強算是個怪蜀黍，可林石就跟小蘿莉完全不沾邊了。

    “額……那還是算了吧……”

    雖然林石確實很想吃，但是為這種事情出賣自由可不是林石想要的。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這可是塊上好的變異狗肉排啊！”

    鄭鈞從板車裏翻出一堆肉，然後用一根黑乎乎的鐵扡子穿了起來。那鐵扡子上麵似乎還有些之前沒吃幹淨的肉，看到這裏才讓林石稍微有了拒絕這些肉的動力。

    “真不吃啊？”

    鄭鈞把肉串好久放在火堆旁邊烤了起來。火光照在肉上映出紅紅的油光，看上去很是誘人。

    “咕咚！”

    林石咽了口口水，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事，我不餓！你們吃吧！別管我！”

    可林石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又怎麽會不餓呢？他都餓得快昏過去了。

    “是嗎？可這麽多肉我們這點人也吃不完啊！”

    鄭鈞手中的肉開始發出茲茲的聲響。一縷青煙冒著誘人的肉香緩緩地飄到了林石鼻子前麵，就像一個妙齡少女脫光了衣服在你麵前勾手指一樣誘人。

    “哈哈！是啊！幹嘛和自己過不去！加入我們吧！”

    “是啊！和我們在一起有什麽不好？不愁吃不愁喝，一路上還能見到不少漂亮的女人。”

    “是啊是啊！雖然我們平時有點苦，但是等我們到了一些主要的城市鄉鎮就可以休息幾天。隻要不惹麻煩，在那裏我們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你還說！上次是誰把錢都花在那個表子身上，早上出發的時候還差點起不來了？”

    “是啊！那天我跟你說隊長要找你麻煩了。你還問我隊長是誰？多少錢一晚上？哈哈！”

    “不是要你們別說出來的嗎？！”

    一個年輕的士兵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哈哈！”

    坐在鄭鈞旁邊的其他士兵也開始說笑了起來。看起來還真的像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還有這種事情？看來下次你的工資不能發那麽早了，免得你又到處瞎搞！”

    鄭鈞一臉嚴肅的看著那個年輕士兵。

    “別啊！隊長！我就這麽一點愛好了！您也知道這一路很辛苦，總不能不讓我放鬆一下吧？要不然我拿那麽多錢幹啥啊？”

    “哈哈！”

    說著說著，又是一陣爆笑從火堆旁邊傳來。而林石則躺在雙頭牛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們說笑。

    突然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從他的內心深處湧了出來。也許看著別人歡聲笑語，而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才是最孤獨的事情。不過林石也不打算加入他們，畢竟這份熱鬧並不屬於他。

    也許是因為太過饑餓，他居然出現了幻覺。他好像看見自己和另外兩個同齡人一起坐在火堆旁邊一邊烤著肉排，一邊開心地說笑著……

    “嗚嗚……”

    坐在林石旁邊的死亡爪也是一臉楚楚可憐地看著鄭鈞他們，他也聞到了那股醉人的肉香。

    “怎麽還不打算加入我們嗎？”

    鄭鈞突然拿了一堆蘑菇走了過來。當然他不是打算把這些看起來像是人類大腦一樣的蘑菇給林石吃。

    “吃吧！”

    鄭鈞摸了摸雙頭牛的脖子，然後把大腦真菌丟在了雙頭牛的麵前，而雙頭牛也很高興地吃了起來。

    “怎麽？還是不打算加入我們嗎？”

    鄭鈞拍了拍手，站起來看著林石。

    “不了，你們吃吧……”

    林石的眼神有些落寞了。

    “好了！逗你玩的！你也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也不是什麽很珍貴的東西，路上隨手打死的幾隻變異狗罷了。”

    “啊？那怎麽好意思呢？”

    林石覺得自己不但被鄭鈞從死亡爪的爪子裏救了下來，還一路送他到楚江城。現在還跟他們一起吃他們的食物，這確實讓他感覺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你幫我們抓住死亡爪，這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請你吃一頓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過來吧！”

    鄭鈞突然伸出自己的手。

    “嗯……好吧！”

    林石笑著謝謝了鄭鈞，也伸出自己的手讓鄭鈞把自己拉了起來。

    “嘿！大家注意！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些這位！”

    鄭鈞帶著林石走到了火堆旁。本來還在熱烈說笑的士兵們聽見鄭鈞的拍手聲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這位就是幫我抓住死亡爪的人。可以說要不是他，那隻死亡爪早就跑了！而且這位仁兄的遭遇也非常有意思。”

    “說說唄！”

    一個士兵摸了摸冒著油光的嘴巴，笑著說道。

    “好！不過這位小兄弟好久沒吃的了，我們先讓他吃飽了再說。”

    “呐！吃我的吧！我剛剛烤好！”

    站在林石身前的年輕人遞了一串還在滋滋作響，冒著熱氣的肉串給了林石。

    “謝謝……”

    林石也不管這扡子有多久沒洗，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哈哈！別急！我們這裏還有很多，絕對能讓你吃飽！”

    鄭鈞笑著拍了拍林石的背，示意他吃慢點。

    “嗚嗚嗚……”

    在一旁的死亡爪看見連雙頭牛和林石這個倒黴蛋都有吃的，就自己沒有。居然開始委屈地叫了起來，聲音還特別像哭聲。隻是死亡爪不能流眼淚，要是死亡爪也有淚腺。那他現在肯定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哈哈！你也有！餓不死你的！”

    鄭鈞拿起一塊很大的肉丟給了死亡爪。

    “吼！”

    死亡爪寶寶看見又塊肉飛了過來，也停止了哭叫。開始開心地大快朵頤起來。

    “說說你的故事唄！”

    一個士兵看見林石不再吃了，打算讓他講講他的故事。

    “是啊是啊！說說看！”

    其他的士兵也起哄著。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他們，晚上休息下來的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相互聽著對方吹牛打屁。這也是他們在沒有女人的時候，唯一的放鬆方式。

    “好吧……不過我的故事也沒那麽有趣。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林石就跟他們講了講自己和變異熊和死亡爪的事。

    “哇！你怎麽這麽走運？”

    “是啊！遇到了變異熊和死亡爪還能活下來？”

    “不僅能活下來，居然還能成功反殺。”

    “你這個人可真有趣。一般不出手，這一出手就不簡單啊！像我們一般人也就挑戰挑戰變異蟑螂什麽的，厲害點的也就是變異狗了。碰到變異熊和死亡爪那也就隻有跪地求饒的份了。更別說打他們的主意了。”

    “是啊！你這麽厲害，如果能加入我們多好！”

    “是啊是啊！加入我們吧！”

    大家又開始起哄讓林石加入他們。

    “好了好了！大家先把這事放放吧！大家都很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們的這個小兄弟一生放浪不羈愛自由啊！他不喜歡像我一樣被束縛。”

    “管他束縛不束縛的，活得舒服最重要！”

    “是啊！”

    士兵們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好了好了！早點睡吧！明天得起早點趕路！”

    鄭鈞見大家居然不聽他的話，有些生氣的吼道。聽到鄭鈞的語氣不妙，大家也不再嘰嘰喳喳，老老實實地睡了下來。

    見大家終於睡了下來，這才讓林石鬆了一口氣。要是大家在這樣逼下去，他真的擔心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同意了。

    “你怎麽還不睡？”

    鄭鈞看林石還不睡，有些奇怪。

    “我睡不著。不過你這怎麽沒有人站崗啊？”

    林石有些奇怪，所有人都睡了。那誰來站崗？

    “哦，沒事的！我們有雙頭牛。那家夥警覺度很高的。一旦有什麽陌生人靠近它馬上就知道了。”

    鄭鈞笑著指了指躺在地上不停地嚼著什麽東西的雙頭牛。因為雙頭牛有兩個頭，所以一個頭睡了，另外一個頭還是醒的。

    “這麽厲害啊？”

    林石更加覺得雙頭牛這種東西不簡單。肉又好吃，力氣大能拉東西，還能放哨，脾氣還好。難怪盡管雙頭牛不便宜，但是在廢土上的普及率還是那麽高。也許雙頭牛正是核戰賜予人類唯一的禮物吧。就像潘多拉魔盒雖然放出了諸如瘟疫，痛苦，饑餓之類的東西，卻還是給人類保留了希望一樣。

    夜慢慢的深了，均勻的呼吸聲與此起彼伏的鼾聲和木柴燃燒的吧嗒聲是這個夜晚的合奏。被這樣的合奏包圍的林石也緩緩閉上了雙眼。他希望，這份寧靜能永遠的保持下去該多好……

    可正當他要睡著時，一陣異常的聲響從遠方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