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孩子目瞪口呆的模樣，申爸爸又補充一句：“對了，這個措施因為是今天剛提出來的，就等到下一次再執行，這個假期你還是可以隨便出去的。”

    “太棒了，”申同學一躍而起，“我現在就去找含光！”

    “你給我站住！”申爸爸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心道這孩子也真夠心大的了，他考試考成這樣還有那閑心去找人家呢？？

    “你去找他？人家孩子成績比你好多了，我還怕你把人家給帶壞了呢！”

    申爸爸雖然還不知道含光這次考試的成績，但上次含光考進了年組前十他還是很清楚的，相比之下自己家這個真是完全拿不出手。

    申同學瞪大眼睛氣鼓鼓地坐在那，別提多不服氣。

    “我問你，你這麽火急火燎地去找他究竟是真要找他還是把他當成個幌子去找別人，你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申以默本來就很圓的眼睛又更圓了些，老爸你也太明察秋毫了吧？！

    不怪申爸爸，實在是這孩子的行為太可疑，自己觀察他很久了，平時上學時就算了，一到周末或者假期他就眉飛色舞地出去，等到晚飯的點才回來，一進家門就沒精打采的，還經常坐在那發呆，怎麽看都像是有了女朋友很舍不得和人家分開的樣子。

    “沒有啊，我沒談戀愛，”申同學自然矢口否認，“我是好孩子怎麽能早戀呢？”

    老爸卻笑笑，說：“沒什麽，早戀也很正常，其實我覺得你們這麽大的孩子要是沒有個什麽喜歡的人那才不正常，所以你也不用害羞，你可以告訴我那女孩是誰，或者給我看看照片，要是我覺得不錯沒準可以請她過來督促督促你學習，我覺得你應該會更願意聽她的話。”

    “……”申同學繼續目瞪口呆，老爹你的思想實在是太奔放了，其實我和你差不多，而且我本來就是想去找我老婆督促我學習的，要不是你攔著我現在都坐上車了！

    “沒有啦，您就別瞎操心了。”申以默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行吧，”老爹說著站了起來，“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你現在不說，要是將來卻被我知道了，比如說你和那女生上課傳紙條被你們老師發現然後告到我這來，到時我肯定揍你，我可明確告訴你了哦，而且我還會去你們班當著你們全班人的麵揍你，再把你拉到操場上讓你們全校同學看著我揍你。好自為之吧。”

    申以默：“……”

    申同學竟然會被老爸威脅要揍他，活了兩世加起來三十三年還真就這麽一次，到了含光家見到老婆申以默都要呼天搶地了，其實老爸說的那個關於“女朋友”的問題他還真不放在心上，因為發生的可能性就是零，所以老爸的威脅也就等同於無效，申以默真正在意的是他這次的成績問題，不管這個假期怎麽樣再開學至少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之前他就不能再像現在這麽逍遙了，實在太讓人鬱悶。

    連含光都有些無話可說了，“你呀，也真是的，明明你爸爸也就隻讓你前進五名，你竟然隻前進三名，這也太……”太笨了，含光真想說。

    “那能怪我麽？”申同學別提多不服氣，“我以為我已經能考過的，再說我上次考的是49名，這次47，還進步兩名呢！”

    “但是沒有用啊。”含光攤攤手。

    “誰說沒用？前進一名也是進步！再說我考試前可是一眼書都沒看，前五十名競爭那麽激烈，我都能進步，證明我有潛力！”

    含光吐出一口氣，“你沒看書隻前進兩名，人家看了書的有可能前進十名二十名，你認為究竟哪個更有潛力？”

    申同學道：“那能比麽？你應該問問那人要是不看書會怎麽樣，指不定他還不能前進隻能倒退呢！”

    “但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是他而是你啊，”含光玩味地看著他，“你有本事你也努力，下次比他前進更多的名次給我看。”

    “好！”申同學立刻點頭。

    含光滿意地拍拍他的肩。

    “老婆，”申以默趕忙握住他準備收回的那隻手，“你也和我一起學吧，我有什麽不會的也可以問問你啊。”

    申同學想說其實他什麽都會，隻是考試的時候沒發揮好而已。

    “好。”含光欣然同意。

    “我看你平時也不看書考試照樣那麽厲害，你是怎麽學的啊，支個招唄。”某人的尾巴搖了兩下。

    “很簡單，書發下來的時候從頭到尾仔細看五遍即可。”含光說。

    “然後就都會了？”申以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嗯哼。”含光點頭。

    “包括英語單詞？”

    “對。”

    “太厲害了……”申同學簡直五體投地。

    “你有誇我的精力不如也好好看看書，你老爸這次讓你考45名你都達不到，下一次估計是40名，那你更沒戲了，而且照這個架勢發展下去等到高三你就要考進前十了，那才是真正的競爭激烈。”

    一提到這個申同學簡直想哭，天知道他上一世費了多大的勁才在高三下半學期那些模擬考試中終於進了前十，然後高考時才能和老婆上了同一所大學，感覺自己簡直要脫胎換骨了。

    “好了，來看書吧。”

    說是看書，其實申同學這個假期以來真正在看的時間那真是少之又少，也許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至少有近兩個月的時間都不能這麽逍遙了，於是更加要抓緊和老婆在一起的時間，讓申以默比較鬱悶的是今天春節他照例還要去奶奶家，而含光卻不能和他一起來，於是那一天過得別提有多寂寞。

    不過他們一年一度聚會的那個傳統就稍微改變了一下，今年含光將它挪到了初四，初三則是申以默和含光兩個人在家，管家廚師和各種傭人都被暫時放了假，家裏麵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申同學負責準備這一天的飯菜，讓含光大飽了一次口福，老婆現在還是不願意下廚，連洗菜這些事也不太喜歡，可是他會在申以默忙碌的時候在他身邊陪著他，和他說說話，這對申同學來說也就足夠了，而且燒菜的時候廚房油煙又大，他總會讓含光在外麵等著。

    晚上兩個人一起出去放煙花，看著璀璨的煙火漫天綻放，申以默將含光緊緊擁入懷中。

    高中的假期都不會很長，感覺過了年就離開學沒幾天了，高一還是最長的一次，申同學在心裏安慰自己，忍著吧，忍到大學可以默認為每一天都是假期。

    高一下半學期期中考試之前他還真的老老實實地每天都來學校上課，含光也盡職盡責地陪著他，有時還會逗他一句要不要出去逃個課，申同學義正言辭地拒絕：“當然不行了，我答應我爸爸了，願賭就要服輸啊！”

    “哦……”含光眼珠一轉，“那你在這服吧，我出去轉轉，我在學校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真難為這位初一上半學期隻來過學校……忘了幾天，反正次數很少的天才了，申同學在想要是沒有自己含光一定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而是會去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不像現在成天坐在教室裏聽那些他早就學會的東西。

    不過這一個多月申同學倒做回了好學生，每天認真聽課做筆記，課後努力複習，爭取期中一定要考個好成績報答老婆，並且他在心裏發誓，隻要這次能考進年組四十名，在期末考試之前就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

    後來申同學回想起這段時間，別看他每天在學校抓耳撓腮的，其實縱觀整個高中三年這一個多月真的不算什麽，在漫長的回憶中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真正讓申以默印象深刻的是高二上半學期發生的一件事，當時他還並不是很在意，多年之後才終於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麽，不過等到那時才明白也沒什麽意思了，因為……

    高二上半學期申同學自然不必每天都苦逼地去學校上課，因為他完成了父上的目標，作為一個將來要上名牌大學的男人他是不會允許自己犯第二次錯誤的，所以他那時照舊每天想去哪去哪，十分逍遙。

    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天晚上他正躺在床上看手機，就接到了含光的電話。

    那時天還不算太晚，也就十點來鍾，沒到該睡覺的時候，申同學接起來很自然地問老婆是不是想他了。

    含光卻說：“你出來吧，我在你家樓下。”

    申以默：“……哦，好。”

    申同學二話不說立刻起床換衣服，這次沒有忘記帶上手機和錢包，以備不時之需，可是他總有一種感覺，這次的情況不會和當年含光來向他“表白”時一樣，因為老婆的語氣有些異常，他也說不好。

    這個時候申同學的父母都進了臥室，他也沒有驚動他們，徑直打開門走了出去。

    含光果然在他家樓下，申同學自然想不出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會這麽晚跑到這來，隻是看著那個人又在這樣寒冷的夜晚一個人站在他們家樓下，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你……”

    還沒等他說完，含光就撲過來一把擁住了他。

    “我爸爸回來了。”含光低聲說。

    “什麽？”申同學沒聽懂。

    “我爸爸回來了。”含光的頭埋在他肩上，聲音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麽。

    你爸爸，我的……老丈人……回來了？？

    申同學一時真想不出來這兩件事有什麽聯係。

    “他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含光又說。

    這回申以默的心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