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年路天橋往北有個巷子，乃是林城老工業區赫赫有名的舊貨市場。像劉宇抵賬的舊書，就是在這個舊貨市場買的。

    這裏的舊書攤很有意思，不是論本買，而是論斤稱。而且都是捆綁好的，隻能看到書脊，一般最上麵幾本書都是些用來吸引顧客的小黃書，間夾著各種亂八糟的雜誌或者賣不出去的書。

    前幾年，隨著央視鑒寶節目的風靡，舊貨市場往西擴建了一條複古古玩街，雖然不知道裏麵有幾件真品，但是裏麵賣的古色古香小玩意，確實吸引大批遊客。

    莫川漫步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舊貨市場，尋找著藥材店，他記得這條街有藥材店來著，隻是不常來，有些記不清具體位置了。

    扭頭四顧之際，莫川一不小心撞到人身上，那被撞之人回頭看了一眼，也不在意再次回頭道：“我還沒見過這麽古怪的瓷器，最多百！不能再多了”

    “這瓶子是夠怪的，竟然有兩個肚子？”旁邊圍觀的人討論道。

    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地攤，地攤前簇擁著十幾名遊客，將路都堵了一小半，也難怪莫川會撞到人。

    莫川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

    此時被眾人討論的卻是一個雙腹相聯的白色瓷瓶，在瓷瓶相連處有一個修長喇叭瓶口，在瓶肩兩側各塑一條龍狀握柄，龍口咬著瓶口。

    “什麽兩個肚子？這叫雙螭樽，又名傳瓶，傳瓶知道不？這可是隋朝的寶貝。百你就想買隋代瓷器？那肯定不行啊。您要真想要，最起碼得加個零。”攤主一副很是憨厚老實的模樣。

    “千？哎呦這價格太貴了，就這稀奇古怪的模樣，古人能燒出來麽？尤其還是什麽隋朝？隋朝才存在幾年？我記得好像才十幾年吧！這能是隋朝燒製出來的？這就是現代工藝品吧？”那人故意貶低壓價。

    古玩這一行，買家故意貶低壓價那是再正常不過，不像其他買賣，說難聽話容易得罪人。

    莫川被勾起了興趣，下意識的張開天眼。他天眼能夠看穿氣運，若是這所謂的傳瓶是古董的話，肯定會有氣運糾纏。

    然而莫川失望了，他一眼看去這雙螭樽表麵隻有一層淡淡的紅色焰苗，淡得若有若無，看模樣分明就是新燒撐死二十年的瓷器。

    莫川不知道雙螭樽在偌大的華夏一共才發現兩尊，真真的國寶級存在，這要是能在這地攤上出現，簡直能在古玩界炸開鍋。而且真正的雙螭樽握柄之龍，乃是龍首探入瓶內，而不是咬著瓶口，所以這絕對是個西貝貨。

    就在莫川扭頭就要離開，目光忽然一動，眼角忽然跳過一抹深紅色火焰。

    “哎，老板，這個石條怎麽賣？”莫川指著地攤邊角一個似乎充當紙鎮的石條道。

    地攤老板正鼓搗著寸不爛之舌，忽悠著遊客呢，突然聽到莫川的話，眼珠子瞥了一眼莫川所指，表情頓時露出一絲古怪。

    那是一塊約巴掌寬的石條，邊角掉了一個角，上麵還有黑乎乎的泥巴！

    ‘這小子智障吧？老子在工地撿的壓地攤破石塊，他不會認為是啥古董吧？話說他幹這一行五六年，還沒聽說過啥石條狀古玩？就算是近兩年略有市場的古磚，這石塊厚度也不夠啊？’

    “小哥看上這個了？哎，好眼力！我看小哥也是麵善，給個結緣價百如何？”攤主心明明鄙夷莫川，卻嘴甜的逢人就誇。

    莫川笑了笑：“二十！”

    攤主臉不紅心不跳的還價：“五十！”

    “十！”

    “小哥真是會砍價，算了算了十就十，下回記得捧場啊！”攤主說著，隨意將石條遞給莫川。

    在莫川付錢的時候，就看到攤主隨又從旁邊撿了半塊破磚頭壓在剛剛石條的位置。

    眾人見狀，臉色頓時古怪起來，看向莫川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老板，那水果刀能給我用用麽？”莫川付完錢忽然指了指攤主腳下水果刀。

    攤主聞言遞上水果刀，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賣什麽瓜？周圍人也是一臉古怪的看著莫川，這分明就是充當紙鎮的壓地攤石頭嘛！

    不知道這小子花十買個破石頭幹嘛？莫不是要去打架砸人？

    隻見莫川接過水果刀，將石條一麵的泥巴刮去，另一麵刀尖對準石條輕輕一鑿，隻見一塊黝黑的與石頭一般顏色的泥土被鑿了出來。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攤主見狀更是眼珠子一突，我怎麽沒注意到這石頭還有坑呢？

    再等莫川準備撬剩餘泥土的時候，身旁忽然衝過來一人喊道：“小夥子，停停停，別……別用刀。”

    莫川詫異的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一臉火急火燎。

    看到莫川停下動作，這男子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這石條抱著一絲僥幸道：“這石頭百塊賣給我怎麽樣？”

    此言一出，頓時攤子前準備看莫川笑話的眾人，頓時齊齊愕然色變。他們倒不是驚訝這百塊錢，而是驚訝這石條竟然轉眼間翻了十倍價格！莫非這石頭真的有什麽蹊蹺地方？

    “楚老板！你這是……”攤主立即認出這男子，一臉驚訝，瞥向那石條，心忽然生出一絲不妙。

    莫川搖了搖了頭：“不賣！”他不缺百塊。

    楚老板聞言臉色就是一變，仔細看了一眼石條，雖然隻有半塊泥土被撬下，但是還足以讓他辨識出來這是什麽物品。

    楚老板瞥了一眼地攤老板，那驚訝的神色根本不似作偽。在這條街混久了，楚老板最怕被人設套騙了，所以謹慎道：“千！千怎麽樣？”

    莫川頓時驚訝起來，仔細看了一眼這年人，見他一身考究的模樣，想了想搖頭：“不賣。”

    他雖然窮，但是不差這千塊！最重要的是，莫川敢肯定這石條肯定是個古玩，而且年代不淺。尤其是這年男子不停出價的模樣，令他越發肯定撿到寶貝了。

    楚老板心微微一涼，看來這小夥子是識貨之人啊，不然怎麽一下子就注意到這旁人注意不到的東西？

    楚老板也是小有積蓄之人，再加價也未嚐不可。但是他害怕打眼啊，到時候損失的錢是小事，眾目睽睽之下聲譽受損才是他接受不了的。

    偏偏他又是玩這一行的，心跟貓爪似的，又不敢隨意報高價，隻得道：“小兄弟，能把這給我看看麽？”

    莫川聞言，看著對方一大把年紀的模樣，估計也不會搶他的東西，也就遞了過去。

    這楚老板毫不在乎石條上的汙垢，左右翻看，又不辭辛苦的動將石頭裏麵的泥塊扣掉，待所有泥塊扣掉之後，眾人頓時發現這石條竟然有一個約張方形的內凹，凹槽裏竟然雕刻著各種花紋。

    “小兄弟，這墨模我出萬怎麽樣？萬對於一個墨模來說已經是高價了！而且你也應該看出來了，這就是個底模，不是全套，價值大打折扣。哦，對了，我叫楚笙，墨寶堂的掌櫃。若不是我就是玩這一行，其他人我保證你賣不到如此高價。”

    楚老板壓抑著心的狂喜，嚴肅著麵孔，生怕莫川不賣。

    莫川露出一絲驚訝，要知道他昨天累死活似賭了半天才賺了不過萬塊，其還有五千多被哄搶沒了。

    沒想到這隨發現的一塊破石頭，竟然就有人開價到萬！

    莫川驚訝，圍觀眾人更是驚訝，這破石頭到底什麽來路，竟然轉眼間價格翻了一千倍？

    尤其是攤主更是膛目結舌道：“楚老板，這是什麽？”他可是認識複古街墨寶堂的掌櫃的，雖然楚老板可能不認識他。

    這個楚老板，在這片地還是頗有名氣的，自己經營一家房四寶古玩店不說。裏更是收藏了不少書畫、房四寶之類書房老物件。很多人有這類物件，吃不準的都會去請教一下楚老板。

    “怎麽樣？”楚老板暫時沒理攤主老板。

    莫川看了看裏石條，想了想道：“行！萬！”

    楚老板聞言大喜：“好好好，我在複古街有家店鋪，我們這就過去交易怎麽樣？”

    不等莫川答應，攤主坐不住了，立即站起來一臉哭喪道：“哎哎，等等，等等。楚老板啊，能不能給我說說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我我十就把它給賣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心疼啊！”

    攤主苦著臉捂著心口，真真被肉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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