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聯合奇怪的看了一眼高逸，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麽話都沒說。高逸反駁也好，至少可以更加深入了解莫川的功底。

    高逸的質問，也令眾人下意識看向莫川，他們倒要看看莫川能說出什麽。

    莫川笑了笑道：“高先生，明朝建國多少年？”

    學鑒寶最基礎的就是對曆史年代了如執掌，否則連哪朝哪代都分不清，還鑒個屁寶？所以高逸不假思索的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享國26年，傳十二世，曆十六帝。”

    莫川讚了一句：“高先生好記性！”

    “26年，合計近乎五甲子的歲月，這麽長時間夠發生多少事情？”莫川笑道：“明滅元之後，社會百廢待興，初期玉器因追求數量而製作較為粗糙，但是隨著社會發展，百姓富足，這製玉技術自然隨社會日益拔高的品味需求而出現變化。玉器逐漸向纖巧細膩方向發展。再加上明朝主要采用細膩溫潤，玻璃感極強的新疆玉，自然後期之後的玉器呈現出高先生所說的表麵瑩潤而晶瑩剔透。”

    “當然這點還與當時的拋光技術有關。隨著明期之後，玉器雕刻技法發展轉向玲瓏繁縟，多種技法表現於一身，花下壓花、分層鏤雕、金銀細工等等技術不一而足，這也造成後期的玉器繁縟而較難拋光，常常隻是拋光表麵，而放棄或者敷衍裏麵，留下雕琢的痕跡，這就是‘粗大明’的由來，又不是說明朝玉器一定製作簡陋？”

    “這塊玉不過是早期之作，看玉質也屬一般白玉，製作粗糙些自然不足為奇。”莫川最後總結道。

    這下高逸傻眼了，他根本就不是研究玉器的，隻是略微涉足一些而已，此時莫川頭頭是道的說教頓時令他有種張口結舌的感覺，最終隻能無奈而尷尬的說了一句：“原來如此，受教了。”

    莫川微微一笑，放下這塊玉器，撿起下一件古玩，

    這是一塊石板，石板之上雕琢密密麻麻字，仔細一看，這些字赫然是反過來的，這赫然是一塊“印！”

    “這印聽說存世量極大，不過卻很是少見，衛先生這是從哪裏弄來的？隻有這一塊嗎？單塊價值可就低了，如果能湊成一套，價值不可估量啊？”莫川看向衛聯合。

    所謂印，就是印刷書籍的工具。

    他裏這玩意基本不用掌眼，絕對是真品。等到莫川再仔細張開天眼一看，神色忽然大驚。

    “一位客戶送來的當品，不過現在已經是絕當品……”衛聯合剛說到這，忽然看到莫川驚訝的表情，停住話語道：“怎麽了？”

    莫川神色不見收斂，滿臉驚訝的道：“衛先生，這塊板價值恐怕不淺！”

    衛聯合一驚，大奇：“怎麽說？”在他安排，這塊印好像就是因為隻有一張的緣故，而價值太低，所以幹脆拿來考驗莫川。

    “這塊印年代很有可能是宋之前的印，如果是的那恐怕就是稀世珍品了！”莫川道，他說話很不肯定，因為這塊板焰色飄忽不定，似乎是宋初之物，又似乎是五代十國之物，總之這物件騎在關鍵的時間點，令莫川天眼一時半會都有些辨別不出來。

    如果莫川再博學一些，辨認得出字跡內容，再根據典籍推演朝代那就更好了。

    “莫老師詳細跟我說說，我對這個不懂哇！”衛聯合來了興趣，趕緊催促道。

    莫川苦笑一聲，感覺到一絲挫敗，感歎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如果我認識這古，或許還能幫你從字信息推演出朝代，而現在隻能說這不是五代十國之物就是宋初之物。”

    “如果是宋朝印，那價值就不大了。怎麽說呢，五代十國之後，國家百廢俱興，尤其是字典籍，所以宋朝建國後進行大規模校刻史書、子書、醫算詩等書籍，為後世留下大量印。因用而精，其宋板書也堪稱一絕。所以這印雖然曆史研究價值極高，不過收藏價值隻能說尚可。但是宋之前的印，距今尚未聽說有誰收藏，這其實也和宋之前混亂的五代十國曆史有關係，所以說如果這是宋之前的印，其價值自然難以估量。”

    莫川一口氣說完，表情露出一絲慚愧又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對古這塊研究尚淺，對古代典籍了解也不深，這塊印我雖然敢肯定絕對是真品，但是這年代就說不準了，我建議尋找古研究者，翻譯這上麵的字，看看是不是五代十國之物。”

    說到這，莫川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衛先生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宋之前的印，從來沒聽說誰收藏過。”

    此時莫川雖然滿臉慚愧之色，但是這慚愧之色反而令人肅然起敬！這才是真正的研究者啊，說話不含糊，有一是一，看不準的物件，立馬告知，絲毫不怕有損名聲。

    “好好好，來，把這塊印收起來。”衛聯合連忙答應，指揮員工將這塊印特意收斂起來。

    經此一舉許多人看向莫川的眼神都變了，心不約而同收斂起分輕視之心。

    隨後，莫川又撿起一塊石雕品鑒起來。

    “看這塊石雕，石質細膩溫潤，宛若凝脂，盡顯雍雅，這應該是芙蓉石石雕，再看這雕工……總之這雖然不是個老件，但是僅憑這雕工，堪稱精品，值得收藏把玩。”

    “咦，這件有點意思啊。畫像磚？唉……不用看了，這肯定是贗品，在畫像磚側麵刻年號，還當這是瓷器呢？”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件牛角仿的犀角雕，這螺旋紋就已經將其暴露，不用細說。”

    “謔，這個漆器漂亮，這胎底，這雕工，嘖嘖，漂亮！漂亮！這漆色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仿得出來，這就是現代工藝品都價值不菲啊！……”

    “這塊料子……金星點點，這……這是烏金硯啊？……”

    “……”

    莫川猶如走火入魔了一般，撿起一件便是自顧自的說著，不時舞足蹈的或嘲諷仿製的低劣，或讚歎人民智慧的偉大，總之那模樣全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

    實際上，此時莫川也確實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

    隨著長時間的品鑒，莫川對天眼的使用，尤其是更為消耗精力的辨焰色、根據氣運糾纏推演年代，令他的精力消耗很是厲害。

    但是別忘了他可是修煉出真氣的存在，那玩意雖然隻有一絲，卻猶如永動一般，在莫川精力極具消耗的時候，自然運轉全身，這種高速運轉，一時間令莫川猶如嗑藥了一般，陷入亢奮狀態之。

    莫川腦海記下的大量典籍圖片，隨著這亢奮的狀態，猶如自動播放一般，不停輪轉。

    此時莫川察覺不到自己的狀態，但是落入其他人眼，已經完全被驚住了。

    我了個大槽，這哥們是誰啊？這也太恐怖了吧？這哪裏是品鑒啊，這簡直就是李白鬥酒詩百篇的大爆發啊！

    一般品鑒師拿到一個物件，最起碼得仔細觀察一下，心有個大概猜測，然後再根據這個猜測尋找證據支撐自己的品鑒。

    這位可好，撿起個物件，隨便瞥兩下，嘴巴一張，就是巴拉巴拉的侃起來，還不時引經據典，說到興奮處，毫不遮掩的自己的情緒，舞足蹈的或嘲諷或讚美，簡直就跟瘋子一般。

    然而此時誰還敢把他當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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