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這個他的假怕是不好請，我不怕兄弟笑話，這林城我怕的人不多，衛叔叔絕對算一個。”肖誌業一臉尷尬。

    莫川露出一絲笑意，這個衛聯合有這麽恐怖嗎？

    “這樣吧，你什麽時候去玩？我還有三天就休息了，到時候我申請調休，應該可以調整出兩三天時間。”莫川道。

    “哎，這個感情好！咱們過去又不是光去賭場的，還有其他安排，這樣也好，我們先玩其他的。等你過來的時候，咱們哥幾個再去賭場殺他個七進七出。”這肖誌業商人味很重，可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嗬嗬，好的好的。”莫川笑著應道。

    “成，那就這麽說定了，來的時候，吱一聲，哥幾個給你接機！”

    “好的。”

    兩人掛了電話之後，肖誌業身邊幾個年輕人一臉笑意：“肖哥這莫川有那麽牛逼嗎？那天我雖然沒去，卻也聽說他好像是最後驚險翻盤，賭技似乎很一般啊？”

    肖誌業嘿嘿一笑道：“牛不牛逼到時候一試便知真假，怕什麽？難不成連幾十萬試金石都出不起？”

    “老肖這話在理。對了，除了那幾個節目，還有啥項目，一並說說唄，我提前說句難聽話，可別安排溜冰節目，不然到時候別怪兄弟我翻臉。”說這話的青年看起來十分健碩，他叫張天朔，雁北人士，聽說有一半蒙古血統。

    他說這話，其實是有緣故的，之前他就有朋友神秘兮兮帶他去溜冰。

    張天朔這人看著好脾氣，但是一旦被觸動底線，那是立馬便翻臉不認人。毒品這玩意，自然也是他底線之一。

    結果不用想，直接被他當場拒絕，他那朋友見狀反倒牛逼哄哄跟他撂起臉色，氣得他當場把他暴揍一頓，然後打電話給朋友父母，最後那場麵不用說。張天朔已經成了溜冰圈子裏的禁忌話題。

    “去你妹的，說這話瞧不起我肖誌業是不是？我肖誌業做事再渾，還能渾到這地步？”肖誌業直接跟著笑罵。

    “沒有就好。”那青年鬆了一口氣，將腳抬在茶幾上。

    肖誌業掃了一眼在場眾人道：“我也不瞞你們，聽說過酒池肉林沒？到時候我讓你們見識一下啥叫肉林？”

    此言一出，在場老司機一愣，彼此麵麵相覷，渾身忽然生出幾分燥熱。

    ……

    莫川這邊剛掛了電話，司徒曦忽然闖進來道：“老大老大，樓下又來了一車古董，趕緊下去看看吧！”

    “我勒個去，真的假的？又哪老板倒閉了？”莫川一愣，難不成是因為幹這一行，所以老是能碰到這事？

    “嘿嘿，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司徒曦賣起了關子。

    他和莫川本就是年輕人，隨著工作的日漸默契，兩人逐漸也沒了多少上司下屬的感覺，更多時候看起來就是分工不同的同事、朋友。

    莫川連忙起身跟著司徒曦下去，走到樓下就看到公司大門旁聚了不少人，除了公司業務員之外，還有不少客戶在看稀奇。

    莫川走過去踮起腳尖，往裏眺望一眼，頓時明白司徒曦咋神秘兮兮的模樣。

    隻見門口赫然停著一輛東風貨車，車鬥裏載滿了十分破舊的家具，還有不少瓶瓶罐罐，瞅那模樣，八成是把農村老家全部家當拾掇上來了。

    “……不是，不是，老哥你聽俺說，俺就是聽村口老王家閨女說你這裏收老物件，俺剛開始還不相信，還來打聽一下，你們人也說收，俺才把這些老物件都拉來，你們怎麽說不收就不收了，你們這不是那啥虛假宣傳嗎？”站在車頭的是一位渾身灰頭土臉的老人，看樣子估計是搬完東西就過來了，連衣服都沒換。

    老人話落，高逸文就一臉不耐煩道：“我們這裏是收老物件……”

    “這不就得了嘛！”老人立馬插口道，偏偏口氣還帶著邊郊的方言，直接把圍觀的人逗樂了。

    “不是！”

    “不是啥啊，你剛剛不是說收老物件，俺這些就是老物件啊，俺爺爺都用過的，能不是老物件？”老人的邏輯簡直無敵了，堵得高逸文膛目結舌，有種秀才遇上兵的感覺。

    “哎哎哎，停停停，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我們說的老物件，其實就是古董。古董知道不？”高逸文扯著嗓子。

    “俺知道，俺識字，你別整得俺什麽都不懂，俺這就是古董，俺不是說了嘛，俺爺爺都用過，少說也有百來年曆史，怎麽不是古董？”老人又忍不住插口道。

    高逸文簡直要氣炸了，今天怎麽讓他碰到這奇葩了呢？也該他倒黴，誰叫他第一個搭上話呢？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難說話呢，曆史時間長就一定是古董？是古董就一定值錢嗎？這一地泥巴還有幾十億年曆史呢！咋不值幾個錢呢？你這一車家具勉強能算是老物件，不過，不是我說你，你自個瞧瞧，都爛成了什麽樣子？就這品相值幾個錢？”

    “更別說，這些還都是些柴木家具，能用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我明說了吧，這些家具都不值錢，咱們當行是不會收的。”高逸文也是被老人三番五次的打斷氣炸了，說話毫不遮掩。

    老人聞言傻眼了，瞅著一車家具，訥訥了半晌道：“那……不應該啊，不都是老物件嘛，怎麽破了就不值錢了，我看電視上……”

    高逸文也懶得扯了，就要轉身離去。

    老人見狀急了：“哎哎，老哥等等啊，家具不成，您看看這些瓶瓶罐罐有沒有值錢的？”

    “沒有！”高逸文想也不想道。這倒不是他氣話，他之前觀察過那些瓶瓶罐罐，倒是有幾個醃鹹菜的瓦缸有點年頭。

    不過這種玩意雖然有些年頭，但是實在沒啥價值，褐色釉瀝瀝拉拉掛了一缸沿，品相實在是差勁，撐死也就值個醃鹹菜的器皿錢，當行真收下了，絕當之後，賣都不好賣！

    這玩意可以說，現在到農村都能尋到一大把！

    老人見狀呆滯了：“不是，您再看看，再看看，我這大老遠拉來，車都是租的，這不是白跑了嘛！”

    高逸文實在受不了：“大爺，咱們典當行不是做慈善的什麽破爛都收，您這一車都是該進垃圾場的垃圾，回去吧回去吧，別礙眼了。”

    周圍圍觀的人也紛紛開口道：“回去吧大爺，你這一車東西說實話拉到舊貨市場都沒人要。”

    “可不是，這樣老家具這裏要是收，我能整一火車，哎，我還真不是吹牛，咱們村要拆遷了，這些破家具，誰要啊，都丟外麵呢。”

    “頭一回見到典當這種老家具的，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老人聽著眾人議論，又看著高逸文滿臉不耐煩，以及一眾員工竊笑的表情，心中一急，忽然老淚縱橫：“俺要不是為了娃看病，俺也不會要賣這些家當啊，俺們家連房子都賣了，這不是被逼急了嘛！”

    眾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笑容收了起來，一個個嘴唇動了動，最終沒人說話。

    老實說，能來這裏典當東西的，多半都是急用錢的，想幫也幫不上這老人。

    這老人摸了摸眼淚，就要跟司機說一聲離開。誠如他自己所言，他好歹也是念書人，講道理，人家不收，他拉不下那個臉耍無賴。

    “哎，等等！”一聲突兀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刹那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